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43
“其实并不是那么复杂的。我还是从头说吧……”ivy叹气，遂将过往娓娓道来。
原来keith和a同一级的学生，因为都是华裔，就结伴住了同一间宿舍。两个二十来岁的大男孩很是志趣相投，自然就成了好兄弟。keith曾经在放暑假的时候带着mark回国来，这就认识了妹妹susie。那一年susie刚刚考完大学，一来二去的，就和mark走在了一起。keith因为熟知mark的品行为人，对此事也是乐见其成。
tina比keith要小两级，入了校后同样因为华裔的身份就得到了keith和mark的关照。因为当时mark已经有了女朋友，所以自然是keith出面多些，这样一来，tina就和keith成了一对。
而大洋这头的susie也是个很努力的女孩子，入了大学后一直刻苦修学，在一年后得到了学校交换去美国的机会。虽说同mark他们不是同一个城市，可离得也不算很远，开车只要两三个小时就可以见到，远远比一个人呆在这里只能靠视频和短信联系强多了。
于是，只要一到假期，不是susie去keith那里，就是keith他们到susie这里，然后四个人一块儿出游一块儿参加各种活动。
原以为这样的两对璧人最终都会得到最完美的结局，不料……意外就发生在一次开学舞会后。
那是keith最后一学年的开学舞会，那天susie也特地赶来参加了，当日所有人都玩的有点疯。keith因为是他们同级特别瞩目的学生，所以被大家灌了好些酒……后来实在撑不住，就由susie陪着提前回到宿舍。
不曾想，在他和mark的宿舍内，却看到了tina……
“啊？”听到此处，lisa不由惊呼。
“tina当然不是一个人，她和mark在一起，被keith和susie抓了个正着！keith当时就傻了，susie也傻了……”
“半个月后，susie就申请终止了交换项目，一个人回到国内。”
“那大叔呢？”lisa急问。
“keith搬出了那个宿舍，本打算完成最后一年的课程就回来，可没料到几个月后……”ivy带着哀伤，“伯母打电话告诉他susie怀孕了，而且就要生了……先前就是怕影响他才一直瞒着没说，但是susie的情况一直很不好，已有抑郁症的前兆。”
“所以大叔从a赶回来，就是为了susie的事情，但没想到susie真的得了产后抑郁……等susie过世，大叔就把苏苏当自己的女儿抚养。”lisa接下去。
ivy点头，说，“keith一直很疼这个妹妹，出事那年keith和susie都很年轻，keith大学还没毕业，susie刚刚20岁……她很单纯、很天真、很容易相信人，mark是她第一个男朋友，可是却没想到……keith当时伤心极了，susie走后他卖了原先的房子搬了家，但万万没料到后来伯母又因为这件事的打击身体一下子垮了……keith既要照顾母亲又要抚养苏苏，真的很不容易……”
“哎……我听a的时候，主修的是珠宝设计……可他怎么……”
“keith主修珠宝设计，辅修视觉艺术，其实完全可以从事相关行业的工作。可你要知道，mark他们家族的胜天集团涉猎的产业就是珠宝饰品，近年又多以亚洲市场为开发方向，若是从事这方面的工作，那不过时间早晚，总是会有交集。”ivy唏嘘，“keith定是有这方面的顾虑，所以索性放弃了自己的专业，转向了艺术造型方面。而且这些年，他特别低调，便是有机会参加各种大型活动，也总是推脱躲避……”
“大叔真是……太善良了！”lisa就听的忿忿，“人善被人欺啊！那些做坏事的人，怎么就能心安理得过日子呢？”捏了捏拳头，“嗯，不对，我看他们的日子也未必过得好，我听说过mark结婚很多年却一直没有孩子，想必这就是老天在罚他……”
“我和daron担心的就是这个。”ivy皱眉，“照理说tina如愿嫁入程家，不会不替mark传宗接代，但是这许多年……而且刚刚你说程家的老先生和老太太都为了苏苏赶来，我觉得……真的很有问题。”
“啊？你的意思是……”lisa一时没转过来。
“这不明摆着么！”daron终于插话了，“程家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可如今突然出现了一个苏苏……mark是苏苏的亲生父亲，而keith只是苏苏的舅舅，按照法理，mark有权申请孩子的抚养权！”
“吓！”lisa呆了。
如果真是那样，大叔一定会抓狂的！
lisa赶去salon找keith。
不料前台告诉lisakeith请了半天假已经离开了。
“……怎么会突然请假？”
“有个先生来找总监，总监就跟他离开了。”
