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苏宝林中毒
到了晚上,钟思媛穿上披风,鬼鬼祟祟地出了门。这一幕,被一直盯着她的玉嘉容看到了,便一路跟着她,只见她往储秀宫北边而去。
储秀宫北边,便是陈淑妃以前居住的宫殿宜兰殿,玉嘉容心里明白“难不成她是要去见春华。”
玉嘉容本想跟着去看看,但转念一想,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于是便到长乐宫中求见玥贵妃。
“这么晚了,她来有什么事情”玥贵妃猜想着,她本不想见她,说不定又是送礼什么的,实在不想应付她。
“娘娘,她说有春华的消息”香芋在玥贵妃耳边轻声说道,这一说,玥贵妃来了兴趣,“那就请进来吧。”
宫女搬了个屏风,玥贵妃就在屏风后面,刚生完孩子面容憔悴,她不想让人看到她这副样子。
“你说你有春华的消息?”玥贵妃开门见山说道
“是啊,娘娘,春华就躲在宜兰殿。”玉嘉容说道
“宜兰殿,这个地方许久没有听人说起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玥贵妃问道
“娘娘,今天早上有宫人在储秀宫的烧水房见到春华,到了晚上,她就不见了人影,说是进了宜兰殿。臣妾想着当日大殿上,是贵妃娘娘选中臣妾,臣妾才有机会伺候皇上,一直想着找机会报答娘娘,故来此通报。”玉嘉容说道
“储秀宫,早上的事情为何晚上才来通报”玥贵妃反问道
玉嘉容一听,急了眼了,赶紧跪下“娘娘恕罪,臣妾也是怕打草惊蛇,才没来通报。”
“那为何现在又来通报”玥贵妃质问道
“臣妾发现储秀宫有人晚上偷偷跑到宜兰殿,怕是有所图谋,恐他们对娘娘不利,才特意来此通报。”玉嘉容赶紧解释道。
一听到鱼咬钩了,玥贵妃心情大好,春华出逃,本就是她设计的计谋,就为了把对她不利的人引出来。“你做得很好,本宫知道了,你就先别走,留下来等消息。”玥贵妃说道
玉嘉容见玥贵妃如此镇定,心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捉摸不透,但既然玥贵妃让她留下来,她便乖乖待着。
宜兰殿中,柳昭仪和几个手下早已在此等候,春华就站在一边。
“这次辛苦你了”柳昭仪说道
“能为娘娘做事,不辛苦。”春华说道。
众人在此等着,等会儿门打开之后,进来之人,就是玥贵妃要找的人。
突然,门开了。柳昭仪手下的人立即上前,把那人团团围住,柳昭仪看清了那人的脸,大吃一惊“竟然是你,枉我把你当成好姐妹,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众人一看来人的脸,大惊失色,竟是苏宝林。
她有些惊慌失措,赶紧解释道“娘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收到消息,说”苏宝林欲言又止,不敢开口说出那个理由来。
“什么事,你怎么吞吞吐吐”柳昭仪继续追问道
“今天,妹妹在宫中,接到密报,说是柳昭仪与人在此私会。”苏宝林说道
这一说,柳昭仪更加生气了,“你见事情败露就污蔑本宫,来人,把苏宝林押到长乐宫。”
钟思媛本自己想亲自到宜兰殿,眼见就要落入圈套,卓敏姑姑及时出现。“小主,这春华早上就出现在储秀宫,一天过去了,还未被抓回去,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吗?”
