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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人骨拼图(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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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桃话音一落,林甫亦是随之震愕,一脸地不可置信,阿蝉的脸色也是如此这般,

    凶犯怎么可能会是那些被献祭给山鬼的孩子?

    “那些孩子在被献祭之前,必定是对崇旺村的情况十分熟稔,”景桃温声解释道,“也晓得山鬼献祭的时刻。他们被献祭给山鬼以后,村人们自然都认为他们死了,但说不定有一个就逃回了村子里藏起来。”

    林甫听着景桃的话,颇觉有理,顺着她提供的思路接下去道;“此处的村民为了避免自己的孩子献祭,会包庇、甚至维护山鬼的规则,更不可能去庇护那些被献祭的孩子。所以那个逃回来的孩子为了不被村人发觉,也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威胁,势必要有藏身之地。”

    “可是,倘若凶犯真的是被献祭过的孩子,那么他会在被献祭时成为全村的焦点,”阿蝉皱着眉,提出了困惑,“阿斗不可能没见过那个人,但他说他完全没见过那个人。”

    “或许凶犯乃是多年以前被献祭过的孩子,”景桃看着阿蝉,眉眸一凛,“那时候阿斗还小或者是还没出生,所以他没见过凶犯的脸。”

    原本迷雾重重的案桩,此时此刻俨似拨云见日一般,晦暗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丝裂缝,凿出了一个光亮的洞口。景桃暗觉,霍翠和石昊遭害的案件,可以联合阿斗这一桩案件先入手调查,如果搞明白阿斗案件的来龙去脉,那么一切疑点均可迎刃而解。

    当务之急,确认了凶犯的身份可能为多年以前被献祭过的孩子,那么景桃便要悉心确认村内有多少户人家的孩子被献祭过。

    为了不抹煞凶犯在阿斗身上遗留下来的侵害罪证,景桃让两位衙差齐齐将阿斗的尸身用竹簟包裹好,再度撒下了一捧石灰粉,林甫协助两位衙差将尸身抬上了马车。

    溽热酷暑,热浪沸反盈天,一片聒噪知了声之中,阿蝉的阿爹阿娘伫立在村头,老徐的背儿似乎更驼下去,刘氏哭成了泪人,而阿蝉肃然地目送着运载着阿斗的马车逐渐远去,在古道上渐而缩成一个小黑点,消弭在天地接壤之处。四遭的邻里街坊议论声还在延续,声浪里有悲戚的,有怜悯的,有喟叹的,但恶言恶语的还是居多:

    “儿子死了就死了,干嘛还让偷偷报官来查验尸体?”

    “真够晦气,往日那些被献祭过孩子的人家都隐忍下来了,这一家怎么就这般自私,非要把咱村闹腾地沸沸扬扬?”

    “掘死人墓可是要遭天谴的,老徐家如此胆大,他家也怕是没多少活头咯!”

    ……

    这些话如诛心般的冰锥,不偏不倚地扎入听者耳中,村中属流言最为恶毒,犹若深冬千刃寒冰,扎在人的肌肤上,疼在心口上。景桃听着格外刺耳,欲要为老徐一家说些话,但老徐和刘氏却卑躬屈膝地向村人们致歉,一个劲儿赔不是,阿蝉脸色苍白地伫立在阿爹阿娘的身后,雾蒙蒙的瞳孔之中灌入了一抹冷戾之气,她袖下的手暗自攥成了拳。

    林甫适时将景桃拉走,一面拉住她的腕子以阻住她的意气用事,一面朝着村头村官所在的屋宅处走,边走边道:“人家村里事务,我们这些局外人少掺和为好,免得越帮越乱。”

    景桃回头看了阿蝉一眼,刚巧,阿蝉的视线也落在了她眼中,静水遇上了深潭,打出了水花涟漪。

    小姑娘脸上那是一种多无措而脆弱的眼神啊,深陷泥沼之中欲要有个人将她拉出来,但她的阿爹阿娘却一并带着她往泥沼之中深陷耽溺,她不甘心,她恨,她用戾气取代了她满腔的孱弱。

    对视之中,景桃朝阿蝉轻轻地眨了眨眼,阿蝉瞳眸一颤,苍白的嘴唇轻抿。三秒之中,景桃无声地向阿蝉许下了一个承诺,她一定会将凶犯找到,替阿斗昭雪。

    两人来到了前任村官的医馆里。之所以会来寻崇旺村的前任村官,是因为此村官在村内当值数十多载,资质也比绝大多数的村人要深,村中的历史也数他记得最深切。

    此刻恰值时分,医院内无甚么人,林郎中端坐于桌案上抄着药笺,见着景桃和林甫前来,他手中抄字动作未停,倒是捋须笑了一笑:“小姑娘,牙齿配好了吗?”