“先生？什么先生？”lisa追问。
“我们不是很清楚，不过……听总监喊他ma……什么的。”
“mark？”
“嗯，大概是吧。”
lisa没想到mark这么快又找来了，一时团团转。拨电话过去，不料keith和mark居然都关机，lisa想来想去，又想到一个人。
“很感激你还愿意跟我出来。”望着对坐的人，mark非常诚恳，“我知道，今天一早我爹地、妈咪去学校找过苏苏。”
“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keith说，“之所以我会坐在这里，也是想告诉你这些。”
“我……不，keith，我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当初犯的大错造成，可是，请你体谅一下我爹地、妈咪的心。”
“我也有母亲，我可以体会老人家的心情。”keith说，“可是，我不会选择伤害别人来达到自己目的。”
mark沉默。
“不让伯父伯母见苏苏，不是我不通人情，”keith继续说，“苏苏跟你们程家没有任何关系，从前的这么多年你们也不知道她的存在，不应该为了现在的问题去影响她的生活……”
“可是苏苏是我的女儿，”mark迫切道，“她身体里流着我的血。”
“你给过她什么？”
“我可以补偿，我会给她一切她要的，我所有的都可以给她。”
“就像当初你跟susie说的那样么？”keith哂笑，“我还会信你第二次？”
“keith，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我不会把苏苏给你们程家，决不会。”
“keith，你为我考虑一下……”mark抚额，“我知道我曾经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跟tina伤害了你和susie，我……我是真的不知道susie的事情，如果我知道……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回国。我真的以为她是生我的气，恨我背叛她，才跟我分手……我不知道她怀孕，我更不知道她还生了苏苏……”他掩面，“keith，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到你们，跟你们说句对不起。我还想如果susie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一定会祝福她……我不知道她……”
“晚了。”keith打断他。
“可是keith，我也受到惩罚了，我和tina这些年虽然过得很风光，可是……我想tina一定告诉过你，我们没有孩子，而且永远也不可能有孩子。一定是老天在罚我们，我们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mark道，“keith，你今天也见到了我爹地和妈咪，他们已经一把年纪了，为了想有个孩子，他们盼了无数次……我知道我没有脸来求你再为我做什么，可是看在我爹地和我妈咪的份上，看在老人家的份上……”
“我说过苏苏和你们程家没有任何关系。”
“苏苏是我和susie的骨肉。”mark说，“keith，你不能否认这点……就算她不认我，不喊我爸爸，可是……你能不能让她见见她的爷爷和奶奶呢？”
keith望着他祈求的表情，思忖几秒。
“keith，我求你。”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他还是拒绝。
“为什么？”
“我说过很多次，苏苏不是你们程家的人。”他说着站了起来，“很抱歉我帮不上你任何事。”
“keith，”mark站起来拉住他手臂，“你真的这么绝情。”
keith回过来，沉静的望着他。
“keith，我真的求你，让我爸妈见苏苏一面。”
“不行。”他再次回绝。
脱开对方的手，他预备离开。
mark冲着他的背影，突然说道，“keith，我是苏苏的亲生父亲，我可以让医院出具亲子报告……”
keith闻声站住。
“……我可以向法院申请苏苏的抚养权。”mark又说。
keith没有回答，大步离开。
daron惊讶的看着沙发上坐着的lisa，“你……去找tina……谈判？”
“对啊，”lisa理直气壮，“不过不叫谈判，只是去协商。”
“协商？协商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lisa瞪他。
“哦，你不说……”daron摊手，“好，我等下告诉keith你背着他去找tina……哎、哎哎……”
