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一车火雷定乾坤
翌日清晨,江渊留宿在京城之中,昨日李清平跟他说了很多,他没表述太多,只是更觉得南清这个天子更加势利,所以在当其说完利弊之后,想让他接手城外大军,他果断拒绝了,不是江渊没有这个能力,只是他觉得列土封疆的事儿,不适合自己罢了,李清平对此态度是良久沉默,让江渊再好好想一想,他便离开了福源宫。
雪又大了起来,京城雪已有两寸深,本来是黑骑司口中的瑞雪兆丰年,可若是这么下下去,就是雪灾了,江大公子觉的皇宫有些闷,于是早早地出了午门上街道吃早饭,街边推车的摊贩没了人影,只有守着小店铺老板冒着大雪开门,江大公子去吃了云吞,老板是一个中年汉子,蛮热情,端上来云吞的时候还不忘和江渊搭讪两句,当然了说的也是没有营养的话,外加几句对于大雪的抱怨,江渊对此一笑置否,并非他不感慨天上大雪,而是像老板这种开铺子的虽说也会受到大雪影响,但并非一点钱财挣不到,比起靠着种地谋生的真正老百姓来说,汉子的生活还是要好上太多,并且中年汉子还是住在京城中,如此以来,购买衣食住行物品也方便很多,外面百姓才是真的难,今年的粮食也歉收,一升米换不来一碗云吞,谁更难,一眼可观。
吃完云吞之后,江渊去了城门处,走在路上,有些奋进,他没有撑伞,任凭雪花砸落在肩头,雪白狐裘上看不清是雪花还是白色。
亮出身份登上城楼,一片苍茫景色映着白雪,如登云端,江渊站在城头向下看着出声,身边的将士目不转睛站着自己的岗,对于这个披着雪白狐裘的江公子心中尊崇至极,整个南清天下,谁还不知道江渊的名字,谁还不认识这个牛气的江大公子?
在城头站了不大会,他头上已满是白雪,楼顶将士中的小队长冒着被惩罚的风险,下去给江大公子拿了一把伞来,后者笑意盈盈道了一声多谢,问了小队长的名字,两者聊了一会,然后江渊就问到:“有没有兴趣往上走一走?”
小队长表情呆滞了一下,然后激动道:“恳请公子指点!”
“看见那三辆马车了吗?”
江渊伸手指着下面几乎看不清楚的马车,小队长定睛瞧了瞧,然后点头道:“看见了”
“一会你见他们入城,就主动派人跟着,他们去哪你就去哪,他们做什么你就负责辅助打下手,不过这样你就不能守城楼了,其中有利有弊,当然也去跟着他们做事也有一定的危险”
江渊并没有说一定保证小队长会升官,又或者是能立大功,说话留一半,不容易出差错,而且想要泼天富贵当然是要拿出些筹码的,若是畏畏缩缩,自然不能成,小队长来回转头,似乎在犹豫到底值不值得用自己现在的身份赌一把,江渊看着小队长仍在纠结,就撑伞转身下城楼了,做与不做,他其实并不太关心,阿衡带着的人完全可以办成他交代的事情。
撑伞的白衣狐裘公子消失在楼梯处,然后融入茫茫雪色之中了,小队长眉眼全是雪花,半天之后,他大手一挥道:“所有人,马上集合!”
--------
这一场已经持续了三天的大雪让突厥和柔然寸步难行,没有在自家地盘上,他们生活做饭,衣食住行忽然遇到了一些困难,郝连恭有了退却之心,昨日有一鼻青脸肿的老者冒雪前来找他,送给了他一份牛皮纸地图,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有了地图之后,他这趟京城之行算是功德圆满了,而且也应了他胞兄说的那句话,南清打不下来,夏国人也做不成棋手。
拓跋列星一身雪花进房间,向他禀报了今天将士们遇到的困难,郝连恭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然后道:“让将士们先整理行装吧,抢掠而来的东西先运回夏国,何时离去,等我通知”
“将军,南清不打了?”