    景桃怔了一瞬,前几日她故作牙疼的村人来此处套林郎中的话,但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她的演技骗不过他的眼,他可能一早就明白她和林甫均属官府中人,只是故意不揭穿罢了。加之今日她和林甫在村中审嫌犯、验尸骨,此事早已传得满村风雨,谅是常年杜户不出的林郎中,也势必有所耳闻。

    景桃思及此,也爽朗地笑了一笑,跟林郎中坦诚地交代了实情,也道明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林郎中搁下了墨笔,振袖而立,先是入了里屋,继而抱出了一本册子牵帘而出,将册子递给景桃,“近二十年以来献祭过孩子的人家,我只是粗略了记录他们孩子的名姓年岁,还有每户人家宗族的名讳,检录较为简要,你们纵使是查了,也可能查不出甚么有用的线索。”

    叹服于林郎中的耿直爽快,景桃和林甫当场翻阅起了名册,献祭男童一事,原来是从二十多年才真正开始。

    男童被献祭时的年岁小至刚出生,大至十多岁者皆有之,崇旺村有千户人家,几乎有百分之一的人家都轮过一遍。

    这二十多户人家,经过二十多年的光阴流变,有的已经变迁,有的已经四世同堂,有的已经断了香火,若要一户一户的调查,还真的要费一番心力。

    翻至某一页,林甫指着其中一个名字,沉声道:“石昊?!”

    景桃的右眼微跳,凝视着花名册上的名字:“他也曾经被献祭过?但他不是还……”为了避免自己兑错了名姓,她特意去查看一下名册对应的族谱,没错,石昊的旁系宗族姓霍,石昊乃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石昊。

    林甫托着下颔:“很奇怪啊,如果石昊真被献祭出去了,那么我们所逮捕的那个石昊是谁,莫非是鬼?”

    “休得胡说。”景桃斜了林甫一眼,侧过眸去,转身向林郎中请教,“敢问这个孩子真是被献祭过的吗?”为了能让林郎中理解她这番话的真实用意,景桃特地补充了石昊曾携人绑架小外甥又重伤了表姐霍翠之事体。

    林郎中喟叹了一口气:“确有其事,在十多年前,石昊的确是被献出去了,石家人还在半个月后还在崇旺村寻到了他的尸身,他是活生生饿死的。”

    提及陈年旧事,林郎中免不了要多说了几句:“唉,其实都孽缘。当年石家生了一对双胞胎,大儿子名曰石昊,小儿子名曰石昕。石家与霍家素来交好,两家人自小便为了石昊和霍翠定了娃娃亲,只是造化弄人,石昊刚出生时被献祭出去,于是石家人便要让石昕顶上自家兄长的姻缘。长石昕七八岁的霍翠已经懂事,自是不情愿的。而石昕他爹在石昊死后也生了痨病死去了,不久他娘也改嫁了,石昕也就继续顶着他兄长的身份,被霍家接过去住。”

    石昕被接到霍家住以后的事情,景桃和林甫也通过之前审讯过石昊获悉了,只是,景桃从未料到石昊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弟弟石昕。

    但也能够阐释一种现象,为何霍翠会对小自己七岁的表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念和举止,表弟生着一张与死去未婚夫一模一样的脸,还是未婚夫的亲弟弟,朝夕相处之下,她难免要生出些情意,对表弟也自是要多加关照和呵护些的。

    景桃审视着纸牍上的名字,再度回忆起石昕在牢狱时死去的残相,她倏地问道:“石家与霍家尚还在崇旺村的时,也就是霍翠还没出嫁时,这两户人家与村中哪些人家走得近些呢?”

    “这个啊,年岁久远了,让我好生想想,”林郎中的目光开始变得幽远,话音悠缓,“石家的发展势头不如霍家得好,不过,这两家在二十多年前与沈靖村长一家来往倒还挺密切,我最近记得比较清楚一件事是,霍翠小妮子嫁到水镇那一会儿,她小两口子经营鱼铺急用钱,四处找人借钱,沈靖还借过一些钱财给她呢。”

    “沈靖村长?”景桃一侧的眉微微扬了起来,霍翠还跟沈靖有钱财上的来往?

