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对不起1
“五号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你被时代认为是最接近于神的那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我也就想打听个人而已。”
阡莫眼底里流露着惆怅，本来他这个人不是这样的，可是就重生的这几天，他就有一点不是自己了。
“不多，又很多。我，也不是神。如果你想去找神，当他来长安的时候，我可以通知你。”
“渊”把目光注视在了阡莫身上，很平静的眼神，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呵，我不想欠什么，不喜欢在因果，你有什么话想先说，你就先开口吧。”
阡莫的浑身都是感知，“渊”和“深”的对话又那么奇怪，怎能不让人产生怀疑？阡莫不用想都知道，“渊”留下是有话要说，所以他也懒得绕弯子了。
“已经问了，联系过军方吗？”
阡莫再一次的点了点头。
“得到什么消息？”
阡莫摇了摇头。
“我都没有想过他们能回我话，其实他们的人群当中，也有重生者，不是吗？我多费那么多神又如何？我只是想多活一两年而已。
这个世界充满了荒诞与无序，其实没人想活着的，我更不想。”
阡莫诉说着他对黑色时代最直观的感受，他确实不想活了，很久前都不想了。
“那你现在还活着。”
“所以我才会再问你他的消息，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不可以。”
“渊”的眼神有一丝的波动，她好像也没有想到阡莫会给出自己这个回答，她沉默了很久，然后才选择了开口。
“你做的很多选择都是错的。”
“没错，我这个人做不对什么。所以也不需要有任何人对我抱有希望，我只是想，竭尽我的全力去完成个承诺，仅此而已。”
“你是怕她，否定你。”
“渊”索性直接挑开天窗，不再拐弯抹角。
“噗嗤，不然呢？我做不对任何一件事，不是吗？”
注视着阡莫此时的眼睛，“渊”看着阡莫的脸逐渐模糊。
“都在说一线天很美，其实我也想去看看。加上刚才妹妹死了，我说好去看看她的。”
这一刻，“渊”能感觉到自己眼前的阡莫变得不真实？似梦似幻的，仿佛梦中的泡影。
“如果，她没拒绝你呢？或是说，陪伴依旧？”
“渊”看着阡莫这种要死了的状态，她自己也感觉到头痛。她想极力挽留阡莫，阡莫太过于重要了，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我向她许下承诺，存在于她的生活当中，不让她一个人在黑色的时代里漫步，照顾着她。”
阡莫在重述自己当初的诺言的时候，他的虚幻在重塑。在“渊”的眼中，阡莫逐渐又变得凝实。
“我很怕，怕她说他不需要我了，我又该何去何从？”
阡莫最后一个字落下，一切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阡莫站在高达1400米的天台，眺望着京都的盛景，嘴角带着一抹笑，仿佛刚才那一个即将消失的人，并不是他。
……
“呼，吓死我了。你都不带紧张一下的吗？他刚才差点就死了！”
在时之间隙当中，或是说异墟，“噬”长舒了一口气，他很不理解的看着一旁十分安静的“封”。
“他说的很真实，不是吗？”
“封”的黑色身影逐渐扭曲，然后化为了一个直立的黑猫。
“这些都是你们欠他的，当你们决定把他推向那个高度的时候，没有考虑过他的心理感受，你们就要做好他随时随刻离开的准备。
他虽然是这个时代的时代之主，但实际也不止他一个，他只是最优秀的那一个罢了，也是最没用的那一个。
既然你们想看到‘零’的降临，那就对他说对不起吧。”
……
“渊”沉默了很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说实话，她这一刻后悔了。她承认她没有做好准备，她完全没有想到，那一个那么拼命活下去的人，居然对死如此的无所谓。
“渊”就站在那里，看着此时有一些洒脱的阡莫。她一时间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最后还是没有办法，选择了下下策。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死了，她也要死了。”
阡莫愣着，就像没有听到“渊”的话一样。四周的风呼啦啦的吹，吹散不了，此时两个人头上的阴霾。
“我死了吗？她也会死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我，就活着吧。”
阡莫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神情尽是痛苦。
“我甚至都不该去想，如果我不去想这么复杂的事，它就不会发生，她也不会离开我。”
阡莫突然抱着头蹲了下来，大口喘气的呼吸声，虽然比不过1400米高空的狂风，但是那一股沧桑，让人心酸。
“活着本来就是一种原罪，大家都在黑色的时代里游行，又为什么要这么痛苦的活着？拼命的活着？我不懂，也不想知道。
朝着心中的那一点梦去追逐，如果梦碎了，那我也就碎了吧。
哈哈哈哈哈，我不敢碎。甚至不敢睡，闭上眼，可能一切都化为乌有。哈哈哈哈哈，上天！神啊！我由此得罪了你们哪一个？”
阡莫疯了，“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她早有料想的结果，所以才说是下下策。因为在他们即将做出接下来的决定那一刻，他们就将注定对不起眼前这个人。没有一个人对得起他，并且他保护的那一个“五号”。
“大家说一线天很美，你觉得如何？”
“渊”就在那里听着阡莫的疯言疯语，等到阡莫逐渐安静了下来，“渊”才不徐不缓的接着开口。
“一线天吗，我需要知道它如何吗？想去，又不能去，想触即却又不敢。”
阡莫突然间站了起来？那一种失了神一样的癫狂，突然间消失？
表情逐渐冷淡了下来，就和刚才那一个默默的看着城市中的风景，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的阡莫一样。
“我想听听，你觉得一线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