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5章 入关中
壶关攻守战，一触即发。
眼见孟成脸上怀疑之色不减，白苟拔出腰间短剑，愤然道：“成哥若以为小弟是怕死之徒，小弟这就死在成哥面前，以证清白。”
这章邯以前多机灵的一人，跟李信这厮混的时间长了，竟也开始犯傻了。
解决孟成亲兵后，白苟带着自己的人，朝守城的秦军杀去。
壶关城墙上，守将孟成望着就地扎营的西秦大军，先是疑惑不解，接着面露感叹之色：“真不愧是冠军侯，行军打仗滴水不漏，不给对方半点可乘之机。”
这声尖叫顿时将白苟从失神中唤醒。
副将白苟脸上浮现一丝茫然之色，顺势问道：“还请将军解惑。”
副将白苟闻言，忧心忡忡说道：“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
壶关城外，在距离城门约千米处，林泽忽然抬手示意大军停下。
林泽淡淡的“嗯”了一声，挥手让锦衣卫千户退下。
林泽望着壶关城墙，寻思了片刻，果断下令道：“章邯，孤命你率三万大军戒备，以防秦军出城袭营。虞子期，你带其他将士就地扎营，钻井取水，埋锅造饭。”
林泽闻言面露异色：“刘季这是磕药了，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生猛？还是说儒家为了抢夺机缘，才会不惜一切代价？”
说到最后，守将孟成面露诚恳之色看着副将白苟：“苟子，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会帮我对吗？”
在不计宗师之力消耗下，吴凡在申时便赶到了壶关附近。
哪怕试探性攻城，林泽都不会冒险去做，万一没掌控好节奏，轻易攻下了壶关，他还怎么找借口迟滞不前？
守将孟成见到白苟目露血丝，急忙过来，心里既是感动，又觉得有点心疼。
“吴凡，安排人持续关注刘季大军动态，不管有没有异状，一个时辰汇报一次，不得有误。”
章邯闻言，一脸不解问道：“启禀国主，我军初至，士气正浓，何不一鼓作气，攻下壶关？”
在鼓声响起那刻，壶关守将孟成同样敲起警钟，一边下令士兵放箭，一边让人准备好金汁、圆木、石块等守城利器。
林泽看着章邯离去的方向，面色怪异，开始怀疑犯傻会传染。
白苟探头看了看城外黑压压一片西秦士兵，苦笑一声道：“成哥，看这架势，小弟要是不来，心中难安啊。”
副将白苟拱手一拜道：“成哥，那小弟就先行离开了。”
吴凡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暗一亮，整个人便出现在了林泽面前。
白苟闻言迟疑了一下，将孟成拉到一旁，低声说道：“成哥，我听说冠军侯本是忠臣，却因功高震主，被胡亥陛下逼走。当今圣上并非始皇陛下，而是外人假冒。”
林泽淡然回道：“将士疾行数日，早已疲惫不堪，此时不宜攻城，理应休息几日，待将士养足精力，再论攻城一事。”
那名锦衣卫千户躬身回道：“启禀国主，都督此次为保证信息畅通准确，带走了大批锦衣卫精锐，估计要等将快速信息通道完全建立，才会归来。”
话未说完，却见白苟顺着孟成夺剑的势，将短剑插|进了昔日好兄弟的心脏。
“如今冠军侯来袭，未必不是拨乱反正而来，你我何不派人接触一下，询问来意？”
守将孟成闻言面色一肃道：“本将已派人赶往长安，向陛下求援，若顺利的话，五日之内，陛下必能收到叛军寇边的消息。”
……
“昔日天下皆反，谁人不知冠军侯率军征战四方，平定叛乱？既是此人率军前来，你觉得这关口，守的住吗？”
一刻钟后，林泽骑着马，慢悠悠从城门入关。
白苟面露狠色，拔出短剑，一剑砍下孟成头颅，举高喝道：“众将士听着，孟成已死，本将已投靠冠军侯，投降者免死，顽抗者死。”
这时，副将白苟闻风而来，甚至没来得及着甲，只是披了件长袍，带着数十亲兵，匆匆上了城墙，来到守将孟成身边，面色凝重道：“成哥，叛军攻城了吗？”
“若冠军侯是为了驱逐假冒始皇的贼人，迎立胡亥陛下，你我或许可以投靠他，一来换个方式为国尽忠，二来可保全性命。”
“对方是威震天下的冠军侯，光凭你我二人，恐怕连今日都不一定坚持下来。”
白苟泪流满面说道：“成哥，对不起，我不能死，我儿子才两岁，他不能失去父亲。”
“始皇陛下，又怎会是贼人假冒？家主和族老岂会放任贼人登上大位？叛军放出的谣言，岂能信？”
“没什么可是，”林泽脸色一沉打断道：“贸然攻城，若不能攻下壶关，反而损兵折将，折损士气，你担当的起吗？遵守军令。”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林泽传令虞子期，率领五万大军准备攻城，章邯率三万大军一旁接应。
“都督临走前曾吩咐在下，若至壶关，国主问起他的动向，就说他酉时之前必定赶来与国主汇合。”
知是林泽出手，吴凡连忙躬身行礼道：“启禀国主，今日上午，臣亲眼所见刘季大军在儒家众多大儒协助下，一举攻破函谷关。”
孟成靠着一口真气吊命，艰难说道：“你怎么保证，叛军就一定会放过你？”
“诺，”虞子期大声应道，手持长戈，一马当先，率领剩下四万大军，往城墙冲去。
