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点天灯，三千两黄金，你真舍得
看到姜玖身后的方青明时，白江顺瞬间收敛了态度，规矩的请两位爷入座。
“在这放心说话，我设了结界。”白江顺说着，又绕了个话头补充：“当然，两位爷想说悄悄话就不用理会我了。”
姜玖猛的踹了白江顺一脚：“说正事。”
挨了记狠的后，白江顺才捋回来脑子，伸出手朝楼下点了点：“你们来的正巧，再晚一会我就要单枪匹马闯虎穴了。”
“来的路上听了些消息，是跟今天要拍卖的一个灵兽有关？”方青明说。
“对。”白江顺神色严肃：“虽然是今天才拍卖，但消息已经放出来很多天了，我托关系问了详细的情况，能确定这绝对不是寻常灵兽。”
这一次拍卖动静闹得很大，几乎半个江南的人都集中在这里，如果真的是鬼物，一旦暴动势必难能控制住场面。
要只是白江顺在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有什么打算？”姜玖问。
白江顺财大气粗的一挥手：“那当然是把它拍下来，然后趁验货的时候瞧个仔细，要真有问题当场给他灭了。”
交谈间，楼下的拍卖已经开始进行，闹哄的叫价和木槌的敲击一声声落下，推起金银的浪潮。
楼上有动作的雅间却很少，看得出大家都在等压轴的灵兽。
一件又一件卖品流出，终于轮到了压轴。
这压轴品体积挺大，应当是用铁笼封着，在外又盖了层红布。
“起拍一百两黄金！”
底下的拍卖开始叫价，属于雅间的争斗这才展开。
金银对于这些人来说不算什么，也没人会去怜惜它，拍卖价一路走高，叫到一千两时才有部分人偃旗息鼓。
白江顺一直没动作，到了此刻才摁了手边的铃：“点天灯。”
这话出，场内霎时哗然。
姜玖都不由感慨：“点天灯，三千两黄金，你真舍得。”
“妖怪活的时间久了，总会有那么些财宝的啦。”白江顺无所谓的摆摆手。
天灯挂出去，是没再见有人出动静，楼下的木槌落了三响，就有小厮来敲雅间门：“这位爷，请您跟小的下去验货。”
“在大堂验货？”白江顺略微蹙眉。
这跟早前的规矩不一样。
小厮：“是的。卖主说想要在堂内展示。”
屋内三人互相看了眼。
“倒也可以，好物件就是得露出来让大伙一块瞧嘛。”白江顺抖了抖衣袍，出了雅间跟着小厮下到大堂。
雅间里看不到大堂的情况，姜玖和方青明便直接站到了外面。
大堂内，白江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压轴的物品旁，缓缓用棍子挑起红布。
在红布滑落的刹那，巨大的铁笼出现在眼前，里面俯卧着一个半身枯骨半身皮肉的老虎。
不明所以的百姓都在惊叹这神迹，白江顺这类人却在注意那片枯骨。
那片枯骨还在不断蔓延。
从掀开红布起不过几息，原本仅半身的枯骨就蔓延到了大半的身子，甚至速度还在加快。
随着这一变化，原本俯卧的老虎身子也起了颤动，像是疼到极致的挣扎。
姜玖认出那态势，甩手就将手上茶杯砸向铁笼，却被铁笼爆发出的电网弹开，但被动了手脚的茶水还是撒到了笼内。紫焰瞬间燃起，将那所谓灵兽包裹吞噬，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彻底化为飞灰。
堂内的百姓霎时四散逃开，楼上的普通富商也顺着离去。
拍卖行内瞬间空了大半，几排守卫涌进来，却只是站着，没有动手的意思。
姜玖和方青明从三楼跃下，落到堂前跟白江顺站一起。
“我刚看了，那不是天生鬼物，应该是沾染了鬼气。”白江顺低声交代着：“那块红布被设了禁制，可以抑制住鬼气蔓延的速度，这是有人在制作这种鬼物，得去卖主那查。”
“知道了。”姜玖应下。
还留在楼上的一些修士从屋内走出，部分聚到了大堂来，其中有几人走在最前，气焰也嚣张无比。
“白少爷，按理说这货出手就没卖家什么事，但您这两位朋友做的就有些过了吧。我们云水门好不容易弄来的奇兽，本来想着在大堂内展出，能让远道而来的诸位仙家一饱眼福，也能让买主面上有光，可现在闹成这样，您可是得给个说法吧？”
其中一个穿着紫衣的青年傲气十足的说着。
跟在后面的两人也随之附和。
“我们掌门忍痛割爱把这奇兽放出来供众人赏看，你们倒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给烧成灰，可是不讲道理了！”
“我看是他们太没见识，见到点稀奇玩意就害怕了吧！”
三人身后的一些修士也交头接耳起来。
“我听闻这奇兽在褪去血肉，仅是一身骨架的时候还能继续活动，只是想想就是一副奇观啊！”
“要是真能瞧见这百年难见的事，那可是有够吹的，可惜被人扫了兴。”
这些闲话对于姜玖来说很没所谓，他背过的骂名海了去了，现在这些话不过是挠痒来的。他更在意的是那三个云水门的人。
“云水门也算是大宗门，怎么如今败落到这个地步？”姜玖嘲讽出声。
紫衣青年受到挑衅，很是不爽的说：“你凭什么如此说？我们云水门奇珍异宝甚多，把这奇兽拉出来拍卖不过是想让大家饱个眼福，你可不要因为眼红就诋毁于云水门。”
姜玖却是嗤笑，近乎怜悯的瞧向青年：“门下弟子连鬼物都不识得，我看你们云水门也就剩下些奇珍异宝了吧。”
听到“鬼物”一词，紫衣青年沉下脸色，一些年长的修士也是一怔。
跟在青年身侧的年轻人不懂这个，只觉得被受到嘲讽，梗着脖子反驳：“你才是信口胡诌的那个吧，我怎么没听说过‘鬼物’一说！”
姜玖轻蔑的看着他：“安稳日子过多了，便连这些都敢忘？”
人群中忽的有人呢喃出声，在这安静的氛围下，显得无比清晰。
“鬼物，那可是混沌年月的物件啊……”
当年的征战过于惨烈，能知悉头尾又能将其记录下来的人少之又少，在岁月的消磨中，这种口头相传的历史被抵去了细节，但若是提起年号，众人心里多少还留有些印象。
看热闹的修士登时转了风向，开始私语起云水门的事由来。
紫衣青年阴沉着脸，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是鬼物？”
“我就是证据。”姜玖懒散着腔调，语气却是不容置喙。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云水门掌门，一百多年的道行，如今只差一步便可成为仙客，这灵兽可是他看过眼的！若真的是那鬼物，又怎么会认不出？”年轻人终是没压住火气，指着姜玖痛骂。
姜玖哂笑，正要开口，就听身侧破空声起，紧随着人群中爆发一阵不小的骚动。
抬眸看去，那气焰嚣张的年轻人已经瘫软在地，在他的心口处，一枚匕首正悬浮在上，尖端险些没入其中。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方青明冷声说，俨然是被触到霉头。
场上彻底寂静。
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的手，也没人捕捉到匕首的运作，只是眨眼间，就有可能血溅当场。
这是毋庸置疑的强者。
姜玖挑着眉，补了句：“回去告诉你们掌门，幽川姜玖，灵隐山方青明及江南白江顺，隔日登门拜会，望他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