lisa扑过来掐住他脖子，“死呆瓜你试试看……你敢跟大叔告密！”
“咳咳，那你找tina……”daron嘶哑着声音，“keith迟早都要知道。”
“我自己不会说？要你多嘴！”lisa推他。
“我问你你又不肯说……”见lisa伸手指他，立刻识相闭嘴。
lisa又去看门口，“大叔怎么还不回来……打电话又不接，他到底跑哪儿去了……”
“keith又不是未成年，你怕他丢了？”
“我……”lisa抄起沙发上的靠枕，“死呆瓜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可是现在这里只有我跟你，大小姐，难道让我看着你不说话？”daron指着自己的眼睛。
“好啊，我戳瞎它！”lisa又扑过来。
daron急忙跃开，“你、你……来真的！”
嬉闹片刻，两人都呼呼喘气。
“好了好了，我投降。”daron率先举白旗。
“看你再惹我！”lisa重新坐回沙发。
“不惹、绝对不惹。”daron擦着额头的汗，“怎么样，能不能请大小姐开金口，告诉在下你找tina说了什么？”
lisa看他谄媚模样，冷笑数声，“装模作样。”
“好啦，说吧。”daron从厨房拿来两杯水，重新坐下，“你先告诉我，让我知道你和tina说了什么，然后再告诉你什么告诉keith，什么不告诉他，否则弄不好他生你气……”
“哦，大叔会生气？”轮到lisa紧张了。
“你不是不知道keith的脾气，你自作主张去找tina，keith知道了保不准……”daron故意说得严重恐吓她。
lisa真的入套，“我……也没说什么，就是找tina出来，告诉她叫他们程家，不管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不要再找大叔和苏苏的麻烦。”
“你……真这么说了？”daron一边得意成功套话，一边惊讶lisa的直接。
“当然这么说，除了这么说还能怎么说？”
“tina怎么回答？”
“她……当然帮着她老公咯。”lisa回答，“她还说mark的父母知道susie和苏苏的事情特地从美国飞回来，就是为了可以见见苏苏……不过我就不信不是他们的小脑筋，要是他们不说，美国的那老头老太怎么会知道这些……”
daron抚脸笑笑，佩服lisa的爱憎分明。
“我原还真奇怪了，为什么他们知道苏苏的事情就这样兴师动众的……原来……”她扁嘴，“死呆瓜你一定猜不到！”
“什么？”daron当然不明所以。
“原来tina真的不能生孩子。”lisa眯着眼，“除非mark换老婆……哦，我可不是咒他们……反正mark和tina是生不出孩子的，所以一家老小知道苏苏的存在才这么激动。”
“tina不能生孩子，”daron皱眉，“那……苏苏现在就是程家唯一的孙辈。”
lisa点头，“是啊，就是这个道理，所以程家的人全体都出动了。不过我已经跟tina说清楚了，他们再怎么都好，大叔是不会把苏苏让给他们程家的，什么情况下都不会答应。”
“tina怎么说？”
“她能怎么说？她当然让我体谅他们的苦处，还要站在老人家的立场上想想，什么苏苏是程家唯一的血脉，罗里啰嗦没完没了……”
“你……”
“我严正拒绝。如果要我站在他们的立场考虑，那么当初他们谁又站在大叔的立场考虑过？”lisa双手抱胸，“现在来说什么体谅，也太可笑了。”
“你……就这么说？”
“不然怎么说？哦，tina还说他们可以补偿大叔和苏苏，如果大叔愿意他们可以负担苏苏以后所有的生活、学习等一切费用，只要求大叔同意他们偶尔可以见到苏苏……”
“这个要求……不过分。”daron耸肩。
“哦，这个还不过分？”lisa却大惊小怪，“他们愿意出钱，然后就可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每个月每个星期……来看苏苏，或者接苏苏去程家吃饭、聊天……然后五年、十年或者十五年以后，他们告诉苏苏，大叔不是她最亲的人，他们才是！”lisa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居然还说这个要求不过分？”
“呃……我……”daron结舌，没料到lisa可以遥想那么远。
“如果我是大叔，不管他们提任何条件，我都不会妥协，不管是跟苏苏吃饭还是见面还是别的，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然后越来越过分、越来越过分……所以要彻底解决问题，必须狠下心，当断则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