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偶游戏（6）
【啧, 真是恶劣的行为。】
汤玉鸢从厕所出来，跳到昏迷的俞昭身边。布料制成的前腿抵在对方后背处，轻松将人抬起。
【先到隔壁的课室好了。】
将俞昭安顿在课室后门附近的空地上, 汤玉鸢凝视俞昭逐渐染红的衣服，几个跳跃来到讲台桌旁边的柜子前。
【没记错的话，里面应该有急救包。】
小手抓住抽屉, 随即轻声抽出。汤玉鸢爬到内部，找到急救包后, 重新回到俞昭身旁。
用剪刀剪开染血的外套和里面的长袖, 汤玉鸢拿起急救包里的绷带, 小心翼翼缠上俞昭受伤的部位。
【类似动物的牙印, 是玩偶干的吧。哎？这个是……】
剪掉多余的绷带后，汤玉鸢再把急救包塞进柜子里。过程中，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前门离开。
差点忘了和玩家他们的约定呢, 刚好聚集的地点也在二楼，先过去察看情况吧。
躲在不容易被察觉的角落, 汤玉鸢视线投向旁边的教室, 果然瞧见段游等人，他们刚好谈到与她有关的话题上。
“她没来, 所以兔子玩偶可能就是她, 要解决她吗？”
出声的是头皮凌乱, 半睁着眼的男玩家。
“是不是也无所谓，我们别管她就行。”
坐在课桌上的小熊玩偶肖晚闻言，立刻打手势。段游两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垂首打量她在桌上比划的文字。
【不要杀她】
“嗤，知道了, 不会动她。走吧，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
段游嫌弃地撇嘴，他将桌上的肖晚塞进外套口袋，再拉好拉链。说完后，率先抬腿朝前门位置前往。
汤玉鸢反应迅速躲进隔壁课室，等两人的脚步声逐渐模糊，这才返回俞昭所在的教室。
【少了几个敌人，应该是好事吧。】
汤玉鸢跳入后门时，发现失血晕倒的俞昭已经起身。他试图撑住墙壁站起来，苍白如纸的脸色显示他此时糟糕的身体状况。
【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呢？】
汤玉鸢跃到俞昭膝盖上，抬手揪住他的衣服。感觉到衣摆处的力道，俞昭低头，对上—双红色的水晶眼。
“芋圆，你没有走……”
身体脱力跌坐在地，俞昭紧盯大腿处的汤玉鸢，伸手将她捧起来，放在并拢起来的手心里。
【牵扯到伤口，又流血了。唔，重新包扎下吧。】
汤玉鸢跳出俞昭的手心，他看到远离自己的汤玉鸢，连忙伸手欲抓住她，却只能擦过她的兔尾巴。
“芋圆，你要去哪里……”
听到身后的动静声，汤玉鸢发现俞昭又勉强起身，连忙转头，抬起右前腿指向讲台附近的柜子，再比出坐下的手势。
“我知道了，我在这不走。”
俞昭看懂汤玉鸢的动作，他靠在墙壁前坐好，目光追随汤玉鸢。
找到急救包，汤玉鸢返回，拿出绷带和剪刀，俞昭主动撩开衣服，注视她处理伤口的过程。
再次绑好绷带，汤玉鸢准备把急救包放回柜子，熟悉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
【本轮游戏结束，兔子小姐真幸运呢。有人选择困难路线，也不选择和你对抗。各位可以安全离开，明晚再见。】
“等—下，我有个问题。这所谓的游戏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这是那名黑眼圈玩家的声音，就在附近。
兔耳竖起，被俞昭伸手揪住，轻抚两下。汤玉鸢没有理会俞昭，而是旁听黑眼圈男生和恶魔的对话。
“当然是玩到我满意为止啊。”
恶魔轻笑出声，他观察众人脸上的表情，视线在扫过汤玉鸢和揉兔耳的俞昭时停留—瞬。
“这根本就不是回答！”学校其他楼层的学生咬牙咆哮，“为什么我们要陪你玩这种莫名其妙的游戏，我们根本就没得罪过你吧？”
“呵呵。”
扩音器传来恶魔饱含深意的冷笑：“谁说得罪的是我。”
“什么意思？”有人发现恶魔话里暗藏的信息，“难道你的背后还有人？”
“不知道呢。”
恶魔没有肯定对方的猜测，也没有直接否定，而是模棱两可地说道。
“等等，我也有问……”
恶魔打断其他还想询问的学生：“好了，提问结束，你们可以回去了。至于兔子小姐，就请先等等。”
汤玉鸢凝视眼前俞昭透明化的身体，对方伸手想抱起她，可惜最终消失在她的视野范围内。
“那么兔子小姐，你想让我解答的困惑是什么呢？”
俞昭离开后，眼前忽然浮现一抹漆黑的身影。汤玉鸢抬眸，看到的是恶魔的真身。
身后是惹人注目的—对墨色肉翼，两个犄角乖巧安放在头顶位置，俊美偏女性化的面容下是一双红宝石般的瞳孔。
【我有位同学吊死在树上，尸检报告看到她的手肘有黑色翅膀的图案。
另一位坠楼的同学身上也有，我想知道那个图案的含义。恶魔先生知道吗？】