    林甫嗅着了一些端倪,拿出笔录问道:“敢问一下,霍翠是何时向沈靖借钱的呢?”

    “大概是在一两年前吧,也不久。”林郎中一边命药童为他们来斟一杯茶,一边道,“那一会儿,待霍翠跟她丈夫在水镇发达了、挣着钱了,霍翠一家也曾在水镇宴请过沈靖呢。”

    霍翠是在一年前死去的,而她在两年前与沈靖有过钱财上边的来往,那么沈靖便有嫌疑了,景桃在心中描摹着凶犯的身量与特征,她那一夜与山鬼打过一次照面,若沈靖真是凶犯的话,那么便与景桃心目当中的凶犯形象对不上号。沈靖已值知天命之年,年老体衰,又有多大的精力连番杀三四个人呢?

    景桃很快便浏览完名册,通篇翻阅毕,她斟酌着林郎中刚刚那一番话,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联系她数个时辰前在沈靖的府邸待上的一刻钟,噢,她想起来了:“有件事我想冒昧请教一下,”她看着林郎中,“请问沈靖村长可曾娶妻呢?”

    在沈靖的府邸里,除了日常使唤过的家丁,景桃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家眷,沈府空寂幽荡,俨若空宅一般碜人,案例而言,像沈靖这般的年纪,早应该到了含饴弄孙的时候了,但沈府内丝毫没有烟火气息,反而死寂得可怕,针落可闻。

    林郎中一片默然,气氛一时变得有几分静谧,那两位药童乖巧地把茶盏搁放在两人面前的杌几上,瓷盏碰推之声,在静谧的空气显得格外清亮。

    老半晌,林郎中才道:“沈靖的妻子在二十多年前上吊自尽了,他也没再续弦。”

    景桃和林甫俱是瞠目。

    林郎中道:“沈妻的死,还与沈靖的孩子要被献祭有关。”

    景桃微讶,林甫重新掀开名册,原来沈靖家的孩子以前也被山鬼挑中过,两人仔细观览着名册上的名讳,一边翻阅搜寻,景桃疑声道:“怎么在名册上没有沈姓的孩子呢?”

    林郎中摇了摇颅首,眸中露出些许唏嘘之意:“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那位道士说山鬼要用男童来镇压住邪祟之气,必须要寻个首当其冲之人,沈靖家率先被推选了上去,而那时候沈靖的妻子怀孕了要生产,全村人都在沈靖家的屋舍外候着,约莫一刻钟以后,沈靖抱着孩子出来了,那道士一看,说是个死婴,死婴根本镇压不住山鬼的邪祟之气。道士只好寻下家,而村长家自是规避过去了。”

    “自那以后,沈靖的妻子便无缘无故的疯了,有一日夜半,她自尽于悬梁之上,此事过于摄人,村人皆是知晓的。”

    景桃听罢,陷入了深思之状,而林甫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些线索好像都与案子本身无甚关联,两人还是需要根据名册上的名姓,一户一户地查找,也不知要耗上多长时间。

    两人自医馆离开,先回衙门处禀告新一轮调查案情的进度,而赵匡那边的也捎来了新线索,衙差们拿着那一份“辱山鬼者皆以锤杵斩”纸札去县城兜了一圈,在县东一家代笔秀才那处,秀才说此纸的文字内容皆是出自他手。

    据秀才所提供的嫌犯的特征,秀才最为印象深刻的是,嫌犯身量约莫八尺,身形健硕,头戴漆色斗笠,脸上蒙着厚布,似乎有些畏光,并且,他的左手有个断指,人还有点口吃,讲话也不利索。

    由于代笔秀才做的只是小本生意,也自是不会详细地去记录买家的身份名讳的。

    不过,凶犯的性别特征和身份已经锁定,这对于案情而言已是重大突破。

    回了府上,景桃和林甫分别向顾淮晏、赵匡禀告案情进展,提至摸查凶犯的方法,景桃道:“民女以为,凶犯特征已俱全,可据此一户一户的排查,一共亟需排查二十多户。”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顾淮晏桃花眸光波流转,噙着浅笑问道。

    景桃的办案能力出乎他的意料,他刻意没参与到案情的调查之中,她倒是能自行究根溯源,一步一步把案情查了个水落石出。

    “禀侯爷,民女若是能得侯爷的人力襄助,那么只需两日,便能把凶犯缉拿归案。”景桃审慎地道。

    “我有一计,”顾淮晏双手交叠,眉眸怡然,“与其投鼠忌器,还不如引蛇出洞?”

    自行将凶犯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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