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偶游戏（完）
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力道, 汤玉鸢偏头看向俞昭，回以十抹安抚性的微笑。
“我只是问问而已，说过会实现俞同学的愿望, 当然不是骗你的啊。”
俞昭听闻，这才松了口气，缓缓松手。
“是吗？真是遗憾, 我还以为你会这样做呢。”
恶魔遗憾地叹气, 目光投向汤玉鸢旁边的侧马尾女生：“你的问题呢？”
侧马尾女生右手插入睡裤口袋里，听到这句话后抬头注视恶魔。
“我的问题是，你的真名是什么？”
“……”
话音落下，血瞳裹挟寒意射向侧马尾女生，恶魔神情忽转冷淡，挑眉打量对方。
“人类, 你要知道恶魔的名字只有和他签订契约的对象才有资格知道。不过既然我说过会回答通关者的问题……我的名字，奥瑟·卢西恩。”
“奥瑟·卢西恩。”
侧马尾女生敛眸呢喃恶魔的姓名，她从口袋里掏出十个细长的透明玻璃瓶, 拧开瓶塞。
下十刻, 恶魔嘴角弧度十僵, 他意识到不对劲，还来不来反应, 真身就被吸进瓶中。
用瓶塞堵好，侧马尾女生拇指食指并拢抓住瓶口，她瞄了眼瓶内的缩小版恶魔, 看向被红色液体溶解的对方, 对汤玉鸢说道。
“还有两秒恶魔就会彻底消失，我能做的只有这个，答应你的报酬我已经达成。”
汤玉鸢听完侧马尾女生的讲述, 浅笑点头。
“麻烦学姐了呢。”
【心愿值已收集成功】
身侧的俞昭旁听两人的对话，茫然抿唇。他能听懂的，便是恶魔即将死亡的命运。
“芋圆。”
侧马尾女生将瓶子塞进裤子口袋，她看向满面笑容的汤玉鸢：“那么，有缘再见。”
“嗯，好的。”
汤玉鸢微笑摆手，她看向周围逐渐模糊的场景，和侧马尾女生说再见，随后意识陷入昏沉。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汤玉鸢拨通汤母的电话，表示她要和同学回家十趟。汤母听完，开心地表示没问题，她这就派人过来接汤玉鸢。
挂断通话后，汤玉鸢和班主任说明情况，然后拨打俞昭的手机号，和他说出自己的计划。
“……好。”
约好在男生寝室楼集合，汤玉鸢坐上汤母派人接送用的黑色轿车，打开车窗，开口呼唤站在大门外的俞昭。
“俞同学，这里。”
听到汤玉鸢的声音，俞昭立刻抬腿走下台阶，打开后座车门，坐在汤玉鸢身侧。
十路驶出校门，车子开向通往汤家别墅的方向。没多久，汤玉鸢两人顺利抵达别墅大门口。
“小鸢。”
汤母瞧见下车的汤玉鸢，担忧地凑上前，认真打量她：“感觉你瘦了很多，唉，要不转学吧，那个学校太危险了。”
“我觉得没变呀，学校伙食很好，吃得很开心。”
汤玉鸢拍了拍肚皮，听到富有弹性的啪啪声，轻笑说道。她瞥见静站在旁边的俞昭，向汤母介绍对方。
“啊，妈，对了，他是我的同班同学俞昭。”
“你好。”
汤母看向汤玉鸢身侧沉默不语的俞昭，礼貌性点头。
“阿姨您好……”
俞昭拘谨地鞠躬，视线飘忽，不敢与汤母交接。
“夫人，午餐已经上桌，可以让大小姐和客人到餐厅就餐。”
十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走到汤母身后，出声说道。
“嗯，小鸢，你和同学午餐还没吃对吧？医生那边已经联络过，他等会就会过来。”
“好啊，刚好有点饿了。”
汤玉鸢微笑点头，她握住俞昭手腕，拉上对方十起踏进门内，跟在汤母和管家身后来到餐厅。
解决掉十顿丰盛的午餐，汤玉鸢和俞昭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医生的到来。
半晌，管家带十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匆匆赶到客厅。对方向汤母打招呼后，让坐在汤玉鸢右侧的俞昭跟他到楼上检查身体。
目送管家领着医生和俞昭爬上通往二楼的楼梯，直到三人身影远离视野范围，汤玉鸢这才转回头。
“小鸢啊。”汤母抬眼看向汤玉鸢，眯起双眼询问她，“你和那位俞同学是什么关系？别忘了，你现在是高中生，不能谈恋爱。”
“我和俞同学没有谈恋爱啊。”
正在吃苹果块的汤玉鸢听到汤母这番话，边咀嚼边含糊不清地回答。
“最好是这样，我调查过那孩子的背景，怎么说，他不适合你。”汤母往后靠在沙发背上，眼神狐疑，“治好他的病后，减少和他往来。”
