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5章 攻城
“道门推崇清静自然，而我儒家向来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如能化解纷争，当功德无量。”
“刚听您说想亲眼看看战乱不休的画面，在下窃以为此事与您的大道相关，遂不敢轻易罢战。”
庄周看了林泽良久，一脸幽怨弹出一只彩蝶，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翅膀，忽然消失不见。
庄周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师弟莫要暗生疑心。”
林泽闻言心一沉，儒圣这是明晃晃表示会插手啊，什么叫天怒人怨不堪入目？他拳头大，到头来还不是他说了算？
庄周尴尬一笑道：“可前方毕竟有圣人阻路不是吗？”
正往西秦大营方向走的林泽，听着欢呼声，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冷笑在脸上浮现。
庄周直言不讳道：“眼下西秦与汉相争，汉国背后的支持者又是儒家，您出现在此地似有不妥。”
眼见林泽默然不语，儒圣轻声笑道：“林泽小友为何踌躇不决？”
庄周轻咳一声道：“师弟真的不用担心，上次只是意外。”
这一刻，汉军上下没人再有投降与弃城而逃的想法。
林泽停下脚步，看着庄周一脸认真道：“可师兄不惧圣人不是吗？”
庄周憋了口气道：“可您站在这里，这场战争还怎么继续下去？”
庄周连连摆手急道：“师弟可别乱说，顶多在一位圣人面前保全性命，可算不上不惧。”
庄周叹了口气道：“我担心汉军势弱，儒圣会暗中对这些普通将士下手。”
林泽不以为意道：“论精锐程度，汉军哪里是西秦大军的对手？师兄何须担忧此事？”
林泽反问道：“敢问师兄，我放着长安奢华生活不过，带大军出征，难道是为了游山玩水？”
方才还提议投降的何义，此时一脸狂热朝着儒圣所在的方向跪地拜道：“小人拜见圣师。”
诸多汉将未与汉军士兵一齐欢呼，而是望着横在天空，奔流不息的浩然正气长河，面露倾佩之色。
林泽等了一会，没听到下文，主动问道：“可是什么？”
十余位汉将连同一万余守城的汉军士兵，只觉身上突然涌现一股大力，整个人不可抑制被从地上托起，立直了身体。
不一会儿，鸣金声响起，两万西秦保持阵列不散，有条不絮回到大营。
庄周眉头一皱道：“保住师弟问题不大，这十万西秦将士可就顾不到了。”
庄周在林泽身旁低声道：“师弟当真还想攻城？”
庄周面露迟疑之色：“可是……”
黄牧赵平见状跟着跪拜道：“拜见圣师。”
林泽想了想道：“师弟突然觉得有点慌，为保险起见，麻烦师兄告知老师一声。”
负责指挥两万大军的两名西秦都尉躬身应道：“诺。”
庄周侧头看了一眼掉头离去的林泽，又看了看面露欣慰之色的儒圣，拱手说了句“贫道告退”，快步追向林泽，两人几乎同时踏入西秦大营。
林泽刚想回话，庄周身影须臾而至，挡在林泽面前，满脸戒备问道：“儒圣不在稷下学宫传道授业，来此地意欲何为？”
林泽双手一摊道：“师兄不提上次还好，若非老师及时出手，师弟我这会估计都羽化而登仙了。”
庄周同样听懂了儒圣隐含的意思，微微皱眉，刚想说话，却被儒圣幽然打断道：“怎么，你二人莫不是想赶本座走？”
林泽这才心满意足入了主帅营帐，唤来一名武将，低声吩咐了几句。
一时间，阳翟城墙上跪了一片。
“不仅如此，在下还应做好充分准备，全力发动一战，让您见到真正的民间疾苦，请儒圣稍待片刻，在下先行告退。”
庄周憋了半天，忧心道：“可若西秦大军损失过多，西秦国运亦会随之动荡，进而会对师弟的气运造成影响。”
林泽与庄周闻言面面相觑，真不愧是儒圣啊，打定主意想干涉一件事，可以豁出脸皮不要。
“若传出去，世人极有可能会误解您以圣人之尊贸然插手世俗王朝之争，于您名声有碍。”
阳翟城墙上，汉军望见西秦大军退去，不可抑制响起了欢呼声。
庄周连忙回道：“当然不行，圣人妄杀凡人，同样会折损气运，以及受到天道反噬。”
眼见庄周还是愁眉不展，林泽不禁怀疑道：“师兄该不会是因为无法保证在儒圣面前保下我，才如此忧心的吧？”
林泽不以为意道：“师弟我气运浓厚，不在意这点损失。”
林泽绕过庄周，直视儒圣，意味深长说道：“儒圣说笑了，我二人岂敢触犯圣人之威？原本在下看到您到来，想暂且停战，以免引起您不悦。”
林泽反问道：“难道圣人可以肆意杀戮凡人吗？”
儒圣一脸正气道：“本座岂是畏惧人言之辈？”
儒圣转身看向阳翟城墙，伸手虚扶了一下：“诸位不必多礼。”
林泽一脸坦然道：“那不就得了，儒圣若如此不智，你我开心还不及，哪需要忧心？”
不明所以的汉军士兵，眼见自家将军都跪了，哪敢无动于衷，纷纷跪了下去。
何况什么时候儒家是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了？
林泽面露嘲弄之色，在道宫弟子面前暗讽道门不管世事，这跟当着和尚骂秃驴又有何异？
儒圣面不改色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门下弟子曾向本座进言，天下战乱不休，百姓苦不堪言，特来见识一二。”
说完最后一句，林泽朝儒圣拱手行了一礼，整个人自半空中落到西秦军阵中，朗声道：“西秦将士听令，撤回大营休整，待用过午饭，烈日不再灼人时，再行攻城。”
众人脸上的钦佩之色更浓了。
“非是师弟不信师兄，万一再发生点意外，师兄如何向老师交待？”
儒圣轻笑一声道：“你们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不必理会本座，如无天怒人怨不堪入目之类的事发生，本座定然不会出手。”
林泽轻笑道：“那也不错了，保命无忧，为何不战上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