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情人节
白天海边人多，担心人多眼杂，他们便选择在深夜来到海边。
禄清在昭君昊面前脱下了白衫跳入水中，不见踪影。
“清儿……”
昭君昊走入水中四处寻找禄清的身影，可怎么样都找不到。
他突然有些着急了，担心禄清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在他打算化为原型去海里找他的时候，却只见水面上发出扑腾的声音，然后一条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青色鱼尾露出了水面。
下一刻，便看见禄清捧着一块手掌大小的贝壳递给了昭君昊，贝壳里面放着一颗小小的珍珠，色泽圆润饱满。
“你看，这是我刚刚下去找到的，送给你。”
“以后能不能和我先说一声，害我担心死了。”
昭君昊把贝壳扔进口袋里，一把拉住禄清的手，“带我去深水看看如何？”
“好。”
禄清点了点头握紧昭君昊的手，带他下了水。
在水中人鱼游得最快，禄清仿佛有无尽的力量驱使着他拉住昭君昊，往更深更黑暗的地方游去，随后在一片黑暗中，绽放出一线光明。
在昭君昊看不清的深海之中，一朵朵植物和一条条小鱼散发着荧光，照亮了眼前的黑暗，一颗颗五颜六色的珊瑚妆点了本该枯燥无味的深海。
禄清这才停了下来，看不远处的水母群，在深海中缓慢跳动着，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是花朵的形状。
“好美。”
禄清在心底感叹道，却被昭君昊听到了。
“我觉得你更美。”
昭君昊不由得心想道，这才意识到什么。
“怎么你的想法我能听到？”
“因为我先前教过你心灵感应，你虽暂时失去了记忆，但这种本事却没有忘记。”
禄清游到昭君昊的面前握住他的手，两人沉浸在这样寂静无声的氛围之中，在深海的压力下一切行动都变得缓慢，就好像时间暂停了一般。
对禄清来说，这样的昭君昊陌生却又熟悉，陌生是在昭君昊不再在任何人面前摆出龙王的架子，熟悉的是昭君昊还是很喜欢随心所欲任意妄为，即便失去记忆对禄清却依旧一直都那么体贴入微。
禄清很喜欢这样的昭君昊，即便他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有些可惜，但如此平凡远离宫廷的生活让他觉得轻松自在许多。
禄清不知道的是，昭君昊也是这样想的。
“要不…我们别去采草药了吧，就这样想不起来龙宫的事情，也挺好的。”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回龙宫了，听你说的那样，那里明争暗斗不断，我有龙王重任在身，你身为我心爱之人嫁给我却受人背后议论，又因为人鱼身份被人觊觎，不如我们二人在这里做一对平凡夫妻如何？”
昭君昊所说也是禄清所想过的。
“你胡说什么…若你不做龙王了，水族百姓怎么办，天庭阎白那边的人怎么办，人鱼族又怎么办……昭君昊，你的责任太大了，怎能因为儿女情长的事情……”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
昭君昊皱了皱眉松开手，“我们上去吧。”
昭君昊不知道自己过去经历了什么，但他只觉得现在的日子很简单很快乐，若是回到龙宫，现在的幸福就会被打碎。
禄清将他带到水面后，幻化成人形穿上衣服。
他看着昭君昊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到刚才不太愉快的谈话，便上前从后面抱住了昭君昊。
“君昊……”
“怎么了？”
“我并非不在乎你的感受，我也觉得这两天很幸福，只是……你我身后有太多的人，不能就这么放弃……”
“我知道，我会回到龙宫的。”
昭君昊转过身摸了摸禄清的脸，“但愿你我都能相安无事。”
夜晚的时候，他们从路上回去，却见集市里热闹一片，灯火通明。
禄清拦了个路人，“这位大哥，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这么热闹？”
“今天是七夕啊。”
“七夕？”
禄清并不清楚人间的节日，直到那位大哥给他介绍。
“七夕你也不知道啊。就是牛郎织女每年的相会之日，是象征着爱情的节日呢。”
难怪前方的桥上有这么多情人相互依偎。
禄清从未见过这样的节日，不禁心生好奇，拉了拉昭君昊的衣角，“君昊…我们上去看看？”
“好。”
昭君昊久居龙宫自然没有见过人类节庆期间的气氛，更别说他现在失去记忆了。
禄清主动拉着他的手走到了桥上，看着足下水面上漂着一盏盏纸灯。
“你看，这上面似乎有什么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昭君昊说完后，低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侧的银发男子，殊不知眼中满是温柔。
