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落烛言慢条斯理地抬起右手，用修长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左手大拇指上的红色戒指，只一个念头，他10年里炼制的所有破烂就铺满了整张长桌。
治疗药水、回魔药水、解毒药水之类颜色鲜艳的药水被他装在了透明的琉璃药瓶里，在灯光下分别透着红色、蓝色、绿色好看的光。
止血丹、回魔丹、体力丹、万效解毒丹之类的丹药没有用来装它们的瓶子，被非常随意地装在布袋里，一个布袋里有几百枚。
强化药剂的材料太难凑齐，落烛言勉强试做了一次，装了50瓶，因为颜色没药水那么好看，所以装在不透明的白瓷药瓶里。
还有其他几种药水和药剂，因为没在拍卖会上见过，不知道具体价格，所以落烛言没有分瓶，全装在一个大瓶里。
药很多，应有尽有，唯一的遗憾是没有突破丹。
其实对于突破丹的炼制方法，落烛言有很多想法，但他答应过母亲大人，不会在“魔能解放”的情况下做任何尝试，所以这些想法只能暂时搁置。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药，闽柔脸上的玩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看桌上这些瓶瓶罐罐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神迹。
落烛言给足了她缓冲的时间，一直等她抬眸看了过来，这才在她对面坐下，微微一笑：“请问您觉得怎么交易比较合适？”
闽柔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恢复镇定：“看来没有一万瓶治疗药水呢，这么多药，鉴定起来很累的啊。”
落烛言眨了下眼睛，没吱声。
闽柔果然只是在逞强，下一句话便认真起来：“我会尽快把所有的药都鉴定一遍，然后我们再来谈交易，还请贵客稍作休息。”
“好~”
闽柔是金水双系魔能师，主派系金，副派系水。
她不会火系魔法，自然不会炼丹制药。
但她仗着有钱，找人定制了许多魔法道具，在鉴定方面有一手。
只见她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取出一面有着金色的手柄和边框，直径约10公分的圆形镜片，举在手里对着桌上的瓶瓶罐罐细细查看。
她先看了各类药水，然后再看了丹药。
看到“万效解毒丹”的时候，她面露困惑：“这是什么？”
“万效解毒丹。”落烛言一本正经地说出自己取的名字。
他猜测闽柔手里的魔法道具只能鉴定已有的药，所以回答完闽柔的问题，立刻补充了一段介绍：“服下的瞬间就能解百毒。”
“从没见过呢，你自己炼制的？”
“对。”落烛言坦然承认。
他觉得，解毒药水都有了，就算有解毒丹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闽柔没说话，又用手上的魔法道具鉴定了一些药。
“这又是什么？”她看着强化药剂问。
“强化药剂。”落烛言回答。
“这跟强化药剂的配方不一样。”
“功效差不多。”落烛言回应着，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果然只能鉴定已有的药，或者说，已知配方的药。
既然如此，她应该知道突破丹的配方吧？
闽柔默不作声地把剩下的药全鉴定了一遍，然后几乎是跌坐回沙发。
她再一次开口确认：“这些，全是你自己炼制的？”
落烛言心想，10年的量果然还是太多了么？
既然如此，为了“收敛锋芒”，还是先不要承认了。
“并不全是。”他回答，“比起炼制书上有的药，我更喜欢自己研发新药，所以你鉴定不出来的那些都是我炼的，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研发新药可比炼制已有的药难多了。
看来这些药确实都是他一个人炼的。
闽柔知道他有所顾虑，便没有点破，直接谈交易：“我鉴定完了，您带来的药大多是只有炼丹师和制药师才有能力制作的珍品，这些可遇不可求的珍品，我们一般都会放到拍卖会上拍卖，而非直接售卖，所以交易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明码标价，一次性完成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您拿了钱就走，后续收益与您无关；还有一种是合作拍卖，三七分成，你七我三。请问贵客更偏向于哪种方式？”
落烛言认真思考了一下。
这么多药，合作拍卖的话，钱不知道多久才能到账。
他更偏向于一次性完成交易。
于是他问：“如果我选择一次性完成交易，您这边打算怎么报价？”
