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我就是昏了头了,我就是喜欢你,哪怕是你这一辈子都不原谅我,我也不会放过你了。”
夜里的低喃对着昏睡的可人说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
早晨付淮起身穿好衣服,清冷的目光中带了丝对床上难受着的女孩的疼惜,一掠而过,而后离开出门。
虞汀被折磨狠了,在付淮出门后发起烧,迷迷糊糊把自己烧醒了。
胳膊无力地搭在滚烫的脑门上,身体的不适让虞汀怀疑自己一直苦苦坚持着生活的意义。
就算是逃离了那个地方也还是摆脱不了付淮的控制,曾经说的漂亮话现在全部变成怨恨发泄在她身上。
很疼,很难受,很委屈。
但是虞汀没有掉眼泪,哭只会换来人们对她更大的恶意,虽然她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她一直与人为善,什么都不计较,好好过着自己的生活,可是还是被欺负。
出生时奶奶的斥责声,得知眼睛有问题时父母的互相推脱声,就算是成绩好长得漂亮也只被当作可以吊有钱人的工具。
虞汀一瞬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咬咬牙,抗不过去,如果这辈子就是这样了,那还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想着,虞汀套上一件外衣,拉开窗户,闭上眼睛,感受暖和的夏风从她面前跑过。
世界多么美好,她看不见的时候就憧憬着它的美丽,自从眼睛接受治疗开始好转,渐渐地能够看到世间万物,她又重新有了希望,只是如今……
算了,反正也都看到过了。
“虞汀,你在做什么?”
付淮进门看到的就是虞汀闻风的这一幕,画面很美,可是行为太危险。
“我想看会儿风景,医生说多往外看看对眼睛恢复有好处……”虞汀小声道,指节紧紧抓着窗台,没有勇气。
这举动可吓坏了付淮,瞬间他就知道错了,怕吓着虞汀,他慢慢走过去,将她扶下来。
“太危险了,以后别这样,想看的话我开车带你出去兜风好不好?”
“……不用了。”
已经没必要了。
虞汀撇过头去,不愿意再跟他说话,她静静地坐到床上,反正付淮这几天将她欺负得她已经习惯了忍受。
付家那边知道付淮去找了虞汀,认定了虞汀还想跟付淮藕断丝连,气得给虞汀停了学,让她有本事就自己找学校上。
现在她彻底成了付淮的性nu,任他为所欲为。
一个月里虞汀吃不进去东西,也不能出去走动,本来就是朵娇花,不好好养着还向她施加压力,只会日渐消瘦。
这天睁开眼,发现躺在熟悉的医院病房,意识到这里是哪里之后,虞汀惊恐得想要起身,恒星医院她是住不起的。
“好好躺着,别乱动。”付淮的声音从她身旁传来。
付淮这两天一直待在医院守着,生怕虞汀求生欲不强就这么过不去了。
那天早晨醒来付淮摸着虞汀浑身滚烫,而人昏迷不醒,吓得他赶紧开车带她去机场,打了付家管家的电话让他安排最快最近的专机来接。
连续多天生病没有得到照顾与治疗,还屡次被侵犯,心理和身体双重受伤,索性虞汀求生欲强,醒了过来,不然可能就一病不起了。
付淮知道虞汀现在口渴,给她倒了杯温水,缓缓给她喂下。
虞汀开口的第一句就是:
“付淮,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付淮端着杯子的手僵在半空,表情也从看到虞汀醒来的惊喜变得落空。
“没事的,不放也没关系,反正,反正……”
虞汀没话了,她害怕惹着付淮不敢说出口,反正她也被毁尽了,没法上学,眼睛持续恶化,正常生活都无法自理,如今还变成了这幅鬼样子,出去都要被人笑话是个爬阔少床,被阔少玩烂的东西。
“乖乖吃药,好好养病,住院的钱我会付,你用不着担心,还有,”付淮放下水杯,对虞汀笑了笑,“我知道你不需要道歉,所以我不道歉了,我去赎罪。”
虞汀睁着眼睛,不知他是何意。
“你告我肯定不好使,”付淮扯了个笑,太多人会插手,虞汀还会受到伤害,那他就直接点,“我去自首。”
没想到此话一出,瞬间虞汀抓住了付淮的衣袖,眼神惊恐。
她不是担心付淮会进去蹲几年,她是怕付家人找她麻烦,一但付淮进去了,那她真的任人鱼肉了,付家人不会放过她,甚至不会给她活路。
付淮垂眸,明白了她眼神中的恐慌,抬手摸上她的面庞,虞汀没躲。
“如果你喜欢我就好了。”付淮看起来很伤心。
可是虞汀搞不懂他伤心什么劲,实质性受伤的人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付淮究竟伤哪门子心,还谈喜欢,真如付淮所说,他特别喜欢自己的话,那还会对自己做出这种强迫的事?
可惜付淮说完就走了。
但是很快虞汀就知道事情发展的后续了。
这天虞汀吃着护工削的苹果,温梨来了,她看起来十分气恼,眼睑微红,漂亮的雾蓝眼眸中没了往日的趾高气扬。
“好本事,虞汀。”
开口就是不客气的语气,但是温梨又没动手,实在是懒得,这次也确实是来替付淮探望虞汀的。
知道虞汀不敢接她的话,温梨干脆也没等虞汀回复,自顾自地讲给虞汀。
“你别想着忽悠我哥哥自首了就能如你所愿让他在里面待几年,想都别想!”
