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能狂怒
回到家，叹了口气，唐天神情疲惫地躺在床上休息。
突然一个激灵，又“唰”的一下坐了起来。
他想起了一个被忽略掉，却十分严重问题。
那就是他还有一个无法填满的黑洞胃在等着。
如果说，他的头痛和梦境可以解释为精神分裂的症状，那这种无法填满的空虚，简直让他想破了脑袋也无法解释。
算了算这几个小时吃过的东西，唐天脑门上吓得冷汗蹭蹭的往外冒。
这尼玛还是一个人的胃能装下的东西吗？
即便是有人能吃进去，但是摸了摸小肚子，松松垮垮的，根本就没有装满食物时鼓胀的样子。
所以我他么是变异了吗？
唐天感觉自己简直无力吐槽了，这一天的变化，以他受过的二十多年的教育，外加互联网的摧残，根本无法解释。
能解释的，要么是鬼神学，要么是科幻玄学。
甚至连物种进化论都不敢这么写！
“不行，不能想了，赶紧睡吧，再想下去，我恐怕就真的要崩溃了！”
唐天颤抖的手一把拉过毯子，明智的选择了逃避。
第二天一大早，雨虽然暂时停了，但云层依旧十分厚重，五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了一丝闷热，尤其是这种下雨前的天气。
一夜都担心得没怎么睡好的唐天，顶着俩黑眼圈坐上了公交车。
清晨的公交车总是十分拥挤，车上几乎全都是为生活奔波的上班族，这让原本就很闷热的天气变得更加燥热。
由于临近起始站，唐天此刻正坐在座位上，默默想着自己的病情。
恍惚间，感觉梦中那些出现过的无数的画面和声音，倏忽取代了眼前的真实的场景。
灰中泛红的天空中，灰云压得很低，干枯皲裂的大地上，数不清的怪物在随意游荡着，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嘶吼。
唐天看不清它们的模样，他此时正站在一片倒塌的建筑群的一角。
四处都是残垣断壁，风化破败的高楼爬满了裂痕，腐朽破烂的钢铁架子，依旧保持着汽车的轮廓，四周黄沙满地，数不清的尸骨隐隐从黄沙中探出一两个部位。
透过浓浓的灰色雾气，他依稀看到正前方一块腐烂风化的招牌上写着星城银行的字样。
透过坍塌的墙体，唐天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恍神间！
一道黑色的影子瞬间贴着他的额头闪现！
泛着森冷幽光的尖牙迅疾地咬向了他的脖子！
唐天大惊失色的急忙向后一甩头，双眼一瞪，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双眼带着一丝惊恐，急忙左右打量，刚才昏昏欲睡的感觉瞬间消失。
但回过神来，眼前出现的依然是都市特有的繁忙早高峰，周围也都是拿着手机的打工人，刚刚恍惚间看到的破败场景和可怕的怪物都瞬间消散，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这是梦境照进了现实吗？唐天惶恐的表情越发扭曲了。
周围的人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原本拥挤的车厢内，瞬间硬生生挤出了一个两米方圆的真空。
周围人都惊恐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会不会突然袭击人。
“这人怎么回事啊？突然好像发疯了一样。”
“这人脑子有毛病吧，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了。”
回过神来的唐天瞬间尴尬得想捂脸，连忙一叠声的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腿麻了，差点抽筋，抱歉抱歉。”
一种社死的羞耻感充斥全身，也幸好车上没有认识的人，不然唐天现在一定直接跳车逃亡。
“省人民医院站已到站，请下车的旅客携带好随身行李，从后门下车”
车一到站，唐天呲溜一声钻出了车门，似慢实快的大步走向了医院大门。
医院人很多，唐天排了半天队，终于拿到一张心理科的号子。
一看号码，他心里不禁默默感叹了一声，国内的人是真多啊。
焦躁地坐在候诊厅等着叫号的唐天，听见一阵熟悉的铃声，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姓赵的那个小妮子。
看到这个电话，唐天知道今天不妙了。
在心里先骂骂咧咧了半天，他接起了电话。
