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旧事

    许知回到家时，许父刚吃完午饭，看到回来的他，许父忙问：“怎么突然回来了？没听说学校放假啊？”

    许知笑着拿出了一颗朴素的金属勋章，放在桌上道：“爸，我成功了！”

    许父有点蒙，不是说没天赋的么，怎么突然就成功了呢？狐疑地看了眼儿子，有点不太相信：“你没骗我吧？”

    许知无语，把父亲带到远里，直接当着他面把家里的三轮车整个举起来了。许父震惊了，却也知道儿子已非普通人了，为儿子高兴之余却又有些复杂，当得知许知只是己级天赋后许父神色更是复杂。

    进屋坐定许父对许知说：“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想成为武者，现在你能完成心愿，我为你高兴，只是有些事情，到了告诉你的时候了。”

    看到父亲郑重的样子，许知也正色倾听。

    许父接着说：“其实我和你母亲当年都是武者！”

    许知一怔，虽曾经有过猜测，但当父亲亲口这么说，也是有些惊讶。当年，父亲带他找过一些武者了解他的身体情况。当时没觉得什么，可后来渐渐长大之后，许知发现，父亲似乎可以和不少武者取得联系。虽说现如今武者不算稀有，可寻常也不是能见到的，有规定武者不能随意在基地动用武力，也不可干涉普通人生活，因此对于久居基地的普通人来说，想和一位武者有交集还是比较难的。

    另外，便是自己的母亲，父亲说当年母亲生他时死于难产，许知长大后愈发不信，现如今人的身体都得到改善，各类疾病骤减，生育成功率也大增，没听说有过什么难产的人，他也只在书中看到过灾变前会发生这种事情。后多次询问过父亲，许父也只是一口咬定这是真的，还在一次醉酒后说道，“等你成为武者就知道了。”这也是许知想成为武者的一个原因。

    许父仿佛没看到许知的神色：“当年我和你母亲不满30就双双成为丙级武者。我俩也是狩猎者小队的一员，多次任务中也是渐生情愫，武者本就要直面各种危险，而狩猎于高墙外便是更加危险了，因此我俩很快便私定终身了。”看着父亲追忆过去脸上的幸福之色，许知心里五味杂陈。

    许父继续说着：“那是一次普通的丙级狩猎任务，目标是清扫基地北侧100公里范围内的丙级异兽。经过强者的清扫，这片范围早已没有了更强大的异兽，丙级异兽也不多。再加上这次随队的还有乙级高手，因此我们也没太担心。

    然而，就当我们清扫结束，收获了不少珍贵的异兽材料准备回程时，就在回程路上50公里处发生了巨大的声响，我们决定一探究竟。在小心翼翼地探查后我们发现，这是一颗拳头大小发着光的青色石头躺在爆炸坑中央，表面蕴含丝丝裂纹，你母亲听命收起石头。”此时，许父突然顿了一下，脸色难看，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过很快稳定心神说道：“就在这时，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衣衫破损浑身是伤的神秘男人，我们并不知道他是谁，是如何出现的，只是看他神色冰冷，无神的眼睛打量着我们，我们便感到不妙。只是不等我们开口，他便直接向我们出手袭来。”

    说到这，许父开始颤抖，眼睛里也有了湿润：“乙级领队见状也向其攻去，可是力超5万公斤的领队拔刀斩在其身上，只是让其行进被阻，却未伤分毫，神秘男人反手一拳便击碎领队的b级合金站刀。此人至少是甲级甚至是圣级高手，不可力敌，领队赶紧让我们分头撤退。他全力爆发阻挡一二。

    谁都知道领队已心有死志向，可是我们不能悲伤，必须撤退回去报告这一情况。我和你母亲一组全力冲向基地。谁知没过多久还是被追上，我只好以根基为代价使用燃血法向其攻去，想为你母亲争取时间。可惜他一击便打断了我攻下他的右腿，你母亲也并未离开，见他就要一拳击杀我，你母亲也爆发燃血法冲过来。”许知不由得心一揪。

    许父继续回忆道：“正当我以为我的生命快结束时，你母亲冲过来带走了我，躲过一击。只是在此过程中背包破损，里面的石头暴露出来，对方的心神也被吸引。此时我们明白，此人就是为了石头而来。

