第24章 第二十四章长公主
“有些可疑，我们跟上去看看。”
他们走了上去，在安中宫的宫墙边停了下来。
禄清回头看了眼芷若，“你在这里待着，若有动静一定要提早示意我们。”
芷若有些犹豫，思来想去有星明仙尊在，王妃殿下总不可能出事吧，便点了点头，站在宫墙外把风。
阎白将禄清搂紧在怀，一个轻功轻而易举地跃上房梁，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伏趴在房梁上，看着黑衣人走进了院子里，随后门被拉开，走出来一个一身华服的女子，显然就是长公主昭婵。
“他如今修为如何了？”
黑衣人抱拳半跪在地，“主人身体已无大恙，在长公主殿下所赠的灵丹妙药调理下，修为日日大涨，想必不出几个月就能超越龙王昭君昊的实力。”
禄清皱了皱眉，昭婵不是昭君昊的亲信么，为何要做这种事？黑衣人口中的主人又是指谁？
“上次你们办事不力，如今看他情况好转，我也就不责罚你们了。”
“长公主殿下宽容大度，属下感激不尽。”
待黑衣人离去后，禄清与阎白才从房檐上跳下。
“方才……”
阎白神情肃穆，显然是想象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那个黑衣人，我一定要问清楚是谁。”
黑衣人行踪隐秘，难以追踪，但以阎白的实力隐蔽自己的存在跟踪他不算什么难事。
只是未想到，这黑衣人去了龙宫外的后山，因此禄清被芷若拦住了。
“王妃殿下，离宫实在太危险了。”
“芷若姐姐，你方才没听到那黑衣人与长公主殿下的交谈，显然是有人密谋对陛下不利！我怎么能放走这样的逆贼？”
芷若万分纠结，最后还是阎白出面了。
“我这就带禄清走，你大可放心回宫禀报陛下今天的事，但是切记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是。”
芷若点头后低着头退下了，身为宫中的老人，她自然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禄清身为龙王的王妃，出宫自然太过招摇，于是便换上了普通侍从的衣服，跟随阎白离宫。
黑衣人走进龙宫后的假山中，回头四下扫了眼，见没人，便按下一侧的机关打开秘道走了进去。
禄清往前走一步就想按下机关，却被阎白拦下。
“清儿，我们并不清楚里面有什么样的敌人和陷阱在等着我们，还是先回去搬援兵，把这件事告知昭君昊吧！”
“不行…若是我们没有亲眼看到，又怎么说服昭君昊来这里？那毕竟是昭婵，他最信任的师父……”
“你说的也对。”
阎白显然是被说服了，按下开关，果不其然，一扇隐蔽的石门自动移开了。
眼前是一片黑暗，他下意识握住了禄清的手，带着他向前走去。
只是走了片刻，眼前豁然开朗，一股浓重刺鼻的火药味扑面而来，让禄清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他们正站在楼上，栏杆之下是一片空旷阴暗的山洞内部，墙壁上点着火勉强照亮了山洞，里面放置着各样的武器，还有身着黑衣的人们在互相打斗着。
这火药味的来源，似乎不是火药，而是那帮黑衣人互相比试时剑上传来的气味，在挥剑时，隐隐可见橙色火苗。
“这帮黑衣人，也许就是当日刺杀我和昭君昊的刺客，只是看起来更加强大了。”
山洞里很热，禄清不知是因为闷热还是紧张，额上挂满了汗珠。
眼下的局面，再清楚不过了。
即便单纯如禄清，也知道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长公主昭婵身为龙王信任的人，却暗地里与人勾结，训练亲兵，刺杀龙王。
这样残酷的事实，要他如何向昭君昊说出来？
“这件事一定要汇报给昭君昊，知道么？”
阎白握住了禄清的手，神色凝重。
“可我们并没有真凭实据……”
阎白扫了眼脚下的练兵场，“只要带他过来亲自看看便一目了然了。”
禄清回去亲自请了昭君昊过来，一路上他也没有开口，非要昭君昊亲自来看。
昭君昊即便再不相信昭婵会背叛他，看到眼前就在龙宫外的秘密练兵场，心底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我不相信。”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不相信清儿，我们都看到了，这帮黑衣人是昭婵的人。”
昭君昊握紧了双全，“我要听她亲口说。”
昭君昊的母妃身份卑微，受尽先王冷落与后宫其他嫔妃的欺压，但这身份尊贵人尽皆知的长公主昭婵却对他与昭阂照顾有加，在她的庇护下，慢慢得没有人敢再欺负他们，也就养成了昭君昊那任意妄为的性子和坏脾气。
他将昭婵视为亲人，在他登基的一路上昭婵教会了他许多，也帮助了他不少，如今却说是她养兵千日来刺杀自己，他绝对无法接受。
他第一反应就是去了安中宫，亲自找昭婵。
