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们有很长的时间!!
“你哪里是睡不踏实,分明是肚子里的馋虫闹得你睡不着!”
一个道士哈哈大笑,先前开口的道士也摸了摸下巴,一脸垂涎的看向婴儿所在的墓室口。
“哎呀,当初得了师父赏赐的那炼丹时废弃掉的人还丹,吃了一次以后,我现在是做梦都在想呀!”
“那滋味儿啊,真的是让我魂牵梦绕!”
“焦香酥脆的外皮,吸溜一下口齿留香的筋肉,啧啧啧,那个味道!”
道士陶醉的回忆过往时,也剥了两颗花生米填进嘴巴里面。
其余道士闻声也是哈哈大笑,“咱们五通观里弟子几十人,就出了你这么个馋虫!”
“对,照我说呀,这人还丹吃起来的滋味,还真不如师父炼的那五石散!”
“五石散虽好,但是大头都送去给了那些士大夫,咱们才能分到多少?”
“照我说,还是那人家的小娘子得劲,就找那婚嫁多年,始终不孕的,给她好好地调理一下,然后哈哈哈哈!”
“你这个色胚。”
“哎,等到天狗食月那天,师父开炉,大炼血魂丹,咱们少不得还能分润一两颗,增些阳寿!”
“血魂丹不要想了,那是上面的贵人要的,他们每年大把金元砸进来,不就是为了长生久世,坐享富贵荣华吗?”
“现在这天下,入道者说的算,那些所谓的贵人,不过是一群被圈养的猪狗罢了!”
“唉,说这些无趣,喝酒喝酒!”
一群道士说到后面,都觉得没了谈兴,转而继续推杯换盏,大啖酒肉。
盘踞在墓室门口的杜克面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棒球大小的日精丹在他手里转了又转。
连他的爪垫都烫的冒了烟,可白猫却恍若未觉,只是阴沉着盯着他们。
片刻后,杜克反手把日精丹收了起来。
“嗷呜?”
十三有些好奇的询问杜克一声,不是要把他们全都炸死吗?
“炸死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杜克望着眼前这群道士,心中的厌恶与愤怒已经冲破了阈值。
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一个个的看起来正气凛然,可实际上呢,肚子里全都是男盗女娼,腌臜不已的畜牲。
不,畜牲都比他们强。
起码你给畜牲一把吃的,他们还会蹭一蹭你。
反观这群人呢?
吃人、喝酒、好色、好财、好五石散,没人性,没底线。
和蒸云山里那吃人的妖魔都相差无几!
“啊呜?”
十三把头一歪,有点困惑。
不炸死他们,要怎么搞?
“这个我自有定计!”
杜克眼神闪烁间,也看了眼墓室内,挤在石棺里的孩子。
随手一挥,一股劲风击碎了那迷魂香的同时,猫咪也是眼神阴森的盯着这些道士。
“明天,咱们和他们慢慢玩儿!”
杜克低语的同时,道士们仍旧在吆五喝六的划拳喝酒。
昏暗墓室内,火光跳动,将道士们的影子映照在墙壁上,影子扭动间,好似妖魔狂舞,如坠地狱。
次日,晌午时分。
墓室内依旧阴冷潮湿,火把也已经燃尽,只剩下墓室墙壁上被熏的黢黑一片。
一群道士东倒西歪的躺倒在那被充当桌子的石棺旁边,有的怀里抱着酒坛,有的抱着他人的臭脚,可谓是乱作一团。
而在安置婴儿的墓室之内,杜克正把血食丹磨成的粉末一点点的喂给这些婴儿。
一个给一点点,然后再拿清水丹给他们擦擦嘴唇补充水分。
做完了这一切后,杜克蹲坐在棺椁上,也是看着这些睁大眼睛,看着他的小家伙们叹气一声。
“再忍一忍吧,再忍一忍,我就带你们回家!”
杜克抬爪触碰一个婴儿伸出的小手,外面忽的传来叮的一声脆响。
脆响弥漫在整个墓室内,孩子们听到了当即就大声嚎哭,而外面墓室里的道士们也都很是不爽的睁开眼睛。
“他娘的,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早?”
腰间挂着黄色布袋的道士爬起来以后,也是从怀里摸出一只铃铛。
刚才的响声就是从铃铛内发出的。
铃铛刚取出来,就又叮的一声响,其余的道士也纷纷站起身,很是埋怨的看向提铃道士。
“喂,老陈,你就不能让这破铃铛不响吗?”
“这是我能控制的?”
陈道士冷哼一声,拿着昨晚剩下的酒水蹭了蹭面皮,然后道:“那接人还丹的车夫来了,赶紧动起来,把这些人还丹给他送去,让他送去观里。”
“知道了,知道了。”
“真是,我现在头还在疼!”
“你这酒量不行呀!”
