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时机
“陛下，急报。”
刚刚拿到线报的霁云越看越心惊，赶紧将线报双手呈给百里予渊，百里予渊接过，一行行看去表情愈来愈莫测。
百里予渊将线报放下，霁云也不敢多言。
前些日子收到了临渊殿匾额被摘下去的消息后，陛下暴怒的直接将百吨重的金案都踢翻了。
后来这些日子前朝改革大刀阔斧，陛下已经好几个日夜没睡了，现在又来了个妖皇，陛下怕是……
百里予渊沉默良久，竟然笑了。
霁云傻眼，直接跪了下来不敢多言，百里予渊斜睨了他一眼，果然是个蠢的，霁云更懵了。
“传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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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屏山后。
南屏山龙脉是所在，也是纳兰玉儿兴建女帝陵寝之所。
正是因为兴建陵寝，匠人们才在南屏山后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灵气冲天，是绝佳的修炼之地。
于是在修建陵墓的时候，这个溶洞也被纳兰玉儿顺便加以修缮，当做闭关的住所。
此此刻正在崩溃边缘的南宫潇，就被纳兰玉儿安置在了这里。
为了方便，纳兰缜暂时让南宫潇昏了过去。
“父亲。”
纳兰玉儿低着头，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纳兰缜看着女儿，半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是随了谁？”
他这一辈子痴心一人，阿绾更是事到如今都懵懵懂懂，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多情又爱风流的女儿？
纳兰玉儿也沉默了，世事变化无常，瑾瑜的出现的确让她措手不及。
中间相差了千年的光阴，她怎么可能想到他会是瑾瑜呢？
“父亲，可有办法让他清醒？”
纳兰缜叹息：“你想做什么？玉儿，别的父皇都可以纵容你，但是南宫潇……朕不同意。”
纳兰玉儿拱手垂头：“父亲，女儿曾经亏欠一个人，所以只想知道南宫潇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则弥补亏欠，不是便寻找那人下落，女儿欠他一声道歉。”
“只是道歉？”
纳兰缜盯着纳兰玉儿，想要鉴别女儿说的话是真是假。
“是。”
妖界与人界的差别，其实也与她原来的世界和现在的世界相比没什么差别了，瑾瑜如果是妖皇，他便应该回去当他自由自在的皇。
而她，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和瑾瑜为什么会疯的原因。
看了半晌，纳兰缜确定了纳兰玉儿并不是找借口，便揉了揉头。
“行，你想来有分寸。南宫潇会疯的原因，朕大概是知道的。”
纳兰玉儿抬头：“父皇？”
纳兰缜看她一眼，尽是无奈。
“相传是南宫潇幼年的时候受到过刺激，所以才经常被魇住一样发疯，后来因为美貌被西南王献给老妖皇，老妖皇爱他的容貌对他很是疼爱……”
说到这里纳兰缜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看他并无反应才继续往下说。
看到纳兰缜的眼神，纳兰玉儿也有些无奈了，事到如今，她真的只是想弥补亏欠而已。
“咳咳，老妖皇为他洗髓伐骨，后来他实力强悍，在老妖皇的宠爱下也是越来越娇纵，稍微受些刺激便要大开杀戒，杀的越多实力就越强悍，最后他杀了老妖皇……然后就彻底疯了。”
纳兰玉儿表情未动，如果当年瑾瑜没有遇见她，大概前世也会是这个下场。
“儿臣想治好他。”
纳兰缜没有说话。
“与其说他疯了，不如说他是走火入魔，他清醒的时候与常人无意，只是受不了外界的刺激。”
纳兰玉儿抬头：“到了您这样的修为，灵台清明，外邪不侵，所以从来不是他疯了，而是他自己困住了自己对么？”
纳兰缜：“……”
纳兰缜有些后悔，这些年自家女儿问什么他都会精细解答，以至于连骗都骗不过去。
“所以我只需要进入他的识海，就能把他带出来对么？”
纳兰缜倒抽一口气，气的牙疼。
纳兰玉儿露齿一笑：“请父亲送女儿进去吧。”
纳兰缜：“……”
他并不想！
纳兰缜沉吟片刻：“朕来的时候路过了你的太女府，你的侧君在给你写信。”
雪茗再给她写信。
纳兰玉儿微微笑了笑，父皇这是真的怕他和妖皇扯上关系，连往常也并不喜欢的雪茗都被拉出来挡箭了。
其实也并不怪纳兰缜谨慎，毕竟他女儿喜欢好颜色他是知道的，别的不说，就单看南宫潇那张脸他就放心不下。
纳兰玉儿与父亲对视：“儿臣会尽快出来，不会让父亲和雪茗等太久的。”
往事已矣，她自当怜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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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端坐于南屏山巅的纳兰缜忽然睁眼，片刻后开口。
“小子，来了就出来吧。”
随后一晃眼的功夫，纳兰缜面前便站定了一个人，身高八尺有余，容貌昳丽。
百里予渊微微颔首：“天烬陛下日安。”
纳兰缜仔细的打量着百里予渊，确实如玉儿所说，百里予渊损了境界，十年之内不得寸进。
“虚礼就不必了，能找到这里也是你的本事。”
百里予渊双手背负身后：“您是希望晚辈来的不是么？”
纳兰缜没有说话，衣袖发丝无风自舞，百里予渊与他对视丝毫不让，他神情自若，但是背后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威压一寸寸攀升，百里予渊犹如泰山压顶却依旧纹丝不动，身体稳如磐石，纳兰缜眼里划过赞赏的意味。
不愧是当年他亲自给女儿定下的夫婿，有韧性，有毅力，也有胆子。
渐渐的威压散去，纳兰缜看着百里予渊的眼神里也带上了赞赏。
“说罢，你想做什么？”
“晚辈想获得您的许可，在将来，无论晚辈与凰儿如何相争，您都不要出手。”
纳兰缜眼睛眯起，百里予渊瞬间感觉如芒在背，仿佛只要纳兰缜一个不开心，他就可以直接命丧于此。
纳兰缜声音有些冷：“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百里予渊颔首：“自然知道。”
“你应该清楚，无论何时玉儿需要朕这个做父亲的，真都会助她达成心愿。”
百里予渊唇角微扬：“前辈慈父之心，不然当年也不会选中晚辈。”
马屁拍的很到位，纳兰缜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敢问您当年选择晚辈，如今可有改变心意？”
纳兰缜一顿，说实话，不曾。
如今慕容疏与玉儿离心，赫连雪茗依旧是一个凡夫俗子，还来了南宫潇这么一个要命的祸害。
相比而言，并没有人比百里予渊更加和他心意。
这些人里，只有百里予渊心性坚定，且能和玉儿比肩，相辅相成。
“江山百年，朝代更迭皆是眼前局势，然，吾与凰儿绝不仅是百年。”
“所以晚辈斗胆希望您这百年内不干涉晚辈与凰儿之争，亦或是天极与天烬之争。”
“因为无论这天下如何政权变动，未来的帝王必定是吾和凰儿的血脉。”
纳兰缜挑眉，原来这百里予渊还没有放弃夺取这天下。
是了，当年他选中百里予渊，就是因为他的野心，女儿肖父，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女儿了。
他的女儿绝对不会喜欢懦弱无能之辈。
“所以请您给晚辈时间，朕定会让凰儿一生喜乐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