他虽然忘记了与禄清过去的点点滴滴，但对“清儿”这个称呼却十分敏感，关心禄清似乎早已成了一种他忘不掉的习惯。
“我们也放一盏灯，好不好？”
禄清点了点头，去买了一盏灯，然后在纸上写上了二人的名字。
“明天，我们一起去采药吧。”
“好。”昭君昊答应了禄清后，将灯点燃放在了水面上。
他们的身后突然“噼啪”作响，两人回过头，却见深黑的夜空中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火花，一簇一簇，照亮了整条街。
“我记得……”
禄清看着绚烂的烟花，双眼发光，“我看到过这一幕……”
“怎么了？”
“当年我年幼时游上岸，那天人间也在放着烟花，很美很美，照亮了夜空…所以我才能看见在天空中穿行的幼龙——也就是你。”
昭君昊皱了皱眉，之前禄清告诉他他的过去的时候，他虽想不起细节，但多少有点印象，可这件事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吗…你不记得了……”
“没事，我一定会想起来的，关于你的事情，我一件都不想忘记。”
两人不知道在桥边待了多久，回过神来，周遭早就冷冷清清，只有彼此还陪伴在身边。
禄清这才发现他搭在桥上的手不知何时被昭君昊裹在了掌心，男人粗糙的掌心摸索着禄清手背上光滑细腻的皮肤。
“痒……”
禄清想要收回手，却被昭君昊一把拉住。
“我们都成夫妻了，还害羞什么？”
昭君昊转念一想，“对，还没夫妻之实。”
禄清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昭君昊果然还是介意的，介意他始终不敢和他同房。
“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禄清反抱住昭君昊，“我、我不清楚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母亲说第一次很可怕……”
昭君昊半眯着眼笑了笑，“看来你的确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来教教你。”
昭君昊带着禄清大半夜闯了书局，然后偷来了一本书扔给禄清，“这可是仓库里藏着的禁书，你好好看看。”
“禁、禁书！？”
禄清的手抖了下，然而在昭君昊的威逼利诱下还是乖乖翻开了书。
这是一本成年人才能阅读的断袖分桃取向的小说，描写直白露骨且详细，禄清从一开始看得迷糊眼神迷茫，到后来看懂后整个人像被煮熟的虾一样脸红耳热。
“怎么样？”
他用书本遮住自己的脸，偷偷瞄了眼昭君昊。
这…这要是按照书中的，他们……
禄清难以想象，相爱的两个男子之间居然要经历这么痛苦的事情。
“为什么相爱的人之间要互相折磨？”
昭君昊忍不住笑了笑，“这哪叫互相折磨？第一次你是会疼些，但后面就不疼了，况且我会温柔待你的。”
“可……”禄清翻阅着书，眉头紧锁，显然顾虑重重，“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莫非你经历过？”
“咳。”昭君昊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为了让你第一次体验好些，我看了很多很多书…带讲解图的都有……你放心，我早做好准备了。”
昭君昊从小就性格暴戾，外人难以接近，长大后宫中经常有人送来年轻的侍妾，可不论男女都无法靠近他，光是被他那双恐怖的猩红眸子瞪一眼就吓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床第之事并不是很了解，可在结识禄清后他第一次对人产生了欲望，并且为了禄清翻阅了许多宫中的禁书，来学习如何去疼爱一个人。
在知道做那档子事会伤到禄清的时候，他便下定决心不去勉强对方。
“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这些事情，倒记得清楚……”
看着禄清有些生气的样子，昭君昊只觉得可爱，便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是啊，在见到你之后，我就想起来我看的这些书了。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他突然凑到了禄清的耳边，“其实我将这本书中的主人公当作是你我，早已在梦里体验过许多次了。”
禄清像被点燃了一般整张脸红的几乎滴血，他将脑袋埋在昭君昊胸口，“你、你怎么…怎么这样……”
“没办法，谁叫你不肯让我碰，我只能夜夜肖想你入梦了。”
昭君昊揽过禄清的肩膀，“走吧，明日我们还要去采药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