钟思媛仔细一想,事情确实有些奇怪“储秀宫人多眼杂,消息怎么可能不泄露。”
“就在刚才,我们的人来报,柳昭仪离开幽华宫,带着人往宜兰殿去了,想必是在钓鱼。”卓敏姑姑说道,她早已知悉了整盘棋。
“如今怎么办”钟思媛继续问道
“小主只管回去,这件事情我自有筹谋,既然玥贵妃要钓鱼,我们便给她条鱼。”卓敏姑姑说道。
她早已让人偷偷给苏宝林传信,说是柳昭仪在宜兰殿与人私会,皇后已经带着人打算去捉奸了。苏宝林起初有些不相信,但她走到柳昭仪房间时,里面没有人,便有了几分相信。此时柳昭仪是她在宫中的依靠,她自然不想她出事,于是想着跑过去通知她,不想竟落入了玥贵妃的圈套。
“娘娘,柳昭仪回来了。”宫女香芋前来禀报。
“鱼抓到了吗?”玥贵妃问道
“抓到了,娘娘一见便知”香芋说道
玉嘉容此刻明白,春华的事情就是一个局,看来钟思媛被抓到了,她有些欣喜之时,又有些内疚。“娘娘打算如何处理那人?”玉嘉容开口问道
“出卖我的人,死路一条”玥贵妃恶狠狠地说道
柳昭仪带着人进来,苏宝林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贵妃娘娘,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玥贵妃大吃一惊“竟然是你,埋伏在我们身边这么久,竟是安阳侯的人。”
苏宝林连连哭诉“什么安阳侯,贫妾不认识啊。”
“把人带回幽华宫吧”玥贵妃说道,又对着苏宝林说道“妹妹是什么样的人,姐姐清楚,你就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柳昭仪便把苏宝林带回了宫,只是第二天苏宝林再也没有醒来,太医诊断说是暴病而亡。
“钟思媛,你当真好手段,特意让苏宝林给你做替死鬼”玉嘉容特意到钟思媛房间,对着她说道。
“姐姐在说什么,妹妹怎么听不懂”钟思媛故意装糊涂道
“你别装了,昨晚我明明看到你出了门,往宜兰殿方向而去。”玉嘉容说道
“所以你转头就进了长乐宫,打算向贵妃娘娘告发我,看来你巴不得我死。”钟思媛说道
她倒也没想到这事还能闹出人命,“苏宝林的死,全都是拜你所赐。”
“那个苏韵,被皇上宠幸了一次,便得意成什么样子。她屡次在人前欺侮你,你也看她不爽很久了吧。”钟思媛继续说道“你若有证据抓我,早就跑到长乐宫去了,哪里还会跟我在这里费口舌。”
苏宝林的死,皇后自然也觉得事有蹊跷,不过苏宝林本就是玥贵妃的人,她也不当回事“反正是她自己清理门户,倒也不碍着本宫什么事。”皇后对着身边的心腹宫女素缨说道。
突然,她又想起一件事,便开口询问道“淸黎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她这话,自然在问苗妃的情况,这些年,专注于与玥贵妃的斗争,她倒是极少想起苗妃,只是前段时间,玥贵妃无端打发了一个犯错的秀女到淸黎院,她便突然想起此事,多问了几句。
“娘娘,淸黎院那边的事情,您若想知道,把荷叶叫来问话就是。”素缨回道,这皇后娘娘都多久没过问过淸黎院的事情了,她自然没把心思放在那边。
“恩”皇后娘娘回道,“算起来,也有十来年没见过荷叶了。”
素缨姑姑差人到淸黎院去请荷叶,荷叶一听“公公,您先回去,小的沐浴更衣后就来。”
于是荷叶特意换了一身她最喜欢的衣服,走之前得意洋洋,看着在院中打理花草的许捷,得意洋洋,赶紧过去显摆。“皇后娘娘召见我,想必很快我就可以离开这个破院子了。”
许捷看了她一眼,回怼道“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如果皇后娘娘知道你是怎么对待苗妃娘娘的,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吗?”
