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男充苦役,女作官妓
玉沁吓得躲在玉竹身后。
“表少爷,您别跟玉沁计较。”玉竹得体地对刘文召行了个礼,又将玉沁从身后拉了出来,“玉沁,快赔个不是。”
“表少爷,玉沁给你赔罪……”
“真是无趣,罢了,圆儿住在哪里,带我去瞧瞧。”玉竹是阮家、尤其是在阮圆面前十分得脸的大丫鬟,刘文召多多少少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玉竹和玉沁面面相觑,没敢作声。
刘文召不悦地皱眉,“怎么?”
玉竹强笑着,如实道,“表少爷,小姐已然成亲了……此时怕是姑爷正守着呢,您这会儿过去怕是多有不便。”
刘文召一脸轻蔑,鼻孔出气道,“不过是个穷酸秀才而已,他也配!”
刘文召自小就将阮圆视为所有物,前几日得知表妹已嫁给一个碌碌无为的穷秀才,甚至小产的时候,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罢了,等我替舅舅处理完事再去会会那小子也不迟。”刘文召与郭乾胤年龄相仿。
无论表少爷有什么意图,能缓上一时半刻也是好的,是以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无巧不成书,刚偶遇完玉竹玉沁两个丫头的刘文召在小厮的领路下,又在路上见到一个小男孩。
“那小孩,是圆儿的便宜儿子?”刘文召咂吧下嘴,抚摸着光洁的下巴问前头的小厮。
那小厮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窝在路边,与假山石头融为一体的郭安旭,对刘文召说,“是的,表少爷。这孩子平日里住在知恩院,离您住的芳菲馆也不算近,想来是这孩子贪玩自个儿跑到这里来了。”
刘文召打量着那孩子不过四五岁,正是猫憎狗嫌的年龄,心里对那郭乾胤的评价要低了一些——无非是看阮家有钱,上赶着道倒贴罢了。
“去,把那孩子给我带过来。”
小厮面露难色,“表少爷,这恐怕不好吧,若是……”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刘文召见小厮“忤逆”他,怒骂一句,抬腿就将人踹翻在地。
眼见要摔倒,小厮下意识地用双手阻挡、保护,但毫无意外地,地上锐利的小石块将手掌割开了一个个细小的口子,鲜血珠子迸出,顿感火辣辣的疼。
那小厮也不敢吭声,只得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贱胚子——”刘文召啐了一口唾沫,也不指望他,大步流星朝郭安旭走去。
郭安旭正聚精会神地拨弄地上的泥土,对刘文召的靠近浑然不觉。
“你在做什么。玩泥巴吗?”刘文召冷不丁地发问。
郭安旭吓了一跳,拍拍小胸脯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躲在后面吓死我了。我才没玩泥巴呢,你看我在地里发现了小虫子,它们一动都不动的,是不是死了?”
小朋友的脑袋里总是装着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
刘文召觉得新鲜,看了眼郭安旭口中的小虫子,顿时失笑。“这可不是小虫子,这是夏蝉,它们会在土里休眠,等到了时候就会从土里爬出来……”
“我不太懂。”郭安旭眨巴着小眼睛有些茫然,然后他又抛出了几个问题,“这个小虫子在土里不会憋死吗?它们多久能出来呀?出来以后它们会干什么?会不会饿坏了去大吃一顿……”
刘文召狠狠颤了下眉头,现在的小孩子都跟和尚一般这么会念经吗?!
他敷衍道,“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原来哥哥您也不知道吗?”郭安旭有些失望。
“哥哥?你这小鬼……你得叫我叔伯。”刘文召有些哭笑不得。
“叔伯……可是你长得真好看。”郭安旭有些纠结。
童言无忌,不得不说刘文召被这小鬼的一句话给取悦到了,有心逗弄他,便问,“那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你爹爹好看?”
刘文召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成想郭安旭倒真是认真的开始比较起来了,“你笑起来很好看,爹爹也很好看,可是爹爹总是凶巴巴的,还经常会打我的小屁股,还不给我买好吃的糖葫芦。”
虽然郭安旭没有说个高低出来,但不妨碍刘文召此刻很高兴。
一小锭银子扔到郭安旭的脚边,他立马抓起来攥在手里。
“赏你的,给你买糖葫芦吃。”
郭安旭听懂一字半句,知道这钱是给了他的,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阮圆苏醒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阮府。
“我……咳咳…咳咳……”
“表妹,来喝点温水。”刘文召温柔地扶起阮圆,小心地喂水。
喝了水的阮圆觉着方才火辣辣的嗓子眼舒缓了不少……
表妹?!
“表哥,你怎么在这。”阮圆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偏头正好看见阮父关切的目光,“爹……”
“哎!”阮父应了声,眼含热泪。
“表妹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嗓子应该还钝痛吧?少说话,万事有表哥替你撑着呢。”刘文召十足十的殷切。
“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阮圆抚摸着有些平坦的小腹,哑声道。
两行热泪漱漱而下,心底一片冰凉。
众人都不敢看阮圆那心碎绝望的眼神。
刘文召的唇角却扬起一抹隐晦的微笑,“表妹你别难过,往后表哥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伤害表妹的那帮贼人已经获罪了,为首的王宪良三日后处死,其余人等男子流放北境充作苦役,女子便送去当官妓。”刘文召语气轻描淡写。
“文召,辛苦你了。”阮父没想到案子这么快就定下来了,不由在心里感叹了下刘文召父亲刘健的能量。
去北境,一路穷山恶水,只怕到了那儿犯人都已死了大半;女子当官妓那就更没得说了,一辈子也就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阮圆是知道自个儿这表哥的性子,那真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阮圆突然想起小鱼,她顾不得再自怜自艾,忙问道,“那小鱼呢?她怎么样了,难道也在官……妓的名单里?”对于官妓这个字眼,阮圆有些难以启齿。
“小鱼?”刘文召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