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失控
“今天下午有一场地下格斗比赛,一般虫没有观看的资格,我这儿刚好有两个名额,你和我一起去看吧。你如果不去,错过了一定会后悔的。”
交换完终端号,里昂极力邀请沈灼。两人因为同揍克尔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狗狗相惜。
里昂对他新交的朋友抱有很大的热情,他本身的性格也很自来熟,有社交牛逼,和沈灼毫不见外,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勾肩搭背,并邀请新朋友和他一起狼狈为奸。
沈灼一琢磨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就点点头同意了。
地方离的不远,很快就能走过去。沈灼和里昂就打算一起走过去。
里昂一边走,一边时不时打量一眼沈灼,“没想到阿琉斯的雄主最后是你。”
里昂唏嘘,“红毛奥特一直想让阿琉斯做他的雌君,大家也一直以为阿琉斯会成为他的雌君。”
“红毛奥特?”
没想到现在还能听到自己雌君以前的八卦,沈灼瞬间就来了劲儿,历史上的阿琉斯一直洁身自好,直到死也没有找一个雄虫,所以会被历史学家们说他厌雄。
“对,你应该不认识。”里昂想起沈灼刚来帝星,可能还没认识多少虫,“就是你揍克尔那天跟在他旁边的那个红毛,你想起来了吧,那个雄虫就是红毛奥特。他家没有兰斯特家地位高,一直跟着克尔混。”
“奥特想借和阿琉斯结婚攀上上层关系,没想到被你捷足登先了。”
里昂嘲讽一笑,“真是虫算不如天算啊。”
听里昂这么一说,沈灼想起那天和克尔一伙的那个红发雄虫。不过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叫克尔的?”
“白毛啊,怎么了?”里昂一脸疑惑,不知道话题怎么拐到这儿了。
沈灼:“没什么,觉得白毛很适合克尔。”
克尔银发,里昂叫白毛,奥特是红发,里昂叫红毛,他是金发,所以里昂叫他金毛。
里昂发色黑白夹杂,按照里昂的逻辑来说,那里昂就是……
“小杂毛,还有谁想让阿琉斯做雌君?”沈灼问里昂。
“谁是小杂毛!”
里昂反驳了一句,接着回答沈灼的问题:“很多啊,你知道和阿琉斯结婚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社会阶层跨越了一大步,而且阿琉斯本人年纪轻轻就成为第一军团的指挥官,长得又好看,对于很多雄虫来说,阿琉斯是最合适的雌君虫选。”
沈灼嗤笑一声:”他们都想的美!”
阿琉斯,是他的雌君,他家的!
沈灼莫名骄傲。而且就算没有他,阿琉斯也不会选择任何一个雄虫。
但是现在,阿琉斯名义上已经是属于他了。
沈灼和里昂要去的地方叫做“斯巴达地下斗场”,老板深受古地球文化的影响,给格斗场取了这个名字,这里充满了暴力、血腥和死亡,再冷静理智的虫只要进入了这里瞬间就会热血上头,成为被原始欲望掌控的野兽。
这里是雄虫门另一个寻欢作乐,寻找刺激的场所。
虽然叫地下斗场,但是却是一座被反重力结构架在空中的天空之城。占地面积巨大,远远看上去像是浮在天空中的小岛,又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远古巨兽,静静地浮在空中,吞噬着无数虫的生命。
刚一进入就听到震天的欢呼声,声浪差点将沈灼掀个跟头,耳朵阵阵翁鸣。
几个场台周围围满了观众,个个面红耳赤神色癫狂,恨不能自己挽袖子上场。
通风系统拼命的工作,汗味夹杂着血腥味依旧扑面而来,刺激着所有虫的感官。
这只是外围最普通的场子,观看的大多数都是普通平民。越往里面等级越高级,而观看的虫身份也越高级。
里昂一看就是这里面的常客了,有工作侍者一看见里昂和沈灼就迎了上来,将里昂和沈灼带去了另一个场馆。
“里昂阁下,好久没见您过来了,林致阁下今天也在,还问您来了没有。”
侍者是一个纤细高挑的亚雌,里昂笑着搂着亚雌的腰肢,随口调笑着:“你是见到我高兴,还是见到林致高兴?”
