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8
在tina的执意下，keith上了她的车子。
司机一路左弯右绕，最后停在一群西式建筑前，下车后方知是一所小教堂。看着tina轻车熟路往里头去，keith终忆起她一直信奉这些，这许多年竟未曾改变。
教堂很小，但十分精致，隐匿在一处绿地之后，更显安静。
keith跟着tina往里头去，进入礼堂穿过一排排长凳，最后停在一处塑像之前——那是身穿湖蓝色长袍的圣母像，怀里抱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孩子。
tina仰头望着塑像，许久没有说话。
她今天穿着奶白色的衬衣、烟灰色的长裙，头发松松挽了个发髻，略施薄妆，在教堂昏暗微黄的光影下，显得分外单薄和荏弱。
keith不知怎么，突然走神了，他脑中跃出的是另一个活泼开朗、充满热情的形象。
“谢谢你肯跟我来，”她看过来，将keith的思绪拉回这里，“我知道你不信教，可是……这里很静，让我有勇气跟你说些话。”
keith没有应声，但是目光转到了她身上。
“keith，那天回去，我……还有mark想了很久，我们都不知道原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susie她……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她望着他，“对不起，keith，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如果我知道……”
“现在说这些已没有意义。”他打断她，“如果可以预料结果，我根本就不会让mark接近susie。”
她一怔，咬着嘴唇。
“你若只想跟我说这些，我听过了。”他要走。
“keith，我求你……”tina拉住了他。
他不由停下脚步。
“keith，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想跟你谈苏苏。”她急切的说，随即感到他身体的僵直，“我知道我可能很自私，但是……我不得不来一趟，我希望你看在……可怜我的情分上，把苏苏……”
“不可能。”keith一把脱开她。
“keith，我知道mark心里其实一直都没有忘掉susie……”
“所以他叫你来！”
“不不，他不知道，是我自己的主意。”她说，“其实那天回去，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天都没有出来……我知道他心里难过，他觉得是自己害了susie……”她已哽咽，“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可以为他做什么。”
“你把苏苏当什么？哄你丈夫的玩具么？”keith冷冷诘问。
“不、不是这样，”tina摇头，“我只是想补偿，我知道mark会很爱很爱苏苏，我们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我会把苏苏当成自己的骨肉……给她最好的环境、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
keith看着她，看的非常认真，看到她不敢再说下去。
“keith……”
“tina，你现在还以为，物质上的富裕就是所谓最好的？”他问。
她怔住，朝后退了一步。
他继续说，“我承认跟mark相比，我永远都不如他有钱、不如他富裕、不如他慷慨，可是我不觉得你所说的那些是苏苏真正想要的。这些年从她出生开始就跟我在一起，她喊我爸爸，是我的小女儿，她一直过的很好。”
“如果你想跟我说的是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他斩钉截铁。
tina看他又要走，无助说道，“我不是要跟你争苏苏，我只希望你可怜我的处境。”她凄然欲泣，“我没有能力做一个母亲，我知道这些年mark也很大压力，他的父母、外界各种猜测都让他负荷难当，我们曾想过去收养一个孩子，但是……keith，苏苏是mark的骨肉这点你不能否认。我知道这些年你为susie和苏苏都付出很多，你也将苏苏当成自己的孩子，可是……你不似我和mark，你和lisa若在一起……终会有自己的孩子，但是mark只有苏苏。”
keith被“lisa”一词触痛神经，即时反弹，“苏苏跟程家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不是你讨好公婆的筹码。”
tina踉跄，不想keith竟会如此语音尖锐。
keith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沉默几秒，“……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心急。不过，苏苏的事情我不会有半点余地，不管是你还是mark都不要再提，我就这一句话。”
回去路上，电话响。
keith一看号码，犹豫两秒。
“喂，找我什么事？”
“大叔你在哪里？”对方语速又急又快，“我来找你啊。”
“什么事情这样心急火燎的？”他保持平静口吻，“我还有事要做。”
“哦，今天不是要接苏苏出院么？”
“苏苏已经回家了。”
“你应该接她回我那儿……”
“lisa，我说过……”keith忽然止住，“不，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不想麻烦你。”
“什么普通朋友！”对方很大反应，“大叔，你说过我不是普通朋友。”她停了一下，又问，“你到底在哪里嘛，我要见你。”
“我……”keith看时间，“我没时间见你，我要去学校了，今天有课。”
lisa马上接口，“那我去学校找你。”
“你干什么！”keith觉得lisa不对头。
“就是想见你，有话跟你说。”