随即林泽脸上浮现一抹冷笑：“儒家还真当秦皇是软柿子，任由拿捏了？也不怕把牙磕掉。”
群龙无首，又被前后夹击，守城秦兵哪还有半点抵抗之心，纷纷丢下兵器，四散而逃。
同样，林泽宁可在壶关城外待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第一个破关，直入关中之地。
林泽抬头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语道：“天色不早了，那就明日攻破壶关，入关中吧。”
若不是听闻刘季大军兵临函谷关，林泽宁愿大军在路上来回多走十天半个月，也不会第一个与秦国交战。
章邯一愣，顿时有些急眼了：“可是……”
“此战本将不求能胜，不求能生，只求尽可能迟滞叛军速度，好给陛下与朝中大臣争取更多的反应时间。”
洪亮的战鼓声响起，五万西秦士兵快速集结，排好阵势。
“在秦军抵死反扑下，刘季大军伤亡近三成。刘季在攻下函谷关之后，只留下五千士兵看守俘虏，马不停蹄带着十万大军直扑长安。”
说着说着孟成脸上浮现一抹怀疑之色：“苟子，你该不会怕死，想向叛贼投降吧？”
“秦将蒙恬率秦军殊死相抗，最终因实力不济，重伤被俘，十万秦军战死过半，三万多溃散，万余投降。”
然而白苟并非没有准备，数十名与他一同登上城墙的亲兵，迅速向他靠拢，合成一队，将阵型散乱的孟成亲兵队斩杀殆尽。
站在壶关守将身旁的副将白苟，咽了咽口水说道：“将军，末将观城外叛军在十万以上，光凭关口这两万大军，能守得住吗？”
“咚咚咚”
白苟说完就朝自己脖子上抹去。
旁边有士兵看到这幕，顿时尖叫道：“孟将军被白将军杀了。”
守将孟成面露欣慰之色，重重点了点头道：“好，苟子，你且入关休息，本将在城墙上守着，待入夜之后，你我换班值守。”
此次三方伐秦，林泽早就打定主意，盟友不动他不动。
白苟一抹泪水，低声道：“因为我是冠军侯的人。”
下午，太阳日渐西斜，一道身影急速北上，正是奉林泽之命四处打探消息的吴凡。
只见孟成面露坚毅之色道：“苟子，多说无益，唯有一战，老秦人决不退缩。”
……
守将孟成指着城外“林”字大旗，面色凝重说道：“天下林姓，最过有名的，莫过于前冠军侯林泽，能以‘林’字为旗号，且率大军十万以上者，当是此人无疑。”
只听原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顿，而后消失。
孟成浑身一震，双手抓着短剑，不可置信问道：“苟子，你真的投了叛贼？”
……
壶关，城墙上旌旗飞扬，守将孟成看着城外黑压压一片，铺天盖地而来的西秦大军，面露忧虑之色。
说完吴凡退出营帐，将林泽的命令层层传递下去。
“至于你我，出身权贵世家，家族世代沐浴皇恩，唯有奋死一战，以报效陛下与秦国。”
将杂念驱除脑海，林泽挥手招来一名锦衣卫千户，询问道：“你家都督（吴凡）出去打探军情，到现在都没消息传来吗？”
章邯脸上浮现一抹无奈，躬身应道：“末将领命。”
当吴凡距离大营尚有百里时，林泽就感应到了他的到来，二话不说，直接一只大手幻化而出，从百里外，将吴凡捞了过来。
最终还是狠下心，板着脸说道：“苟子，你怎么现在就上来了？你昨天守了一晚上没睡，赶紧去休息，等哥守累了，还指望你来顶上呢。”
章邯回头看了一眼，日行军不过八十里，额头只是微微渗汗的士兵，面带犹豫之色说道：“回禀国主，以末将观之，大军似乎没那么疲累，攻下壶关应不在话下。”
守将孟成长叹了口气道：“你可知城外叛军主将是谁？”
白苟呆呆看着孟成的尸体，神色恍然。
吴凡应道：“诺，臣这就去安排。”
林泽不以为意回了一句：“不，你看错了。”
反正现在属于大争之世，林泽身为天人，轻易不能动手，免得折损气运。
收到命令后，章邯难免情绪低落，心知林泽对他昨天的表现有些不满，所以才将攻城的任务交给了虞子期。
孟成脸上怀疑之色顿消，连忙上前，试图夺下白苟手里短剑，一边劝道：“苟子莫要激动，哥不是不信你……”
白苟闻言，仿佛遭到了莫大侮辱，神情激动道：“成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小弟岂是怕死之人？”
孟成闻言面露震惊之色看着白苟，抑制不住怒意说道：“苟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叛贼就是叛贼，怎么会是忠臣？”
城外林泽见状，当即朗声下令道：“虞子期，城内的内应已得手，全军压上，攻城接应。”
虽然白苟说的话有点打击士气，可事实如此，守将孟成亦无力反驳，然而事已至此，却是容不得他退缩。
得了答案的孟成脸上浮现一丝释然，再也压制不住致命伤，狂吐几口鲜血，倒地死去。
副将白苟昂首挺胸回道：“将军，不，成哥，小弟定当生死相随。”
虞子期几道军令下去，一万士兵脱离大军，前三排顶着盾牌，后面几排扛着云梯，在弓箭手的掩护，逐步靠近城墙。
孟成的亲兵看到这幅画面，目眦欲裂，面带仇恨之色，奋不顾身扑向白苟，试图杀了这个叛贼，为自家主将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