亚雌半似撒娇半似不满的小声委屈道:“您怎么刚一来就欺负我啊。”
“好啦,不为难你了。”里昂哈哈一笑,揽着亚雌亲了一口,轻佻地将一枚圆形币章塞进亚雌口袋里,又亲昵地捏了捏亚雌的脸颊,对亚雌说:“这是我的朋友,沈灼阁下,你今天的任务呢就是带他玩的开心。”
沈灼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没想里昂看起来哈里哈气的,原来还有这一面。
这小杂毛还有两幅面孔呢,真是狗不可貌相。
眼看亚雌就要满脸害羞的贴过来,沈灼连忙躲远了,拉着里昂挡着亚雌,一脸敬谢不敏。
沈灼的反应实在不像一个正常雄虫的反应,里昂见状凑到沈灼耳边小声问着:“你不会还是个雏吧?”
沈灼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不应该啊。
里昂想着,又一脸同情的看着沈灼,更加的小声,生怕一不小心戳到沈灼的伤心处,“还是你其实不行?”
沈灼:……
沈灼面无表情按住他的脸,一把将里昂推开,大步离开,并不想和里昂再走一起。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他可不是什么随便的虫,身为来自未来时空的好雄虫,沈灼懒得和里昂一般计较,他要将他的第一次留给他的雌君,随便里昂怎么猜测。
他们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另一个看台,巨大的看台只设置了几个位置,有一个位置上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雄虫,看见沈灼和里昂过来,笑着和里昂打着招呼:“二哈,好久不见啊。”
沈灼一听就乐了,这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里昂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不是二哈。”
林致没有搭理里昂,反而看向沈灼:“沈灼阁下,你好,我叫林致,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你在我的甜品店里打过克尔阁下。”
沈灼:……
他这是一战成名了吗?怎么一个两个的对他的印象都是打克尔。
沈灼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一直想见得那个神秘的雄虫老板。
林致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雄虫,一直笑眯眯的,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遮住了深邃的眉眼。
周身气质温润平和,很容易就让别的虫对他生出好感,但是不笑时薄唇轻抿,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漠然。
寒暄了几句,三个雄虫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台下的比赛上。
里昂用手肘撞了撞林致,“哎,你这次还压独翼赢吗?他看起来已经撑不住了。”
台上的战斗已经呈现出一边倒的形式,一个雌虫伸出翅翼,翅翼上覆满锋锐的外骨骼,每一次挥动都会带起大片的血花。他步步紧逼着另外一个还没有伸出翅翼的雌虫,那个雌虫浑身是血,艰难的躲避着一次又一次猛烈的进攻。
林致笑了笑没有回答里昂的问题,转而问沈灼:“沈灼阁下,你觉得呢?”
两个雌虫之间的战况一目了然,到现在还没有展出翅翼的雌虫虽然战斗意识强,但是相比另一个展出了翅翼的雌虫来说,力量上就存在着很大的差距。
翅翼是雌虫最强大的武器。
他到现在还没有展出翅翼,有可能是留有后招,还有可能是展不出翅翼了,现在他已经落了下风,失败只是两三招的问题,他依然没有使用翅翼战斗,看来情况属于后者了。
“他要死了。”
沈灼话音刚落下,台上的战斗已经迎来了尾声,没有翅翼的雌虫被一招封喉,血液喷洒而出,失去的生命没有引来丝毫动容,他的死被当做了乐趣引来围观者的狂欢。
林致靠着椅背,神色漠然的看着下面,“死去的那个雌虫代号独翼,曾经服役于第三军团,军衔上校,后来因为无意中伤到了他的雄主,于是被摘去双翅,最后流落到了这里。
和他对战的雌虫代号血痕,曾经服役于第三军团,军衔少校,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原因已不可考。他曾和独翼一起并肩作战过,也将后背交给彼此过……”
沈灼闻言看向台下,独翼的尸体躺在血泊里,而血痕双目猩红,神色麻木的站在台上,沾着血迹的翅翼垂在身边,血珠顺着外骨骼一滴一滴的滑落。
很快就有工作虫上来,拖走了独翼的尸体。作为胜利者的血痕也被带走,他的伤口将会得到妥善治疗,他会参加一场又一场的比赛,为地下斗场带来客观的利益,直到有一天倒下,再也起不来,才会被当做垃圾处理。
沈灼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他不想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看沈灼要走,林致也起身,拿上衣服:“刚好我也有事情要处理,沈灼阁下我们一起走吧。”
“你们俩怎么回事啊,刚来就走啊。”里昂见两个小伙伴都要走,也起身跟着,“我和你们一起走吧。”
他们被领着从贵宾通道离开,突然领路的侍者神色一凝,对着他们说:“诸位,刚接到通知,有一个失控的雌虫逃脱了,现在正在追捕,暂时离开不了了,请诸位随我前去安全的地方……”
不等侍者说完,沈灼和林致神色同时一变,他们盯着走廊前方。
林致苦笑一声,“我们可能走不了了。”
沈灼:“他来了。”
走廊转角处走出了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