昭婵似乎未料到昭君昊此时会亲自前来，没提前打声招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君昊今日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师父。”
昭君昊坐在了昭婵对面，看她身边的侍从倒上了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
“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杀我的。”
昭君昊问的直白，昭婵端着茶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随后她便抿了口唇。
“十五年前我初见深宫中被冷落的你与昭阂，想到了曾经幼时不被看好的自己，心生怜悯，将你们收为徒，教你们武功法术。
昭阂天资聪颖，却不喜与人相争，我最喜爱昭阂，可若是他愿意谦让于你，扶持你做新王，我也不是不愿意。”
“昭阂比我更加聪明，你果然是更偏爱于他的。”
昭君昊抿了口茶，脸色阴沉。
昭婵点了点头，“这个王位，原本是他的，那条人鱼，原本也该是他的。
我本不愿与你为敌，但是昭阂他为了那条人鱼想要争夺王位，我便不得不为了他筹备亲兵刺杀你。”
“那你为何要让那些黑衣人不放过禄清？”
“昭阂是因为禄清才想要你的王位的，用情过深，反倒会成为帝王的软肋，若能趁机除去昭阂的弱点，我自然不会放过。”
昭君昊一用力，竟捏碎了陶瓷茶杯，掌心一片血红划痕。
“你为什么不否认，而是如此坦诚地说出这一切？”
昭婵笑了笑，还是一样的风轻云淡。
“君昊，有什么必要么？你我都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事情……况且，大局已定。”
“大局已定？”
昭君昊皱了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今昭阂和昭婵，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两人都被昭君昊抓获了，可为什么他觉得这只是一个阴谋的开始。
他的王位之下，究竟多少人在暗地里想要谋害于他？
昭婵点了点头，“有些事，你已经改变不了了。现在知道了，你要如何处置我？”
“我没有真凭实据，你又位高权重，在朝中树立威严，颇得民心，我无法像对待昭阂一样将你打入天牢。”
昭君昊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长公主昭婵自愿请去北海清修，没有百年不得回宫。”
回到盘龙宫时，禄清正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看昭君昊黑着脸回来的，就知道昭婵的事情是真的，他们的猜想也是真的。
“你如何…处置她了？”
“只是将她发配到北海，我只能…做到这了。”
昭君昊一把将禄清抱在了怀里，小时候的画面却一幕幕历历在目。
那个他视为至亲的女人，居然早就背叛了他。
和自己的亲弟弟，一起密谋着自己的王位。
皇图霸业，当真能让人将一切情义抛之脑后么？
他看着怀里的禄清，抬起了他的下巴。
那双澄澈的蓝眸闪动着光辉，满是爱意与关怀。
昭婵说对了一点，禄清不仅是昭阂的软肋，更是昭君昊的软肋。
除掉禄清，他昭君昊在世间便再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可是他舍不得。
不要说要他伤禄清分毫，哪怕是让禄清落泪，他都心疼的要死。
“清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背叛我，不要离开我，答应我。”
看着昭君昊颤抖的双肩，禄清双手交叉在他背后抱紧男人宽大的后背，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我答应你，不离不弃，此生无悔。”
可禄清却仍有心事，他并没有对昭君昊坦诚。想到他瞒过昭君昊私自去见昭阂，他便觉得心有愧疚。
思来想去，不如就在今天一起向昭君昊坦白一切。
“君昊，其实…我悄悄去天牢里见过昭阂了……”
昭君昊捏住了禄清的手，用力了几分，让禄清觉得生疼。
“我知道当年那条幼龙并不是你，可我并没有因此怜悯昭阂，我知道我爱慕的人是你昭君昊，而非幼时的一眼憧憬。”
禄清的眼神坚定，他愈发确定了自己对昭君昊的心意，也不再愿意隐瞒他任何事情。
昭君昊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他唯一藏在心中很久都不敢让禄清知道的事情，终于被发现了，可结果却不像他一直以来担心的那样。
禄清是真的爱上了他，他终于不用再患得患失，怀疑自我了。
“唔……”
温情时刻，禄清却突然一把推开昭君昊，捂住嘴，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