“哈哈哈哈!”
一群道士伸胳膊踢腿,活动筋骨,也有几个道士进了婴儿所在的墓室。
杜克在铃声响起的时候,就来到了十三背上,施展和光同尘,遮住自己和他的身影。
猫狗蹲坐在墓室门口,冷眼看着这些道士像是拎水桶一样的,把这些孩子拎起来
若不是为了后面的定计,杜克已经把这些道士全都给炸成灰灰了。
冷眼旁观的猫咪,看着这些道士将孩子拎着出去,内心的那一团火都烧的他心神震动。
若是不把这把火放出来,会成为困扰他一辈子的心魔。
但是现在还不能出手,还不能!
要忍耐,再忍他们一时片刻!
杜克看着道士们拎着孩子走出墓室后,也让十三载着自己跟了上去。
离开了墓室以后,一群道士进了林中,一字列队向着林外走去。
猫狗不动声色的跟上。
道士们在林子里走了片刻,来到了先前的林中空地,在这里已经有一个裹着破旧棉袄的老农在等候着了。
老农蹲在林间空地的边缘,身边有一副扁担。
他手里端着旱烟的烟管,咬着烟嘴吧嗒吧嗒的嘬着的同时,见到这道士们出现,也连忙把烟管放下,躬着腰迎上去。
“道爷!”
老农刚问声好,就被一巴掌攮在了脸上。
被打了一巴掌的老农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身子止不住的摇晃,然后一屁股坐倒在地。
“老东西,一大清早的催什么催,不知道道爷我们昨晚熬夜修炼吗?”
一身酒气的陈道士大声呵斥,老农也是捂着脸,缩着脑袋低声道:“哎哎哎,是小老儿的不是,小老儿给道爷们赔罪了,给道爷们赔罪了!”
看着如此谦恭的小老头儿,这些道士们都冷笑起来,也把手里的孩子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在小老头儿面前。
“赶紧送去观里,若是出了差错,小心你的脑袋!”
陈道士作势欲打,吓的老农脖子一缩。
“哼,狗一样的东西!”
陈道士嘟囔一句,也吆喝道:“哥几个,回去了。”
“回去了,回去了!”
“唉,回去再补个觉!”
“酒肉不够了,老东西记得回头送来!”
一群道士快速回返以后,老农也是叹了口气,拍干净身上的尘土,又把地上早就哭嚎的气息都弱了几分的孩子抱起来塞进了扁担两端挑着的篮子里。
每一个孩子塞进去后,老农又给孩子的鼻子下面抹了点具有麻醉效力的药水,让孩子昏沉睡去。
做完这一切后,老农用力揉了揉脸上的巴掌印,不让其太明显。
揉脸上的巴掌印揉的自己龇牙咧嘴的老农又抽了几嘴烟,这才挑着扁担向着林外走去。
杜克默不作声的让狗子跟上,猫狗跟在老人身后,一路走出林子,来到了外面的大道上。
靠近林边的位置停了一辆牛车,车上还有个穿着大花棉袄,竖着朝天辫,正一脸童真的吹着风车的小男孩。
“耶耶,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小男孩见到老农出来,忙不迭的挥舞着手里的风车,老农挑着扁担,一脸慈爱的道:“耶耶去林子里挑了点野菜,送去观里。”
“好吃吗?”
小男孩好奇询问,老农不动声色的把扁担两侧的篮子放进牛车里面,也是笑道:“不好吃,苦涩得很。”
“回头赶大集,耶耶给乖孙买糖葫芦好不?”
“好!”
小男孩欢呼雀跃间,老农也把装着孩子的菜篮塞进牛车里面,用棉被盖上。
“耶耶,你脸怎么有点红呀?”
等到老农走到牛旁,牵着车往前走的时候,小男孩也注意到老农脸上的红肿。
“哎呀,耶耶老了,拔野菜的时候,不小心磕到脸了,没得事,没得事!”
“耶耶,孙孙给你吹吹就不痛了!”
“哈哈,还是耶耶的好乖孙疼耶耶,等回去了耶耶给乖孙切猪肉吃!”
“好,切猪肉吃!”
爷孙两个赶着牛车顺着大道渐行渐远的同时,杜克也截取到了这爷孙两个,以及那几个婴儿的灵韵。
看着这祖孙和睦的一幕,杜克眼中神色复杂。
“呵,这就是人呐!”
杜克叹息一声,心里滋味复杂异常,狗子好奇的一歪头,有些困惑。
“没得事,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杜克拍了拍狗子脑袋,同时也道:“走吧,回去吧!”
“这爷孙两个赶着牛车估计不会太快,凭你的脚力来判断的话,咱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去慢慢地玩!”
猫咪说到这里,眼中厉色一闪,也是看向身后林地。
“一点一点的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