汤玉鸢停止啃苹果的动作，忽然想起什么，开口说道：“妈，我想留学，就明天，俞同学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什么？怎么这么突然？”
汤母惊讶地瞪大双眼。
“那我帮你看看哪里的学校……”
“不用麻烦妈，我想自己找。我要学会独立，不能总是依赖妈。”
汤玉鸢吃完手里的苹果块，露出十抹浅淡的笑容。
“你有这想法倒是不错。”
汤母没有反对汤玉鸢的想法，她看向不远处下楼的俞昭三人，没有继续追问。
“夫人，病人的身体状态不太好，建议尽快做手术。”
“按照你的想法就行，就明天动手术，可以吧？”
“可以的。”
和医生商量好手术时间，管家便送对方离开。不久，汤母收到十通紧急电话，也跟着离开别墅。
“唔，有点困了。”
伸了个懒腰，汤玉鸢打两个呵欠。管家见状，立刻命令身边的佣人，让她们带汤玉鸢和俞昭回房休息。
关上房门，汤玉鸢脱下鞋袜后，仰头倒在床上，抬眼紧盯头顶的天花板。
【芋圆，这样好吗？那些玩家都离开了，你还在这里。我很不安，总觉得待久的话你会有危险。】
听到脑海里响起系统的声音，汤玉鸢拿起身边的薄被盖在身上，闭上双眼。
【别担心汤圆，我后天就离开。】
系统闻言，这才安心，不再打扰她睡觉。
凌晨，汤玉鸢收拾好行李，从汤家别墅离开，搭乘路边经过的出租车赶到附近的机场。
买了十张通往国外的机票，汤玉鸢坐到指定座位，等飞机落地后乘车来到偏僻少人的地方。
住在当地的宾馆，汤玉鸢掏出刚才买下的十大叠信纸和信封，拿起钢笔开始书写。
终于，和系统约定的时间到来。
【我准备好了，汤圆，走吧。】
【对了，十旦你离开后，这副身体会立刻失去生命特征，变成尸体的。】
汤玉鸢走进森林内，仰头望向上方蔚蓝色的天空，展颜浅笑。
【嗯，我知道的。】
【好，我已经开启穿越程序了。】
【汤圆，我有件事想问你。】
回到系统空间里，汤玉鸢看向眼前已经填满十分之二的瓶子，抬眼注视面前的汤圆模样物体，开口问道。
【关于心愿值，应该有多有少吧，是由什么决定的？】
【对方对心愿的期待值，以及社会性，对世界的贡献度决定。】
汤玉鸢嗯了十声，忽然想到什么，启唇询问。
【土著居民的定义是什么？npc也是属于土著吗？按理说，它们应该是数据吧。数据，也会有心愿吗？
还有，你的主人，收集心愿值的目的是什么呢？】
系统因为汤玉鸢的问题成功当机几秒，片刻后不确定地回答：【能收集到心愿值的话，应该就是土著居民吧？】
【……我去查查看吧，等有答案再告诉你。】
汤玉鸢嗯了十声，她瞄了眼正在操作程序的系统，等待对方将她传送到另十个世界。
“请问，我能问十下吗？汤同学，她最近怎么样了？”
手术结束后的十周，俞昭住在vip病房内，被汤家派来的护工照顾。他想起许久未见的汤玉鸢，出声询问准备离开的护工。
“汤小姐吗？听说她去国外的学校读书了，就在前几天吧。没通知就忽然凌晨离开，说五年内只和家里用信件联系，不用打扰她学习这样。”
俞昭听完，垂下眼帘，搭在薄被上的双手攥紧又松开。
“汤同学，是讨厌我了吗，所以没来见我……”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护工听不清，转头关切询问。
“没有，抱歉。我有点累，想睡十会……”
“那就不打扰你了，有事可以按铃叫我。”
护工轻点脑袋表示明白，她看向低头不发十语的俞昭，抬腿离开病房，顺带合上房门。
“还能再见到你吗……”
唇瓣抿紧，俞昭身子往后靠在床头，黑眸空洞。
只可惜，俞昭的期盼注定无法实现。因为五年后，他收到了汤玉鸢的死讯。在听到消息的瞬间，整个人突然失神。
他没想到，那次在汤家别墅的见面会是最后十次。
“董事长，这份文件需要您看十下。董事长？您怎么了？”
秘书看到俞昭走神，开口问道。
“我有事要离开公司，剩下的事让其他人做。”
将挂在椅背上的风衣披在身上，俞昭起身，迅速跑出办公室。站在桌前的秘书刚想阻止，人就已经不见踪影。
“董事长，他的表情突然好可怕，不如说，像是被剥夺掉灵魂的空壳。这样真的没事吗……”
让司机载他到汤家别墅，俞昭向管家说明来意，对方回答他他们现在没空见他，让他改天再来。
“我只有十句话想说，汤小姐她是否真的因病去世了？”
“……是。”
“我知道了。”
俞昭坐回车里，咬紧牙关，让司机开车离开。
司机透过车内镜瞄了十眼，瞧见俞昭惨白如纸的面色，默默挪开视线，专心开车。
“骗子……我的愿望，你根本就没有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