“您也知道，拍卖会存在很多不确定性，起拍价300金币的强化药剂，最终成交价可能有1000金币，也可能只有350金币，但是直接以1000金币起拍，又有没人竞拍的可能，所以我这边无法给您太高的价格，400金币一瓶是我最大的让步。”
落烛言知道她在夸张，强化药剂的市价确实是300-1000金币不等，但成交价绝不可能低于500金币。
不过三七分成的话，500金币售出，他到手是350金币，400金币不失为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
想到这些药的材料并不值几个钱，对于这个价格，落烛言是能接受的。
于是他点了下头：“报价吧。”
闽柔笑了笑，对他的干脆利落表示满意：“那么，2836瓶治疗药水、1398瓶回魔药水、3112瓶解毒药水，每瓶130金币，一共954980金币；837枚止血丹、469枚回魔丹、663枚体力丹，每颗50金币，一共98450金币……”
闽柔的语速很快，听得落烛言目瞪口呆——等等，你是怎么做到算得这么快的？！
闽柔全部算完之后，对落烛言说：“这些药加起来一共1198340金币，算你120万金币好了，请问能接受吗？”
落烛言听完已经只会“阿巴阿巴”了，过了一会儿才强迫自己用还算镇定的语气回了一句“可以”。
他才不想承认他根本没跟上闽柔的计算呢！
不过他来之前就觉得这些药应该能卖个100万金币左右，所以听到这个价格完全能接受……等等，“这些药”？
落烛言突然意识到，闽柔并没有提及“万效解毒丹”、“强化药剂”，还有其他一些他自己研发的药。
所以120万金币的报价只包括能鉴定出来的药？
那鉴定不出来的药……
落烛言刚想开口询问，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听闽柔说：“您自己研发的这些药，我需要一些时间来鉴定，暂时给不出合适的报价，如果您信得过我，可以先把这些药暂存在我这边，等我鉴定出结果之后再联系您。”
“可以。”
反正落烛言用不到这些药，能卖就卖。
“好，那么……”闽柔侧头，瞄了眼始终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绝夜，分120万金币出来，再去拿一块金鳞令牌。”
“是。”绝夜应着，立刻用【三阶魔法·瞬间移动】消失了踪影。
一段时间后，他再次使用这个魔法返回房间，手里拿着一枚黑色的玉戒和一块金色的令牌。
他把戒指和令牌交给落烛言，落烛言接过后，随手将戒指戴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然后举起令牌看了眼：“这是什么？”
“这是金鳞令牌，用金属性魔能石打造的。”闽柔解释，“拿着它，无论相隔多远都能与我互相传音，使用方法跟空间戒指差不多，应该不需要我教？”
落烛言研究了一下后，点头。
“戴在身上当个腰饰吧。”闽柔说，“我什么时候鉴定完了，什么时候用令牌通知您。”
落烛言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应下了。
他迟疑，倒不是怕这令牌上有诈，而是他知道高阶的魔能师有赠送自己的令牌给低阶的魔能师，承认其为自己“眷属”的习惯。
他不想莫名其妙就成了谁的“眷属”。
不过……闽柔这个女人看上去很不简单，又是魔法商城的总负责人。
魔能师离不开魔法商城，还是不要随便得罪这个女人比较好。
这样想着，落烛言收下令牌：“好，我等您消息。”
“绝夜，送他回去吧。”
“是。”
绝夜把落烛言送回了魔能学院附近的魔法商城，这是他在落烛言面前第5次使用【三阶魔法·瞬间移动】，说明他的魔能量已经到了四阶的程度。
能让四阶魔能师低头……闽柔该不会是五阶魔能师吧？
因为母亲大人的真实身份是“长老会”的成员灵胧月，然后她似乎不希望被自己的两个孩子知道这个秘密，所以落烛言一直有意识地不去探听跟“长老会”有关的消息，至今都不知道“长老会”所有成员的名字和身份。
不过这本来也不是什么能随便探听到的消息，知道“灵胧月”的人之所以多，完全是因为“长老会”公布过她的失踪，把她是沐月狐魔族返祖，会水冰风三系魔法的信息全曝光了出来。
长老会……
总有一天，他会得到母亲大人的认可，了解了前因后果后，把意图伤害她的人都杀了！
正这么想着，手里的金鳞令牌突然震动了一下，然后传来闽柔的声音：【哦对了，以后你炼丹制药需要什么材料，跟我说一声就行，我会让人帮你准备好，不收你钱。不过作为交换，你要多做点药给我啊~96个分店等着你的投喂呢！】
落烛言：【96个……】
还真是每个城镇都有魔法商城啊？
【生意太好没办法，羡慕了吗？咩哈哈哈哈！】
落烛言转身离开魔法商城：【那么，我想炼制突破丹的话，你也会给我材料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