荷叶说话不过大脑,直接说道“实话告诉你,我本就是为皇后娘娘做事。虽说皇后娘娘这十几年来从未想起过我,但如今也不算迟。你还是对我客气点,说不定很快我就要升任宫中女官了。”
许捷看着荷叶的样子,不像说谎,“你是说你对苗妃做的那些事情,是皇后娘娘授意的。”她特意把话挑明。
“自然,不然我有几个脑袋,敢干这样的事情。”荷叶说道
许捷顿感不妙,荷叶这只嘴,若是真到了皇后跟前胡说,说不定要把命丢在未央宫。宫里人都说皇后娘娘善良,待人和善,看来只是传闻,不然那天秋实也不会只是因为偷摘皇后的桂花,而被毒打。
“荷叶,若这件事情真的是皇后让你做的,你在她面前可别再提此事。”许捷善意提醒道。
“为什么?”荷叶问道
“你想啊,皇后娘娘乃是后宫的典范,若让人知道她苛待一个生病的妃子,让其他人怎么想。”许捷说道“还有,皇后要召见你,无非就是询问苗妃的情况,你在这里,对于她来说,还有监视苗妃的作用。若是换了别处,你觉得你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吗?皇后娘娘身边会养闲人吗?当一条狗,最重要的是要对主人有价值。”
“那皇后娘娘如果问起苗妃的情况,我该怎么说?”荷叶问道
“你只管说,与原来无异。”许捷提醒道
荷叶半信半疑,却还是把许捷的话听进去了。到了未央宫,荷叶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看着荷叶,就想起了苗妃,“想当年苗妃也算是艳绝六宫,不知如今如何了。”
荷叶便把苗妃的情况,大体说了一下,只是说的是许捷来之前的情况。“苗妃娘娘疯疯癫癫,每日把自己锁在房中,抱着枕头喊着儿子。”荷叶大概描述了一下,苗妃以往的惨状,素缨偷偷去看过,并禀报给皇后娘娘。
“近日有位叫李沅婉的,到了淸黎院,可还算安分。”皇后娘娘问道。
“她呀,一到淸黎院,整日好吃懒做,也不干活。”荷叶继续回道。
皇后娘娘心里窃喜,这倒与荷叶颇为相像,两个好吃懒做的人伺候苗妃,她这日子自然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记住,继续留在苗妃旁边,好好照顾她。”皇后娘娘说道,她这照顾,自然是另一层意思,便是要荷叶虐待她的意思。
“是”荷叶回答后便退下了。
素缨姑姑不解,问道皇后娘娘“这苗妃如今都已经疯了,娘娘为何还要”那些话她终究不敢说出口。
“素缨,你今日话太多了。”皇后娘娘说道,不过她今日心情大好,也不打算追究“苗妃当年荣宠时,是怎么欺侮我的,你又不是不知,还有我那可怜的皇儿,就是被苗妃害死的。我之所以至今没有杀她,便是要让她比死还难过。”
其实,皇后娘娘这话也只是她自己怀疑而已,没有真凭实据。
荷叶回淸黎院时,有些失望。怎么一切就叫李沅婉猜到,皇后娘娘并没有让自己离开的意思,反而还让自己好好照顾娘娘。
淸黎院中的瓜果蔬菜已经长出嫩芽,因为冬天已至,许捷种的不多,只种了些时令的蔬菜。还在后院搭了个棚子,这样那些瓜果蔬菜养在棚子里,便能长得好些。
玥贵妃出了月子,便安排把她的绿头牌重新放上去。果然,皇上又召她侍寝,只是之后,便没有再找她,反而找其他妃嫔去了。
她看着镜子的自己,生完孩子后,苍老了不少,香芋在给她梳头时,更是发现了白头发。色衰而爱驰的道理,她自然是知道的,要想维持在后宫的地位,没有恩宠是万万不行的。
再看看柳昭仪这边,虽是昭仪,但其实并不受宠,玥贵妃也明白没办法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于是她要来敬事房的记录,发现这个月皇上竟宠幸了一个叫谢良吟的女子四次,其余的倒是一些旧人。
“这个谢良吟是什么人?”玥贵妃问道
“那位谢御女出自江南,是皇后娘娘推荐的。”四喜禀报。
玥贵妃这一听就有了危机感,“原来是皇后娘娘的人,只是怎么只封了个御女”玥贵妃问道
“今日,皇后已经找皇上要了旨意,那名谢御女就要被进封为谢才人了。”四喜回道
“皇上最近有去皇后宫中用膳吗?”玥贵妃问道
“这个月十五去过一次,只是用了晚膳,用完就走了。”四喜禀报道
但玥贵妃已经开始嗅到危机了“看来那位谢才人有点本事,竟能让皇上到皇后宫中。看来,上次的事情皇上已经不再生皇后娘娘的气了。不行,本宫不能坐以待毙。”
再看看自己这边的情况,自己早已不复当日,柳昭仪又不成器,本指望苏宝林能派上用场,却不想是个奸细。尚美人、杨美人虽常在自己宫中走动,但着实不算自己的人,风向一变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