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信我一日,我便护你一世!
“莫要再劝了。”
张宗晟一甩袖子,制止这公人不要再劝。
“我心意已决,就是倾尽家财,也要扶白将军登上这灵猫祭的头筹!”
“你这”公人见到张宗晟心意已决,也是重重叹气一声,“唉,罢了罢了。”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不再劝你了!”
“不过,张总管!”公人又起调子,“您还是考虑一下自家老小,莫要太逞强。”
“我心里自有计较。”
“好,我去别家看看。”
“不送!”
见到公人离开,张宗晟也是重重叹气一声,这大好日子,怎么那白将军就不知所踪了?
难道是遭遇了不测?
可也不对呀!
这白将军连那使邪法的人贩子都能撞破,灵性十足,自有威能,不似一般的猫儿。
就是他张宗晟自己遭遇了不测,他也绝对不认为白将军会遭遇不测。
“总管,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呐?”
一旁的伙计小心翼翼询问张宗晟,张宗晟面沉如水,思索片刻后,也是道:“再派人去找,当初白将军离开北市,拉了那么多东西,一定有人看到他。”
“就按照这个线索去找,看看这白将军是哪家的猫儿,找不到猫儿,还找不到那人家吗?”
“好嘞!”
“另外,去给我请说书先生,把之前白将军做的善举编成故事在这里讲给众人听。”
“还有,拿我的印信去钱庄,取钱银来!”
“白将军虽然不在,但是我就不信了,我拿钱还砸不出一个头筹吗?”
“哎,我这就去!”
“总算是回来了!”
杜克看着逐渐靠近的茂城城墙,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自己终于回来了。
虽说离开才一天一夜,可是这一天一夜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曲折复杂了。
不过结果却是好的。
自己不但把孩子们全都带了回来,也将自己当前修行的资粮全部准备齐全,更是将黑鼎进一步的升级,解放了黑鼎的力量。
黑鼎是他的成道之基,是重中之重。
可以说,没有黑鼎,他绝对不可能凭借一介猫身走到这个地步。
虽说只是后天武道的三境修为,可是却有着水火仙衣与汞血银髓的修持,更是修妖,修行灵韵法。
三者并驾齐驱之下,杜克的进境虽慢,可是却打下了极其稳固的基础。
武道修身,灵韵修神,妖法修气。
三者相加,不说越境杀敌,起码同阶不败!
“嗷呜!”
十三望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茂城城门,当即嚎叫一声,询问杜克接下来要怎么办。
虽说已经回来了,可是这孩子要怎么送回去?
杜克望着茂城城头猎猎作响的猫儿旗,也是想起了之前老李头他们说过的灵猫祭。
“今天该不会就是灵猫祭吧!”
“啊呜?”
十三困惑灵猫祭什么,同时也渐渐放慢了脚步。
杜克没有回答十三,只是盯着往日城头从没有竖起过的猫儿旗,淡淡的道:“先进城!”
“嗷呜!”
十三当即用力点头,带着背上猫儿进了城门。
猫狗从城门跑进,城门口的游人见了也是啧啧称奇。
“嘿,往日就听人说茂城猫儿有灵,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当然了,不然的话每年茂城的灵猫祭也不会吸引这么多的人来!”
“戴着雉冠的白猫骑着狼犬,倒是潇洒的很,和那江湖侠客有的一拼!”
“我倒是觉得那猫儿威武不凡,像个将军!”
“哎,都别堵在门口了,与其在这里说这些,不如进城去看看!”
“说的也对,同去,同去!”
“真是热闹啊!”
杜克望着满街彩旗飘扬,行人喜笑颜开的景象,也是让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的十三向着街边靠去。
杜克和十三刚刚站定,就听到了几个人在议论某件事。
“哎哎哎,你们听说没有,那牲畜集市的张宗晟张总管发疯了!”
“怎么了?”
“那张宗晟推选的猫儿,今日没有出现,那张宗晟找遍全城都没有找到那猫儿踪迹。”
“哎呦,那岂不是要垮了台子?”
“话是这么说,可是张宗晟是谁,人家可是管着北市最大的牲畜集市的主儿,家财万贯。”
“虽说那猫儿不在,可是这张宗晟兵行险招,直接找了几个说书先生,在状元道那边大肆宣讲他那猫儿故事,并且当街撒钱给那猫儿造势!”
“据说已经抛出去两间二进宅院的钱了!”
“嚯,真是大手笔呀!”
“可不是嘛!”
