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passagesix

    勤政宫是大晟皇城内守卫最森严的一处地方，之一，这里不止是历届君上处理国事的地方，更是有关国家私密最多的地方。

    因为圣上常常召人于此谈论。

    因而坊间有名谚曰“莫去皇勤政，听得天下生。”

    宋聆是唯一被允许带一个随行丫头如外宫门的女性，就算是当今皇后也必须只身一人而入。

    由此可以看出，宋权确实给患有眼疾的宋聆极大的方便，这到底有几分是出于对于已逝倾贵妃的惭愧，毕竟宋聆会如此，和他脱不开关系。

    扶宋聆入了宫门，内宫秋心就不能进去了，只能在外头等，宋聆向她点点头，进了宫门。

    宋堃和二皇子宋斯在门外笑着不知道在谈些什么，瞧见宋聆走来，都笑嘻嘻跑过来搀扶。

    “熹微妹妹，眼睛可还好些呀，若是不太好便先回吧。”宋斯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宋聆哪怕看不见，都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应该是什么样。

    趾高气昂的猴嘴狐腮。

    “小瞎子。”宋斯凑近宋聆，讽刺说道。

    “清之。”宋堃一如既往地道“别乱说话。”

    宋聆莞尔，没有接话。

    晟朝皇室后族少，一路下夭折内斗，加上宋权身体欠佳，兜兜转转竟只有三个皇室。但皇上后宫佳丽个个来自大家贵族，因此他们三人间关系十分混乱。

    大部分时候，宋斯很听宋堃的话，却总是对宋聆恶语相向，大部分原因是俩人间家族就有矛盾。

    宋斯的生母是殷贵妃，殷贵妃来自朝廷的武将殷家，而这殷家曾作为晟朝代表和西域大枯国有过战争。

    宋聆生母是大枯送来和亲的贵族闺秀。

    要命的是，殷将军没赢过，甚至因此被降职。

    那之后，殷家地位一落千丈。

    宋堃对宋聆笑了笑“走吧，孤扶你进去。”

    宋聆没有拒绝，三人并肩走入勤政宫的里室，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关系很好。

    宋权早早在里面坐着等待了，他闭着眼老态龙钟的样子，头发和胡子已是多白少黑。

    作为一代皇君，威严又似乎不发自散。

    宋斯表情谄媚，丝毫不像是刚刚那个翻着白眼怼人的家伙，行礼做得有模有样，“参见父皇。”

    宋堃似乎早已熟悉这样的氛围，也跟着行礼。

    宋权满意点点头，他看向宋聆，目光里多了几分欲言又止。对宋聆，他始终感到说不出的愧疚。

    宋聆看不见，自然不知道，只是福了福身。

    宋权叹了口气，把宋斯叫到跟前，吩咐了几句话就让他离开了。

    “是。父皇。儿臣退下了。”宋斯的声音响起，透着浓浓的不情不愿。

    宋聆猜到几分，忍不住笑了笑，这宋斯耀武扬威地过来了，以为父皇要交代什么跟百花宴有关的大事给他，结果随便吩咐两句便让他离开，很明显…

    就是来打个酱油，走个过场。

    “熹微今日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宋权开口，目光在宋聆的脸上注视许久。

    今天早上秋心傻傻问为什么要涂艳色胭脂时的错愕，似乎都能得到解释。

    倘若还像先前般柔柔弱弱，这百花宴的一些安排怕是根本轮不到宋聆。

    真的那样的话，计划可就落空了。

    宋聆目光滞在地上的金丝绣花毯上，闻言浅笑，“渐渐入了春，自然是要比之前好些。”

    宋权没说话，空气安静了许久。

    “父皇是要讲百花宴之事吧，这事确实有几分繁杂，唤儿臣与熹微前来，必是有事交代。”宋堃忍不住开了口。

    “不错，此次唤你和熹微前来，是有一事需要你们去办。”宋权见宋堃开门见山，并没有生气，反而心里多了几分爽快，扭扭捏捏也让他不适应。

    “此次百花宴，除了东边的领国绒喾要来之外…”宋权顿了顿，目光转向宋聆，“还有西边的新国睦笥来。”

    宋聆表情没有波澜，目光依旧是停在金丝毯上，似乎在等着宋权的后言。

    空气安静了许久。

    宋堃在一旁立着，见空气又安静了，正想发话，宋聆突然开了口。

    “睦笥…”宋聆莞尔，“灭掉大枯的那个睦笥吗”

    宋权低着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