恶魔听完，血眸凝视汤玉鸢，忽然勾唇轻笑：“为什么不问我，你的同学他们真的是自杀吗？”
【因为我不想麻烦恶魔先生太多呀。】
汤玉鸢注视恶魔弯起的眉眼，知道对方目前心情不错。
“你真的很有趣呢，兔子小姐。”恶魔伸出手心，汤玉鸢会意，跳到对方手上，被举到他面前，“能躲过那么多人的追杀，我就将真相告诉你吧。”
“你的两位同学都不是自杀，他们是前两场游戏的淘汰者。代价嘛，自然是真正的死亡。
是我引导他们自杀的哦，他们的灵魂很脏，我都不想吃。那图案，看到我的真身后你应该明白了吧。”
恶魔直接挑明事实，汤玉鸢不是没有想到。
“你的灵魂和最初的完全不同呢。”
恶魔在完全两个字上加重音，红瞳打量站在手心处的汤玉鸢，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很漂亮，很纯净，没有染上污垢，这正是我追求的灵魂。怎么样？你有什么心愿吗？只要以灵魂为代价，我会帮你实现。破个例，你死后再来收。”
面对恶魔看似不错的诱惑，汤玉鸢想也没想，直接摇头拒绝：【恶魔先生，我的灵魂将永远属于我自己。】
“呵，好吧，真遗憾。”
恶魔伸出食指轻点汤玉鸢的脑袋，浅笑开口：“我会保留你的记忆，我告诉你的真相也可以告诉任何人，我不会生气的。”
“那么明晚再见。”
【嗯，恶魔先生再见，谢谢你解答我的困惑。】
话音落下后，困意袭来。汤玉鸢看了眼微笑注视她的恶魔，很快便彻底失去意识。
翌日，被闹钟吵醒的汤玉鸢捂住因为睡眠不足而头晕的脑袋，迷迷糊糊下床洗漱。
今天就能收集到心愿值了呢，再接再厉！
注视镜子里头发凌乱的自己，汤玉鸢双手握拳，眯眼微笑。
早上两节课结束，很快就是大课间休息时间。
汤玉鸢拿起手机，联系之前委托她调查谭静静自杀真相的学生。
【粉兔子：你好，我已经找到谭同学自杀的真相了，请问现在有空吗？我想亲自和你谈谈。】
【爱吃棉花糖：嗯，我有空，我们在天台见面，怎么样？】
【粉兔子：好的。】
“你们好，我是汤玉鸢。”
汤玉鸢来到天台时，瞧见不远处背对她的高马尾女生和短发女生，浅笑打招呼。
“你好，汤同学。我是文雅，她是刘艺。现在可以告诉我吗，静静她到底是不是自杀？”
互相介绍完毕，文雅眸光闪烁，神情激动拽住汤玉鸢的衣袖，焦急地催促她。
“她不是出于自愿的自杀，是被诱导后的结果。”
“被诱导自杀，我就说静静不是自己要寻死的，小艺你还不相信我！静静，我可怜的好友。”
文雅听完，转头看向身侧的高马尾女生，随即掩面哭泣。
“那诱导静静自杀的人是谁？”高马尾女生安抚情绪失控的文雅，询问汤玉鸢。
“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这怎么可能？汤同学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高马尾女生听闻，用怀疑的视线注视汤玉鸢。
“我相信你……”
文雅抬起头来，擦去眼角处的泪水：“谢谢你，汤同学能查到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剩下的我不会再问。我不希望你说出来，会有遇害的风险。”
【心愿值已收集成功】
“阿雅，你怎么……”
高马尾女生还想说些什么，被文雅挽住手臂拉离天台。
“汤同学，我们先回去了。关于报酬，等会我转账给你。”
“不用哦，我不需要报酬。”
汤玉鸢目送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仰头望向头顶上方的蓝天，抬手作出握东西的姿势。
昨晚被淘汰的有两个人，又会有新的死者了呢。
嗡嗡嗡，裙兜里的手机忽然振动。
汤玉鸢掏出来，点开屏幕查看，发现是玩家群组发来的消息。
【段游：汤玉鸢，昨晚为什么要自己找死，你难道忘了温越希那家伙是怎么死的吗？】
【肖晚：段哥，我觉得汤小姐这么做肯定有她的原因，结果证明她没事不是吗？】
【段游：哼，那不过是她运气好而已。汤玉鸢，我想知道你和那个恶魔说了什么。】
汤玉鸢浏览完段游与肖晚的对话，抬手打字：【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呢，就是问了下尸体身上的图案是什么含义，得到的答案是确实和恶魔有关，然后没了。】
【段游：是吗？只有这个？你该不会还有其他事没告诉我们吧？】
【汤玉鸢：唔，我没有隐瞒啊，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打完这段文字，汤玉鸢发出一个做歪头动作的兔子表情包。
【郑栖：段游，我觉得你误会汤小姐了。】
【段游：是吗？我觉得我们这个团队没有合作精神，既然如此，解散了吧，大家各走各路。】
还没等其他人回答，段游已经解散聊天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