“不过灵猫祭上推选猫儿,还需要猫儿在场,不然接下来的狸奴巡街要怎么搞?”
“哎,所以说这张宗晟就是在做无用功啊!”
“白白的抛却大笔家财,可是那猫儿都不在,真是可惜了!”
“听说,那张宗晟的妻子都带着孩子去找他了!”
“唉,可惜了!”
杜克听着街边路人的谈话,也是想起那个满脸热情的中年男人。
“我张宗晟今日便推举这猫儿做我心中头筹,立契为证,绝不反悔!”
张宗晟的声音在杜克的脑海中回荡的同时,老李头的脸也在杜克心底浮现。
“崽儿,记得一句话!”
“既得封号,莫负期望!”
“人家选了你,哪怕是倾尽家财,落得个全家老小流落街头的下场,也要扶你上去!”
“别辜负了人家!”
杜克想到这里,眼睑低垂间,心里也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白猫拍了拍狗子的脑袋,灵韵传音道:“十三,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要不要陪我疯一把?”
“啊呜?”
十三先是歪头困惑出声,可旋即就兴高采烈地点头。
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不管猫爷去哪儿,汪汪也要跟在猫爷身边。
“好,那咱们就给张宗晟送一份大礼!”
“他信我,我便回报他千百倍,绝不辜负他的情意!”
白猫说到这里,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
状元道。
“张宗晟,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呀!”
穿着月白色襦裙的妇女肩膀上蹲着一头看似平平无奇的三花猫,正对着张宗晟大声咆哮。
这女子咆哮,那肩头的狸花猫也一并对着张宗晟龇牙咧嘴,看起来凶悍非常。
“夫人,我这是有原因的!”
“原因?”
张宗晟的夫人大声呵斥道:“你要捧猫打擂我不管你,可是你看看!”
张夫人甩手一指空空如也的擂台,还有那升了不过一尺半的猫儿旗。
“台上无猫,甩出去咱家积攒的半数钱银,也不过换这猫儿旗升了一尺二!”
“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我们娘俩考虑吧!”
“就算不为我考虑,你也得为你自己的儿子考虑吧!”
张夫人说到这里,她肩头的三花猫也是不断地说着脏话附和自己的铲屎官。
而张夫人身边一个留着鼻涕的孩童,此刻拎着一口篮子,篮子里蹲着几只还没断奶的小猫仔。
“娘,我饿!”
张宗晟儿子一开口,他手里篮子中的猫仔也开始叫唤起来。
三花猫听到自己的崽子叫唤,当即跳下张夫人的肩头,钻进了那稚童手里的篮子里面,侧卧下来给猫儿喂奶。
“你看看,咱们家菊花都知道疼崽子,你呢?”
张夫人一副恨死了的模样,张宗晟自知理亏,也是低头不语,张宗晟的儿子也是饿的嗷嗷哭喊。
街上游人见到这一幕,也纷纷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灵猫祭上游荡的猫儿也被孩子的哭喊声吸引过来,更有猫儿叼着一条吃了一半的鱼走向张宗晟的儿子,把这半条鱼塞给这个小孩子。
小孩饿极了,哪里还管其他,直接接过鱼蹲下来就吃。
吃了几口,孩子抬起头来对着张宗晟举起手里的鱼。
“爹爹,你也吃。”
张宗晟看着自己的儿子从猫儿口中接过那吃剩下的鱼,一时间心痛如刀绞。
扭头看向空空如也的擂台,再看看那升了不过一尺半的猫儿旗。
张宗晟又转头看向围拢成一圈,面色各有不同的游人,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张宗晟!!”
张夫人也是低喝一声,“你还要继续糊涂下去吗?”
“看看你的孩子,看看你自己,再看看这空台子!”
“你真的要为了一只不见踪影的猫,赔了你张家几十年的基业?”
张宗晟的夫人说的话,好似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宗晟环顾四周,望着那些面色不一而足的游人,每个人脸上似乎都带着讥讽,带着嘲弄,带着怜悯。
他又看了眼升了不过一尺二的猫儿旗和空空如也的擂台,顿时闭上眼睛,仰天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
“既然我一腔热血白托付,那我今日就”
话还没说完,只听到一声惊喜中带着颤抖的尖叫声。
“孩子!!”
“孩子!!!!”
“我茂城的孩子,回来了!!!”