“唐天！你是不是不想在公司干了，你不知道公司很忙吗！谁允许你天天请假的，你要是干不了就趁早滚蛋！”
刚接通电话，一阵清脆的骂声就刺进了耳朵。
唐天顿时火冒三丈，平时看你是个女的，又是自己的上级，巴结巴结你，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现在自己都快变成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了，这臭娘们居然还在威胁自己，真当我是你手里的软柿子，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吗？！
“闭嘴吧，你个臭娘们！赵欣悦，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别以为你当个破经理就人五人六的，老子不屌你！”
“你以为你是从天而降的扫把星啊，全世界六十亿人都要瞻仰你！我是来公司上班的，不是来送命的！”
“还想要老子为你卖命，你真的是人长得挺丑，想的倒是挺美的！”
唐天也是真气坏了，一连串破口大骂从嘴里飚射而出。
本来唐天并不是这么尖锐的性格，相反，他虽然有点嘴欠，喜欢抬杠，但是平时说话并不多，脸上也经常挂着笑容，让人觉得这个人虽然有点杠，但是感觉还挺随和的。
这次也实在不能怪唐天太恶毒，毕竟无论是谁，突然发现自己脑子出了问题，很可能这一辈子都要变成一个精神病之后，心情都不会太美丽。
而就是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撵着他去上班，这简直就是把他往死路上逼，这叫唐天如何还能忍得住！
那边赵欣悦显然也是被骂懵了，以前觉着自己一手就能拿捏的小兔子，居然敢跳起来蹬自己一腿，这显然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随即，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底喷涌而出，这小子居然敢这样跟自己叫嚣，她自从来当上经理之后，还从来没有被下属这么指着鼻子骂过，真是气得她胸都快炸了！
努力平复了一下剧烈起伏的胸膛，赵欣悦冷冷的说：
“唐天！你要知道，公司有公司的制度，部门有部门的要求，你既然做不到我的要求，我要你滚蛋你就得滚蛋，这个部门我说了算！你要觉得要求不合理，你就爬上来，自己来定这个规矩，做不到，你就必须服从，明白吗？！”
“呵呵，赵欣悦，你特么还真把自己当头蒜了，还你要我滚蛋就滚蛋，劳动法你睁大你的狗眼去看看，你有这个权力吗你！”
唐天这下简直快被这个臭娘们给气疯了，还让老子服从，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老子打得你跪下唱征服！
“不就是施舍你几口吃的，这个权力你看我有没有。但是你！这辈子大概也就只能站在电话里狗吠了！”
赵欣悦此时也冷静不下来了，任谁被人指着鼻子骂，心里估计都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
唐天心中简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无奈对方处处占着优势，自己心中竟然汹涌着无能狂怒又无处发泄的愤懑，这简直差点把他憋出内伤来了。
“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难道我说的不对！哼，与其你有时间在这里发泄自己的无能，还不如多努努力，争取…”
赵欣悦的话还没说完，被气的快要抓狂的唐天一把挂掉了电话！
这个臭娘们，死八婆，臭女人，简直是泼辣狠毒，阴险卑鄙，无耻至极！
要不是这里还是医院，自己又坐在心理科的候诊室，唐天真恨不得把手机摔地上，踩上七八十脚，再给它浇上一泡童子尿，镇压邪祟！
从窗边走回大厅，座椅已经被人占完了，喘着粗气，唐天又趴回了窗边，嘴里气得咯咯咯的响个不停，手里的手机被他捏的死死的，如果有那力气，这手机估计都早就被他捏碎成渣渣了。
就在唐天心里恶毒的咒骂时，诡异的刺痛突然从脑海最深处炸了出来！
轰的一声，唐天耳中顿时出现了强烈的嗡鸣声，他努力想扶住窗台，整个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软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