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战斗前夕
黎明的曙光没有来得太晚，当希烟重新睁开眼睛，昨夜寒冷刺骨的寒风已经被温暖的阳光所驱散，身下不断的抖动拉扯到还未完全康复的伤口，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嘶~”
晃动的地面让他认清自己在一辆交通工具上，身下坚硬的木板和疼痛的伤口更是让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还没死，昨夜那些炮弹掉落得太快以至于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反应，只记得昏厥前羽夏朝他扑了过来。
“醒了？”
希烟听得出来又是羽夏那戏谑的声音，甚至都不用去思考，他的脑海里已经有羽夏的那副面孔了。
至于羽夏为什么笑，自然是因为他能够这么早醒来而感到高兴，要知道电浆炮的麻痹效果可是能够让人一星期下不了床，希烟却只是短短休息了六个时辰就能够醒来，这份抗压能力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我们在哪？”
“路上。”
“去哪？”
“京都。”
当希烟得知目的地后气得当场要用手撑地起身，结果可想而知，没等他起身一秒，他又躺了回去只得乖乖劝道：“虫族部队都要进攻元川城了，你居然还往外跑！”
语气里透露了几分烦躁与紧张，现在已经过去六个时辰，虫族部队也差不多到达元川城，即使是现在回去也挽救不了什么。
看着身下还在挣扎的希烟羽夏提醒道：“电浆炮具备麻痹效果，起码半天你才能重新站起来，现在醒过来已经很不错了，知足常乐好好躺着吧。”
可希烟那眉头都快皱成麻花状了，迟迟不肯松懈，从战场上活下来换做平常人估计得偷着乐，他倒好更加郁闷，让羽夏又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后解释道：“元川城那边，你放心，我已经通过机甲通知守备人员了。”
‘更别说虫族部队能不能到达元川城都得两说。’
羽夏选择前往京都是经过考虑的，一方面是希烟的伤不得马虎要找个地方休养一阵子，另外一方面哪怕当时赶回元川城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羽夏选择继续前进，他可没有忘记此行的任务。
羽夏的沉思没有太久，因为他的笑容吸引了对面的柳小青，她的存在让羽夏有些莫名的厌烦，哪怕她美如画里的仙子，四大家族没有一个好东西而且它们从来不养废物。
转而观察起了一旁的妇女，她坐在草堆上正喂养着怀中的婴儿，而她的孩子正数着装在袋子里的干青豆，一路来也不吱声，木车上放着不少的棉被与工具，头顶则用凉棚将其全部遮掩以防止雨水使其受潮，作为一家的顶梁柱老农夫则是骑在木车前的牲畜身上来调整车的整体方向。
回想之前的经历，多亏有他们才得以脱离险境。
昨晚电浆炮陨落坠向地面的时刻，羽夏选择了将周边的电能量全部一扫而空降低其爆炸的威能，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一部分炸裂开来的电浆还是溅射到了希烟的身上，这才导致了他的昏厥，幸好羽夏及时发现并控制住了沾染的部分没让其炸开。
拖着希烟躲进水里借此逃过一劫，他可不想独自扛下电浆虫的重火力，况且在轰击过后，会有清扫战场的虫族小部队，那千虫部队还是让其它人头疼去吧，他还有别的要紧事要去做。
爆裂的高温在河流上面涌动，翻涌的河水对于河下的羽夏而言不要太容易对付，等待空袭结束，羽夏才拎着希烟的衣领将他拖上岸，而后跪倒在一旁休息，湿哒哒的衣物让身为超凡者的他倍感沉重，水下同时维持两人的呼吸耗尽了他的精神力：“该死，虫族的动作有点快啊，不是说前三个月是发育时间吗？！”
虽然羽夏有想过杀死万贾断开与虫族的联系，虫族会有所行动，但无非是小股部队骚扰，没想到虫母竟然憋着放大招将它的卫兵千虫王给派出来了，那可是专门守护虫母的家伙，战斗力与二阶超凡者有得一比。
上岸后的羽夏本想背着半死不活的希烟前往京都医治，哪怕结果有可能会在半路累倒，可谁叫他是白月光在乎的叔叔呢？
幸运的是羽夏遇到了一辆牲畜拉的木车，他们的方向正是京都，正好有一些空位留给三人，有如此好的机会，羽夏自然也叫上了柳小青。
“大娘怎么大半夜去京都，不怕路上的野兽吗？”
这是羽夏上木车后的最大疑惑，因为平常人家都是以地为根，一辈子除了大灾情，很少有离开根的情况。
再者古族具备练就武夫的资格，这也意味着他们周遭的环境同样具备这种资质，大自然从来都是优胜劣汰的规则，想要生存，要么合作要么比其它生物强，而像村子的农夫大多没有这种体质，没有那个资本，通常都是好几十位农夫去供养一位武夫以保护村庄，像京都满地武夫不过是因为其繁华罢了。
其实星环界的大多数古族还挣扎在温饱的基础线上，相较于其它人他们更需要保护，只是世界的天平从来不为弱者倾斜。