这尖叫声刚起,就打断了张宗晟。
满腔悲愤呼之欲出却被外人打断的张宗晟,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可是,刚才的呼喊声却是牵引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毕竟最近丢孩子的事情还没解决,所有茂城人心头都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而有人一喊孩子回来了,所有人几乎都看了过去。
“孩子在哪儿呢?”
“就在那车上!”
“嚯,这么大的车怎么被这么小的一只狗拉着往前走?”
“小狗拉大车,世间罕见!”
“哎呦,那车头坐着的猫儿当真是神武不凡!”
“是呀,还戴着雉翎冠呢!”
“难道是这猫儿把这孩子找回来的?”
“之前不是有说书人再讲北市有白猫将军撞破邪法人贩,解救受苦儿童的故事吗?”
“这白猫怎么和那故事中说的一模一样?”
“孩子真的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哎呀,这是我家邻居的那个满月的娃娃呀!”
“回来了,我茂城的孩子回来了!”
“快去喊人,快去喊人,快去喊那些丢了孩子的父母!”
“我去,我去!”
“哎呦,这些孩子受了多少苦呀!”
“都让开路,让开路,让这拉车的猫狗过去!”
“对,快让开路!”
一声声叫喊,一声声感叹之中,人群也渐渐向声音源头聚拢过去。。
“东家,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呐?”
张宗晟雇来的鼓手询问一声自己的东家,张宗晟也是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
“降旗,拆台!”
“我要回家了,今年的灵猫祭就这样吧!”
张宗晟此话一出,鼓手也看了眼升了一尺二的猫儿旗,也是砸吧砸吧嘴巴,嘀咕道:“是该回家的,就是洒出那么多的银钱,才让这猫儿旗升了一尺二,太吃亏了!”
张宗晟看了眼那超过擂台一尺二的猫儿旗,直接就走过去,要把这旗帜拆下来。
这旗子还是他特意去找经验老道的绣娘去做的,专门让人把当初在北市给猫狗组合画下的图画作为蓝本。
现在
这猫儿旗更像是一个耻辱标志!
笑话他张宗晟!
笑他一腔热枕,满腔热血空托付!
可在这个时候,车轮车轴嘎吱吱的转动声,车轮碾过状元道的青石板路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先前还气恼自家丈夫做傻事儿的张夫人此刻却是瞪大眼睛,也张开了嘴巴。
只因为一只半大狼犬拉着一辆平板牛车,一只猫儿坐在车头朝着她微笑。
而这只猫儿和那猫儿旗上绣画的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完全相同。
“郎君,郎君,郎君”
张夫人拉了拉自己丈夫的衣角,张宗晟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人打扰没好气的扭过头去。
“又干什么?”
“郎君你你你看!”
张宗晟顺着自家夫人指去的方向一看,当即就愣在原地。
他那心心念念的白将军此刻就蹲坐在车头向他看来,白猫和张宗晟对上眼神的时候,也是咧开嘴巴,报以笑脸。
好像再说,我回来了一样。
而白猫身后的车斗里则是躺着一个个身处在襁褓中的孩子。
一时间,张宗晟什么都明白了。
“你这”张宗晟觉得眼眶有些湿润,用力擦了擦眼眶的他,竭力的让自己露出笑脸,可还是控制不止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将军”
“爹爹不哭!”
张宗晟的儿子拉了拉张宗晟的衣服,张宗晟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又看向白猫带着三分抱怨七分欢喜的道:“将军莫要笑了,你这笑太让人害怕了!”
杜克听了却是笑的更为开心,灵韵波动间,张宗晟脑海中也是有一道话音回荡。
“张总管,我回来了。”
张宗晟眼睛瞪大,喉咙里嗬嗬出声,好似白日见鬼。
杜克见他这模样,直接从车头跃起,从张宗晟等人的头顶越过,落在了擂台上。
“你信我一日,我便护你一世!”
杜克依靠灵韵传音,将自己的声音传到张宗晟的心里。
在擂台上站定的白猫,抬爪一捋头顶的雉翎冠的翎羽,旋即嚎叫一声。
“吼!!”
一声虎咆引得全场皆静的同时,十三也是从平板车的套索上挣扎下来,跑到了擂台下面。
杜克看了眼过来的十三,也抬头看了眼超过擂台一尺二的猫儿旗。
“张总管,能否劳驾你一下?”
张总管喉结滑动几次,身体颤抖间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的抱拳躬身道:“将军所托,何敢不辞!”
“那就舞我将旗,敲起锣鼓,告诉这茂城”杜克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向所有人。
“本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