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又办成一件事
这拨人进来的时候急匆匆的,从进门开始便话赶话,压根就没有停顿的时候。
纵使女青知晓自己留在此处不妥,也不敢在那时贸然站出来。
结果好不容易熬到他们谈话结束,没想到却还是被人给发现了。
她便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向赫连觉行了一个大礼。
“妾见过殿下,妾、”
她话还未回完,头发花白的老者便皱眉道:
“一妇人?殿下书房乃府中重地,一妇人怎可在书房中偷听殿下与我等商议机密大事?”
“柳公。”赫连觉明显是打算护着女青的,道,“柳公言之过甚。此妇乃是听我传召,前来为我整理书籍的,有何不妥?诸位速速下去吧。”
柳公皱眉不言,方才那高呼有刺客的门客却道:
“殿下,阖府上下皆知此妇乃殿下之妾室,并非洒扫书房的婢女,便是那洒扫书房的婢女仆人,见主君有事商议也都会退避,此妇不退是何道理?”
“何道理?本王的话便是道理!是我让她在此处等我归来的,有何不妥吗?”
那门客深吸一口气,顿了顿道:
“不妥,殿下不可为美色误!”
赫连觉当即就暴躁了:
“误?误什么,你告诉我她在那里一声不出误了什么?她是我的人,今日之事自然不会泄露只言片语。出去,别叫我发火!”
没人愿意承担赫连觉的怒火。
柳公带头道:“请殿下约束好此妇,我等告退。”
柳公颇有些声望在身上,赫连觉对他还是有几分敬重的,因此便没骂。
要是剩下那几个,早一脚踹出去了。
待一众门客退下后,符延亦上前半步。
不过他还未曾开口,便就遭了赫连觉一个冷眼:“你也要谏言劝我?”
符延微笑了一下:“属下是想叮嘱殿下当心肩上的伤,不可剧烈运动,不可碰水。至于其他,我相信殿下心中自是有度的。属下告退。”
赫连觉摆摆手:“去吧。”
说罢他便起身走到了女青身旁:“方才可吓到你了?”
女青摇头,轻声道:“不曾,有殿下在此,妾不惧。殿下是伤在了肩上吗,可严重?可容妾看看?”
“不必了,区区小伤,不足挂齿。”说罢他便要抬手去搂女青的腰,结果他胳膊一动,瞬间就牵引到了肩头的伤口,嘶一声皱起了眉头。
女青见他如此,垂头面无表情地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虽然只是小伤,但殿下还是应当仔细养着,这般才好得快。”
“嗯,先随我去更衣,我走之后你便去歇着,不必等我。”
“喏。”
两人牵着手,很快就去到了赫连觉的寝殿。
替赫连觉更衣的时候,女青看到了他肩头缠的纱布。
那绝对不是他口中的区区小伤,血应该是早就止住了,但渗血的部位却不小,一长片,伤口应该不短。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他的伤,只道:“殿下稍后应该不是要亲自策马进宫吧?那样对伤口不好,还是让陆甲备马车吧。”
她这其实相当于废话,右肩受了伤,赫连觉自然是不会再策马了,他很讨厌别人啰里啰嗦对他说些没用的话,但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来,却是温柔的关怀。
赫连觉看着女青的眸光不自觉便温柔了下来,那种柔软的眼神,是他自己察觉不出来的。
他抬起左手扣住女青的后脑勺,肆意而缠绵地吻了下去。
对他,女青稍有一点回应他便势如猛虎,而猛烈的尽头便是结束。
送他出门时,女青面带浅笑。
转身关门后,她便轻轻皱起了眉头。
他身上的刀剑疤痕实在是太多了。
也不知有多少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又有多少是因仇杀。
他好像杀过很多很多人,结了很多很多的仇。
纵使他身份尊贵,亦有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他的性命。
上次在湖湾,受伤的多是皇室子弟,刺客们根本就没有要动阿姜她们的意思。
自己被拖下水,似乎也是因为和他的关系亲密的原因。
将来内有桓氏女君,外有众多仇敌,他的宠爱真真是犹如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一般。
何人又能消受得起?
…
赫连觉这一去,直到次日上午才回来。
回来时得知女青已经回了青园,他便召集了众门客。
商议了一番后,他决定这几日不再上朝,营造出自己受重伤的假象,待到消息传出之后,他再乘车去求归隐山中的神医求治。
届时,那些欲取他项上人头之人必然会抓住机会再次出手,这一次,他必要想方设法将他们一网打尽,免得他们日后再生事端。
商议结束后,他便去了青园。
在青园这一呆,便是五天。
期间传来消息,越国太子的确已于数月前病逝。
而他派出的人也两次前往荡眉山恳求归隐的神医出山。
他病重虽假,但派人往返荡眉山却是真,神医不肯出山也是真。
一时间,整个万城都得知了他重伤不愈、药石无医的消息。
他的仇人皆私下里暗暗叫好,等着去他府上吊唁。
因此当他装作一副病殃殃的样子离开王府后,街上总有人对他的车驾探头探脑,明目张胆得很。
他想引的蛇,却一直没有动静。
哪怕是出了城,竟然也不曾遇到任何伏击。
但样子还得继续做,人没出现之前,他便只能往荡眉山而去。
一路上马车晃晃悠悠,他感到是那样的无趣。
明明前一天他还靠在躺椅上看着他的小药女在院子里栽花种草,洗手为他煮茶。
也是相当无趣的时光,但绝对比现在他一个人在马车里颠簸有趣得多。
也不知道他的小药女此刻正在做些什么。
他心情甚是不爽利!
…
女青正在制药。
书籍上记载,将眼下这几种药物捣烂、汁液混在一起,涂在身上便能改变人的肤色。
且清水洗之不去,需重新配置其他药汁方能擦去。
她在手上试了一下,确实如此。
从前生活在白水镇,镇上的邻里多知根知底,她不曾遇到过什么危险。
可那次上了山遇到了胡人和魏军,以及赫连觉,她才知道,原来她的外貌是会给她带来危险与灾难的。
如今一次便制成了这种药汁,且这些药材都不难寻,她心中着实是满足。
感觉自己好像又办成了一件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心情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