除非事态严重,多人举报,否则自首是不可能影响付淮的,区区一个虞汀的事,只是毛毛雨。
“我没想过,我也没让他去,是他自己要去的,不关我的事。”虞汀放下手中的苹果,被温梨的话给气到了,明明都不是她做的又要给她施加罪名。
“呵,好啊,不过你也不用高兴那么早,我哥哥是不会进去的,他自己现在胡闹非要在警局住着,等过两天脑子清醒了自然也就出来了。”
付家也不会允许他一直胡闹下去,只是现在忙着送温梨出国的事没空搭理。
随之温梨妥协,拜托李俊意父亲李宏见把虞汀送去他手底下的学校,李宏见在京城所有学校都有大量投资,塞个人进去轻而易举,而温梨给虞汀选择了第二实验中学,那里的人都很和气,不会出事。
“养好身体,下周去二实报道吧,除了周五晚自习的活动课变成了科目课,其他都没有变化,跟着国内的夏季高考,应该可以接受吧?”
温梨难得大发慈悲,为了给虞汀赔罪,还破天荒找关系,让李俊意也帮忙一起说好话,才办成这事,主要也是因为李宏见要把李俊意送去英国读剑桥,到时候必不可少地会用到温梨外祖家。
不久,付淮想明白了从局子里出来。
付策已经没心思骂他了,成年人该有自己独立判断能力,是非对错,都应该自己选择,承担。
“他怎么就这么不清醒,怎么能……”温梨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我也不清醒。”
沈司勋坐在沙发上接话,意识到有可能顶嘴了,又立马噤声。
“你?”温梨没在意他出声打断,反而好奇,“你哪里不清醒?”
沈司勋指指温梨:“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叫我查人我就查,叫我放人我就放。”
“听我指挥那就是清醒人。”
自信即巅峰。
温梨感冒还重着,沈司勋肯定不能让她多操心耽误休息,自然会伸手,只要他掺和进去,就事半功倍。
“你是我指挥家,还不吃虾仁吗祖宗,要凉了。”
“吃。”
周末就是这样,不管多忙都会腾出时间给对方,一起吃着美食看电影,温梨会缩在沈司勋怀里,一会儿乖巧一会儿乱动,沈司勋来感觉就会索吻,温梨就会给他回应。
放着电影《after》,温梨一点也看不进去,也吃不进去旁边的水晶虾仁,满脑子被自己的现在与未来充满。
“我爷爷要把我送去美国。”温梨鼻子不透气,吸吸鼻子,“我不乐意。”
“不想走。”沈司勋用的肯定句。
“不想走。”温梨重复一遍。
“可以,我办得到。”
沈司勋有的是招,逼急了直接禁止温梨出境他都能办出来。
“我要留下,我不要离开你。”感冒了更是容易情绪上头,温梨眼泪垂落,可算是心疼死沈司勋了。
“放心。”
沈公馆高尔夫球场
沈临渊和沈司勋父子俩有不少共同的爱好,打高尔夫是其中之一,父子俩都有时间的时候也会在一起谈谈心运动运动。
“为了不让那女孩离开你会怎么做,嗯?我很好奇。”
沈临渊看沈司勋打了半天心不在焉,只进了两次,就知道他又有心事,估计就是温梨要去美国的事。
“封锁机场?”沈司勋抬起头,似乎在征求父亲意见。
沈临渊闻言发笑:“这样可不行啊,你爹我可还想在那把椅子上多坐几年。”
“停飞航班。”
“混小子,成天脑子里全是扰乱公共秩序!”沈临渊笑骂,给了沈司勋后背一巴掌,不轻不重。
“爸你觉得呢?”沈司勋心里还有一个答案,不知道能不能和沈临渊想到一处。
“怎么,你还想回美国?你为了她刚从那边回来,现在又要为了她再回去?”
知子莫如父,沈临渊知道儿子如果留不下温梨,那就会跟着温梨一起去。
“我这成绩和条件也没必要跟国人抢高考名额。”
“哎呦你这小子有格局了,爸之前还真是小看了你,行啊,你自己看着办,出国吧,出国好啊,爸都后悔把你带回来,国内竞争压力大资源相对也少,还是出去吧。”
沈临渊之前考虑过,跟萧柠月也商量过,国外到底是更自由,更能锻炼能力一点,但是小儿子还是暂时在国内上学,熟练熟练国语。
“是,我会跟温梨商量。”沈司勋面容总算舒展。
“还有你要记得,凡事从大格局出发,不能动不动就让人为你的一己私利让路,你将来是要成为人民指路灯的人,怎么可以滥用私权,小事还行不会损人,这样的大事我会跟你几个叔叔说,以后都要通过我批准。都是他们把你纵坏了。”
那些叔伯都是沈家旧部,也是照顾着沈临渊长大,扶持沈临渊上位的肱骨,自然现在也帮衬着沈司勋,想让他也熟悉熟悉权力的使用,只是沈临渊看来,这有可能会教坏儿子,使得儿子学会了,将来一直滥用权力。
“不怪几位叔伯,是我不好。”沈司勋认错。
“是你不好,还是你被那个姑娘迷了心智?”沈临渊一眼看穿,他知道儿子不是爱混充,以权行私便的人。
她一掉泪我就没辙,我能怎么办?
沈司勋当然不敢说这话,说出来沈临渊不得好好教他做人。
“我自愿的。”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可以理解成他自己想那么做,也可以理解成确实是温梨教唆的。
“学会跟你爹打谜语了?”
“没,爸你也说是小事,帮了就帮了,还能让人记咱个恩情。”
“恩情?我看可不止。”沈临渊挥杆,一击进球,“陈列馆里的首饰给了她不少吧,败家子,那可是祖祖辈辈传下来最名贵,最精致的,价值连城懂吗,都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那不正好送的出手吗。”沈司勋还挺有理。
沈司勋挥杆,又没进。
“送谁送不出手?”沈临渊反问,而后解释,“覆水难收,你可知道你送出去的还能不能回来?”
“我能连盆都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