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080
他的语调温柔。
话语却很不正经。
说那句话时, 不知有意无意,沈蹊咬重了那个“死”字。说也奇怪,这明明都是二人不愿提起的词, 如今听着, 竟有种致命的诱惑与杀伤力。
兰芙蕖一颗心怦怦直跳。
暧昧的气息游走在周遭,顷刻之间, 她面上便是绯红一片。黄昏的光影穿过窗牖与门缝,照落进来。金粉色的霞光,镀在她这件大红色的裙衫上。
更衬得她愈发美艳动人。
兰芙蕖自然知道,他说的“死”, 是何种死法。
是牡丹花下, 是做鬼风流。
见她面上一片羞怯,沈蹊轻轻笑了声。他的笑声很轻, 嘴角翘起一道淡淡的弧度。凤眸温柔氤氲,金粉色的粼光亦跳动在他的纤长卷翘的睫羽上。
他拿来一对红烛。
虽有村民帮衬, 这场“婚宴”举办得仍有些粗糙。
但二人都不在意。
一对红烛, 大红衣裳, 还有映入眼帘的、满室喜红的帐。不知不觉间, 夜幕落了下来。
沈蹊将红烛点燃。
屋内有一对草蒲。
二人跪拜于其上, 双手合十, 如同完成一场圣洁而庄严祷告。
“昭昭擎苍,神灵在上。”
“我沈蹊。”
“我兰芙蕖。”
“愿与兰芙蕖结发为夫妻。”
“愿与沈蹊结发为夫妻。”
“尔后以红叶为媒,载明鸳谱。惟愿宜室宜家, 同心同德。一生一世, 不离不弃。”
“尔后以白首为盟, 永结鸾俦。惟愿伉俪情深, 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共系同心。”
继而便是以温茶代酒合卺。
一杯茶饮毕。
兰芙蕖竟有几分醉了。
而面前男人的眼睛更是亮亮的,清澈温柔的瞳眸里倒映出她的一袭红衣。少时,沈蹊将她手中杯子接过,含笑问她:
“如今该唤我什么了?”
新娘子面色一红。
好半天,才从嗓子里低低挤出一声:“夫君。”
这两个字,她唤得柔肠百转,摄人心神。
沈蹊喉舌热烫,径直将她打横抱起,朝床边走去。
男人身形压下,一边亲吻着,一边解开她大红色的嫁衣。
他今日未束发。
乌黑的青丝与他的身形一道坠下来,散落在少女周遭。
兰芙蕖被他勾着下巴,与他深吻。
沈蹊的吻很清甜。
缠绵得像和煦的夜风,带着盛夏芙蕖花的香气,轻轻地啮咬着她的嘴唇。起初是很轻的浅吻,越往后,那吻意越加深,兰芙蕖受不住了,轻轻推了他一下,喘出一口气。
沈蹊双手撑着床榻,瞧着她笑。
漂亮的凤眸里,是遮掩不住的欢喜。
沈蹊喊她,“夫人。”
沈夫人。
这称谓听得兰芙蕖无端害臊,她眼睫扑闪着,眼底有缱绻的光晕。
继而,沈蹊又压下来,抱着她,喊,“小娘子。”
又是一个绵长的吻。
男人再起身时,兰芙蕖忽然轻轻“嘶”了声,原是她的头发丝儿卡在沈蹊的耳环上。不知不觉间,青丝已与玉环纠缠在一起。
不知绕了多少圈。
兰芙蕖嘴唇微肿,双手去理耳环上的头发丝儿。
沈蹊也顺着她的动作,低下头,微微侧首。
“解开了么?”
“没……”
好难解。
兰芙蕖急得咬了咬嘴唇,又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棉被就这般滑下来,露出一片雪白的好颜色。
见状,她面上又是一红,手忙脚乱去拉被子。
沈蹊按住她的手,“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他的大手顺势抚过,掌心微糙,手指拨弄了下那双玩意儿。
兰芙蕖急了,结结巴巴:“你……你莫乱动,莫扰乱我!”
对方便笑:“好,我不动了。你快弄好了吗,怎么解个头发都要这么久。”
兰芙蕖微微挺起身,将脸凑得更近些,以便去看清头发丝与耳环缠绕的情况。
她一坐起,那东西又从棉被间跳出来。
沈蹊低着头,目光在其上流连,目光也愈发幽深。
她将被子拉得很高,可不知是她的肌肤滑,还是那棉被滑,雪巍巍的小白兔又含苞欲放。在她面前,沈蹊向来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想,此时此刻,少女手指抚弄着他微红的耳垂,被子边角露出的东西更像是一种引诱。
沈惊游低下头,张嘴。
兰芙蕖惊得叫了声,手上的动作一颤,刚解开一层的头发丝又与耳环纠缠在了一起。他这一低头,带得她整个人又往前靠了靠,下一瞬,她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
“嘬。”
他咬了口葡萄。
沈蹊向来不喜欢甜食,兰芙蕖还记得,小时候在青衣巷里,她便经常缠着姨娘要槐花糕。城南邹记桃花铺子家的糕点当真是一绝,姨娘不给她买,反倒是沈惊游,不知从哪听来了她喜欢吃那玩意儿,从此她便有吃不完的槐花糕点。
那时候,她与沈蹊坐在青衣巷的台阶上,小姑娘怀里抱着一盒糕点,想与他分。
少年摇摇头,一本正经:“这么甜的东西,也只有你们小姑娘才会喜欢。”
他怕倒牙。
而现在,沈蹊闭上眼,这葡萄……太甜了。
自从与兰芙蕖在一起后,他竟也开始喜欢吃甜食了。
淡粉色的葡萄珠,被他一口吃下去,连籽儿都不带吐。如此寒冬,葡萄并不是应季,眼前这葡萄明明瞧上去青涩,轻咬一口却熟透了。他的牙齿上也带了几分磨损感,直将那甜丝丝的味道尽数咽入喉舌。
八月到十月,是葡萄成熟的季节。
南方的葡萄熟得更早些,六七月时,饱满的葡萄珠便挂在藤蔓上了。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珠果上裹了层水渍,良久,沈蹊才恋恋不舍得放开她。
兰芙蕖靠着床栏,小臂都麻了。
那东西还没有解开。
她回过神,娇嗔了声,他笑意反倒更甚,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杰作,还未来得及开口,忽然耳朵上一热。
她像只小狼一样,不服输地咬上来。
一口咬住了他的耳环。
“哎,哎,硌牙——嘶……”
他伸出手,想要止住这只小奶狼。
可耳垂上一道温热的触感,他的身子就这般毫无征兆地麻了下去。兰芙蕖轻咬着他的耳环,那只他明明嘴上嫌弃,却戴了许久的、莹白色的耳坠子。
兰芙蕖的牙齿也被这块玉硌到了。
忍不住低低叫了声:“好硬……”
“什么?”
“这只耳坠,好硬,硌到我的嘴了。”
沈蹊的目光闪了闪。
他唇角翘起一道浅浅的弧度,漫不经心地“哦”了声,而后压低了声:“还有更硬的,夫人,要不要试试?”
紧接着,不等兰芙蕖反应。
对方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身形往下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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