    你母亲看出端倪，准备扔走背包引开他，只是没想到此人不等你母亲出手便冲了过来，你母亲下意识一档，此人一拳击中了背包。霎时间，一片白茫，过了不知多久，等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在基地治疗中心。

    当我醒来后才知道，你母亲此时已有身孕，再加上我们根基毁坏，不能修炼，便做回普通人。只是此战损耗太大，随着时间的推移，你母亲身体竟愈发虚弱起来，哪怕是购买使用各种灵物也毫无起色，她感时日无多，只想坚持生下你，最终没挺过来……”说到这，许父已泣不成声。

    许知也流下了痛苦的泪水，自小他便对母亲没什么印象，父亲便会拿出照片告诉他，他的母亲很爱他，只是没有机会陪在他身边了，会一直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他……所以他对父亲很敬重，对母亲则是思念。渐渐长大后，这种感情并未变淡，反而愈发浓烈，这些年来想成为武者除了不服输的性格之外也是为了探寻当年的事情。

    想到当年的事情，他仇恨地说道：“爸，那个神秘人死了么？”

    许父摇了摇头说道：“也许吧……当年那一战的十人小队如今还活着的，除了我只有你的两个叔叔了。他们查过，据当时救援人员说，现场除了我和你母亲之外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人离开的痕迹，那个人最后的痕迹便是和青色石头前遗留下的脚硬，没有破坏痕迹，仿佛就这么蒸发了。这些事情你母亲并不希望你知道，只是你和她很像，很固执，于是我才同意等你成为武者便告诉你。你母亲自始自终是希望你能普通平安地过完一生……”

    许知沉默片刻道：“既然我成为了武者，我会坚定地走下去，我想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爸，以后可能不能常陪在您身边……”

    许父怔住了，多年前许母也是这么说的，探寻世界的真相……回过神来的许父郑重说道：“放心，我能照顾你长大还照顾不了自己？武者之路凶险，你要谨慎行事，活着，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许知也郑重答应。

    父子俩聊了会关于武者修炼的问题，当被问及准备去哪个武者学院，许知摇摇头道：“还没有，前面老周还说我认证完了也可以去找下他，他有些信息可供参考。”

    许父说道：“其实五所学院都差不多，主要看你日后发展的方向，先说四大学院：东北的青雅学院、东南的青平学院、西南的青世学院和我们西北的青春学院主要是为边墙守卫者以及狩猎者输送武者……”

    许知嘴角抽搐道：“虽然知道不应该笑，可是每次听到这几大学院的名字……”

    许父也嘴角上扬道：“当初是为了纪念四大学院的创立者傅君雅、杨平、吕光世和梁显春几位前辈才以青州和他们名讳命名，只是……确实有些诙谐了。”

    许知问道：“据说40年前他们便是甲级强者，如果还在世，现在应该成就圣级了吧？”

    许父言道：“武者修炼后寿命会可延长，理论上甲级强者至少可活150岁，可惜现今少病却多灾，若几位还在，以他们的天赋，相比必能成就圣级吧……”

    许知默然，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罢了。

    感慨过后，许父继续说道：“中央的青州学院除了培养武者，驰援各方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承担着探索任务，包括研究各地区新型变异兽的特性、弱点等，还有武技和修炼法的研发和整理推广，配合研究灵能的应用方向等，因此他们学院还会培养探索者，有时会和狩猎者一起行动。可以说四大学院和青州学院互有侧重但互相扶持，目的只有一个，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许知听罢，也不禁热血翻涌，学武也好，学文也罢，对于目前的人族来说，能够保住传承，不断发展壮大才是最重要的，尽管也不乏一些人在拖后腿，但大环境下，人类的意志是较为统一的，因此在70年的时间里，涌现出了许许多多的英雄，许知现在也想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许父接着道：“这些就是我所了解的情况，你可以自己好好思考下，也可以听听他人意见，遵从你的内心吧，我会支持你的。对了，你还没吃饭吧，这个点我也懒得做，你出去吃吧。”说完便回房间了。

    许知撇撇嘴，买了个面包，边啃边回学校去了。听着关门声，许父叹了口气，又陷入了追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