对于羽夏有些唐突的问题，大娘没有生气而是对着羽夏笑道：“我也怕啊，夜晚野兽这么多。”她的手略微带着摆动怀里的婴儿以减少内心的不安，她没有回答羽夏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你大晚上怎么还在外面，你不怕吗？还带着个小姑娘。”
说着言语里有些责备羽夏的意思，野兽可不会因为你的性别而手下留情。
柳小青听到这话本想要反驳的，她怎么也算得上同一辈里的大姐大，现在竟被一个农妇所嘲笑是个小姑娘，可是旁边羽夏的存在让她继续蹲坐在那里不作发声：“夜晚比较刺激，我们三个喜欢野外探险。”
这里没有她的发言权。
“现在的小年轻啊。”大娘摇摇头以表示无奈，玩得这么刺激都不要命了吗？
“那——你们又为什么出来呢？该不会也是为了刺激吧？”羽夏的面容上掺杂着一丝苦笑，让话题回到了开头，大娘还在酝酿答案，没想到原本在一旁数干青豆的小孩突然插嘴打乱了大娘的思路：“那是因为村子里不少人都病倒了！不少人皮肤都变成了灰色！跟怪物一样！”
‘活死人？’
这是羽夏现在唯一能联想到的，因为距离他们不远处就有一个活死人村落。
小孩的话让大娘有些生气：“瞎说，他们只是病了，又不是真的怪物！”说着还敲了下小孩的脑袋，封建社会古族人最畏忌说鬼怪。
小孩显得有些委屈，明明自己没有说错，先是村里的一阶武夫，而后是村里的地主，他们病了，最后蔓延整个村子。
“诶——大娘，童言无忌。”说着羽夏拦下了大娘作势还要打的手，他是有点小好奇，可不想跳起别人家的家庭矛盾，小孩子还没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天天说真话不是没有可能的。
羽夏不得不感叹一句：“真幸运。”不知说的是大娘一家人还是自己三人。
木车行驶的声音吸引了不少野兽的苏醒，但它们无一例外，只要靠近木车就会莫名其妙挨上一巴掌。
那是来自羽夏的爱的抚摸。
————
白骨千虫王站在小山丘上，看着远处高达二十多米的巨型防御塔陷入了沉思：“这是它们族群的虫巢吗？”
看着塔顶边缘十几架的移动机枪，不少机械型三角蜂在外围地面溜达巡逻，在防御塔内部能预感到那来自远古本能的威胁与恐惧，这简直就是坚不可摧的牢笼，看向最高处，那里此刻正站着一抹红色，由于距离过远，它无法看清。
但白骨千虫王十分确定，那抹红色绝对是对面族群的领袖，只要杀了它，对方的族群必将崩溃，再看看其由钢铁所构成的虫巢坚不可摧，可即使如此又如何，虫族能够以立于其它种族之上从来不是依靠外力，而是完完全全的自身优势。
它们是自然界的宠儿，没有天敌可言，所有的天敌都死在了虫潮的冲击下。
‘等拿下这座虫巢，得建议下虫后将其吸收掉。’
白骨千虫王头顶双颚开始摆动以发号布令：“听我号令！扎营！”
————
钢铁高塔之上，红莲看着塔下的成百上千的虫族部队散发出了满意的电磁波，这是羽夏现在最想看到场面，虽然对方的数量格外的少，但正好可以测试下机械族的防御塔威力。
‘红，何事让你这么开心？’一段脑电波的传播抵达让红莲停止了观察，虫族前期还未出现高智慧虫人之前，战斗方式无非是那几种，不值得羽夏这么在意。
“欣赏这世界的美好，相较于钢铁洪流多了几分自然美。”红莲转过身去，将自己的感觉告知脑电波的源头。
那是一个高达三米且带有八条机械手臂的机械人，以反重力的形式浮在地板之上，对于日后烂大街的虫族，还是淹没在时代洪流下的机械族更让羽夏在意，机械族灭绝的太早，以至于羽夏上一世没机会碰见它们，只能在大量遗留的书籍里面推测它们的存在，上辈子为了完善天空之城的防御系统，羽夏没少研究过它们的科技。
班达来到防御塔的边缘，晃了晃它那八个摄像头的探测器，不断聚焦以看清远处小山丘上那成千上万的虫族：‘无法理解。’
班达无法理解为什么红莲会觉得自然美，就好像它无法理解，为什么宇宙竟然会存在血肉生物，在它的母星并不存在这种族类，那里只有各种不同类型的机械族人，它们全部由母星所自然演化的存在。
血肉生物的生老病死以及苦痛与弱小是它所无法理解的，就好比它无法理解红莲的存在，每个机械生物的诞生都会被赋予一样使命为母星服务，建造、探索、护卫、研究等等，而让班达所无法理解的是红莲并未在数据库内，明明与自己是同一类却独立于母星之外，没有它的编号。
“研究近况如何？”
‘很神奇，明明只是血肉生物但却拥有类比我们的交流方式’
随后防御塔的顶部中央升起了一个平台，上面有一个已经被解剖过的生物，那正是虫族的通讯飞虫，能够作为天线般传递信息，而它所表达的正是元川城的位置，羽夏很早就已经见过它，只是一直碍于不好处理才没去抓它。
直到他碰见了机械族。
班达走在红莲的前面不断展示着它的新发现，在玻璃牢笼内的通讯飞虫一直在挣扎，但是它的力量在机械臂面前无疑虫子飞舞毫无力量可言。
“神奇的还在后头，对了，现在斯维利坦星上的型号更新到几代了？”
‘三——红莲，你真的独自在外生活了二十年吗？’
“怎么？担心我是在外发生异变的病毒吗？”
‘不会的，哪有病毒是自报自己是病毒的。’
“你还是担心下，那些血肉虫子吧，它们战斗力虽然弱了点，但很麻烦。”说着羽夏操控着红莲进入防御塔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