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passagenine

    宋聆怔了怔，从回忆里抽出思绪。

    “公主。”白宁从外急匆匆小跑着进来。向宋聆福了福身后便走到宋聆面前，小声道“太子求见，在温苞亭等您。”

    柰北宫规格不小，有一处荷花池唤名温苞池，而温苞亭便是池中赏花之地。

    蒋白宁扶着宋聆出现的时候，宋堃似乎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拧着眉头看着池里戏水的金鱼。

    “熹微妹妹。”宋堃看见宋聆过来，眉头渐渐展平，目光示意蒋白宁先退下。

    蒋白宁有些犹豫。

    “你先退下。”宋聆转头道，目光秋月剪水般清澈，透着浓浓的坚定。

    白宁这才点点头，退下了。

    白宁退下了，宋堃的表情便不如刚才那样谦和，毕竟宋聆看不见。

    “皇兄有何话要说。”宋聆没打算陪宋堃促膝长谈，猜到几分他来的目的。

    “先喝喝茶吧。”宋堃看了眼石桌上的茶具道。

    见宋聆表情平淡，白皙漂亮的脸上没有丝毫慌张抑或不解，宋堃表情有些复杂。

    皇宗众子中，宋堃身为太子，自小便十分聪慧，甚至把桀骜不驯的宋斯拿捏得死死的。

    唯独这位看起来最是不足为惧的三妹妹，宋堃看不透，半分也看不透。

    难不成她不瞎？

    不可能！

    宋堃瞧了眼这三妹妹，心下埋过一丝得意，空有天姿国色如何，聪慧过人如何，女子身与眼疾会拉着她一辈子，永远不可能翻身做主！

    宋聆绝对不可能是装瞎。

    那双漂亮的眼睛，是他亲眼看着毁了的。

    宋堃脸上表情丰富，目光紧紧盯着坐在石凳上的目光无神的少女。

    不知为何，宋聆的瞳转了转，盯向了他。

    怎么跟在看他似的。

    这个想法让宋堃有几分莫名其妙的慌张。

    宋堃干笑几声，道“熹微在想什么，百花宴要献哪只舞？”

    宋聆莞尔，红唇欲滴，目光娇艳，与平时弱不禁风的样子很大反差。

    “熹微在想，倘若能看见便好了。”

    “如百花宴般盛大的宴会，兴许几年碰不见一次，此次怕是又享不了眼福了。”

    宋堃没由流了几滴冷汗，嗯了几声便想要转移话题，于是脱口而出道“熹微妹妹刚刚所说的郤珹为何人，为何不曾听闻？”

    宋聆垂眸，"答非所问“皇兄可知郁南山下有条芗生河？"

    宋堃把玩着手中玉佩，爽朗笑道“自然知道，儿时卿贵妃常带你去那，孤与清之闹红了眼也想去玩。”宋堃叹了口气，“终究是一次也没去过。”

    “芗生河过岸再行几里便是大枯国，乃卿贵妃之母国。”宋聆为面前的两个瓷小杯斟满了茶，“大枯为前不久睦笥所灭，这郤珹…，便是新王。”

    “皇兄知道睦笥吗？”宋聆弯唇道。

    宋堃表情又复杂几分，虽然这些不算什么秘密之事，但宋聆作为深闺女子，未免知道得太多。

    宋堃顿了顿，想试试看能不能从宋聆口里套出更多话。

    “熹微妹妹这几日身子可好了些？自…那事之后，孤便常常闻你因身体不适而婉拒京中贵女邀约，又常常听你差人往宫中送药。”

    宋聆眼中冷了几分，又飞快敛下情绪，微微一笑“劳烦皇兄关心，好了不少，否则父皇便不会命我于百花宴献舞了。”

    反正现在死不了，你别多担心。

    宋堃点点头，但他实在奇怪，宋聆是出名之孝女，卿贵妃走后，即使宋聆体弱多病，但每年都会抽上几天时间去铃音神寺为母祈福，为佛捐金身。

    不止如此，每年年倾的忌日宋聆都会自掏腰包来准备复杂的仪式，作为晟朝公主，宋聆每年俸禄自是不会少，但她身体不佳，听说每年请医之费用堪比天价，愿意花大钱为母置办忌日会，其孝可见一斑。

    但既然如此，为何宋聆会轻松答应此一献舞？

    先不说她身体不佳，即使舞技过人，准备也需要耗费大量心血。

    再说宋权的用意明晃晃摆在原地，就是为了讨好郤珹，可郤珹前脚刚灭大枯。

    大枯是年倾的母国啊，这谁不知道。

    大枯国历史悠久，国力醇厚，奇门歪术极多，轻易被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国剿灭实在奇怪，宋堃眉头紧拧，这才发现许多自己不曾在意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