拓跋列星有些惊讶,他还不知道昨天老者干了什么。
“打不了,江渊来了,后面还跟了三辆马车,你猜猜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难不成是火雷?”
拓跋列星一点就通。
“大抵是了,下去吩咐吧,突厥人应该不会走,打不打跟我们关系也不了,如今柔然已被我国打下,虽不如南清物产富饶,养活我国民生却也是绰绰有余了,突厥如今大军主力也在南清水,我们先行退去,也能让其自顾不暇,若是他们先撤,我们少不了要担心自己国家有后顾之忧”
拓跋列星点头,就下去安排了将士,在其走后不久,一身青色棉袍的宗恒的哈着热气走了进来,郝连恭回神让其坐下,宗恒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金银财务和女人都不能带回去。
“这是为何?”
“回去途径清江南,江渊手下的两名将士组建了民兵,粗略估计又五万人左右,后勤,粮草皆充足,先不说与之狭路相逢我国将士是胜还是败,就单是可汗手中拿了地图,就不能再做强盗行径,西凉山的长生之秘密预估会在明年一月揭晓,想要知道具体时间,还是要看南清天子的消息,周武那名亡国皇子手里也有地图,可汗可曾想过,地图这么容易得到的原因是什么?李清平是个聪明人,所以我等不能做出不留后路的事儿来,臣建议可汗您先派人前去谈判,然后将金银运至京城城下,至于人口,就地解放便可,南清天子只要不傻,就一定会同意,再加上江渊来了京城,这件事成的几率就更大一些”
“只能如此?”
郝连恭有些不甘心。
“利弊皆有,看皇主如何抉择,长生与金银只能得其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容本王想一想吧”郝连恭不太愿意放弃金银财物毕竟他们打入南清也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但这个时候宗恒却忽然摇头道:“没有时间了,江渊既然来了,就一定会着手此事,按照其以往风格,最多今日晚上,我们就要撤出南清”
宗恒并未说的很清楚,但是郝连恭却听懂了,江渊手里的火雷非人力可挡,这是逼他做抉择了。
“听你的,这件事你来安排”
郝连恭不是犹豫不决之人,不然的话他也坐不上这个位置,就是可惜回去之后这个位置要让给自己的胞兄了,虽有些不舍得,却也是不得不做。
宗恒转身走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郝连恭等人只知道他去清江南找了韩清晏对弈了棋,却不知为何对弈,其实那天他是去验证自己国家的成败去了,事实证明,他的本事不足以在众多棋手中脱颖而出,明哲保身才是他们夏国最应该做的。
突厥人的消息有些闭塞,他们的君王不够聪慧,手下也没有足智多谋之人,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当夜晚悄然降临的时候,突厥人的大军中忽然发生了巨大响声,并且伴随着冲天热浪,这种情况持续了约莫一刻钟时间才停下,在这边想起来之后不久,夏国同样也遭受到了火雷袭击,不过时间稍微短了些,只有半柱香功夫,不过这也足以让两国君王心中胆寒了,而城外驻扎的南清将士们则是呆滞的看着这如同仙人手段的一幕,他们不明所以,还是有知道之人解释,他们才知道,这是那名江渊,江公子独有的能让山崩地裂的火雷!
皇宫中准备正在书房的天子忽然露出了盈盈笑意,内忧外患,外患已解!
-----
大雪纷飞之下,一个年轻人带着几十名将士架着马车进城,众人红光满面,嘴角皆是高高扬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些人高兴至极,江渊在清心斋内静坐,旁边是一壶酒,冬日窗边赏雪,温一壶热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他没由得想起一首诗句来,一手端酒,一手轻扣桌子,他道:“灸阴阳升降自相催,齿发谁教老不回。犹有髻珠常照物,坐看心火冷成灰。酥煎陇坂经年在,柑摘吴江半月来。官冷无因得官酒,老妻微笑泼新醅,今日提炉观飞雪,犹有旧年思绪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