“不能在电话里说？”
“当然不能，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见面才行……死呆瓜，你笑什么。”
“你跟daron一起？”
“嗯，他不让我自己开车。”
“你干什么了？”keith一听，就知道必有原因。
“我……我没什么，我就是想见你嘛。”lisa说，“你要去上课……我等下去学校找你，就这样说好了啊！”
咔嚓，挂了电话。
keith莫名其妙，想不透大小姐又搞什么鬼。
临到上课的时候，手机又响。不过是短讯的提示音，keith没有打开，只将电话调了静音专心授课。直到课间休息，拿出来瞧才发觉是daron发来的，上面写着“守得云开见月明”几个字，让keith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到十点下课，他把短讯的事情忘到脑后。
学生三三两两收拾离开，他亦关掉教学电脑和投影器材。
一个人影在门口一闪，俏生生立在自己面前。
“大叔，你怎么这么迟！”
keith闻声抬头，果然是lisa，穿着水红色无袖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配合亮金色的耳珠，随着她说话一晃一晃分外娇俏。此刻她笑颜如花，歪着头，靠在讲台边，神情妩媚动人。
keith心中一荡，但立刻收拾情绪，“到底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么？”她攀住他手臂。
他拉开她到安全距离，“我听ivy说你几天没有去公司……”
“是死呆瓜说的吧，又打我小报告。”她做鬼脸，随即再次拉住他，“可我不想跟你说公事。”
“到底什么事？”他想脱身，但失败，只能无奈站着。
“这里说么？”lisa看看周围，“我们先走吧。”
“去哪儿？”
“嗯……我那里。”
“不行。”他断然拒绝。
“可你不去不行。”她眨着眼睛。
“为什么？”
“苏苏在我那里啊！”她笑眯眯，“我已经把她从ivy那里接回去了。”
出电梯，站在门口，keith看着她一路微笑，很是怪异。
“你居然把苏苏一个人留在家里，”他找理由责备，“你不知道苏苏今天才出医院？”
“我出门的时候让三婶留在家里的，”她打开门，“三婶等苏苏睡熟了才离开。”
“那也不好……”
“ok、ok，我以后会注意嘛。”她开了客厅的灯，将keith拉进来，“大叔你进来呀，站在门口做什么。”
“苏苏在哪个房间？”keith往里面去，“我接她回去。”
“回哪里去？”lisa拉住他，“难道你还让苏苏住ivy那里？然后你就住死呆瓜那里？”
keith不知道一个下午她居然查清自己的去处，一怔，但马上说，“ivy可以照顾苏苏。”
“我也可以啊。”lisa抢白，“这里有地方给你和苏苏住，我们可以跟以前一样……”
“lisa，我不想麻烦你。”keith说，“我没有理由还住在这里。”
“为什么？”
“我已经说过……”
“你一会儿说你不能把我当普通朋友，一会又说不想麻烦我，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keith没料到lisa如此直接，答不出话。
“大叔，我其实想问……那天在这里，你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么？”lisa小心翼翼。
keith当然知道她指的哪天，但面上装傻，“什么话？”
“呃……就是、就是……”lisa居然语结，眼珠转一圈，她决定另辟蹊径，“算了大叔，我就问你你还生我气么？”
“怎么又问这个？”keith吃不消她的跳跃思路。
“说嘛说嘛，你还生我气么？”
keith看着她，摇头。
“哦，那就好。那……你为什么不肯住回来么？”她兜回来。
“我已经说过了。”keith很是无奈。
“你说怕人家说闲话嘛。”lisa耸肩，“那如果我做大叔的女朋友，人家就不会说闲话了……”
“？！”keith瞪着她。
“大叔，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lisa又问。
keith差点要弹开三尺，“你……你说什么。”
“哦，我没有说清楚么？”lisa皱眉，但即刻如美女蛇缠住他臂膀，“大叔，让我做你女朋友吧。”
“你……你开玩笑吧。”keith试图脱开她。
突然来的表白好像重磅炸弹，他没了方向。
“我像开玩笑么？”lisa撅着嘴，“大叔，你以为我耍你么？我可从来没对你说过任何假话，不像你……”
“我……们不合适。”keith道，“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我可不是突然想到，我已经一个人想了很多天了。”lisa表情分外认真，“不过一直没有想明白，今天死呆瓜来这里，是他提醒我……”
“daron？他跟你说什么了？”keith猛然想起自己收到的那条没头没脑的短讯。
“他没说什么，只是让我明白我心里在想什么。”lisa又靠过去，将脑袋都贴住他的肩窝，“大叔，你不要生我的气，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才会乱说话。上次……上次发现你带tina回来，我明明吃醋也不承认，还把你气走，我跟你道歉啊……我是不喜欢看到你跟别的女人一起嘛。”
软语温存，他几疑发梦。
“大叔，多亏死呆瓜提醒我，我才知道原来我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啊。”她抬起头，热切看着他。
他有些招架不住，想逃但手臂被她捉住，寸步难行。
“大叔，那天你都跟我说，只要我自己想明白一切都会明白……我已经想明白了。”她又贴过来，整个人都黏上身，“大叔，你说句话啊？”
“我没什么好说。”他接近口干舌燥。
“那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嘛。”
“我……不答应。”
他的回答令她大跌眼镜。趁她愣怔之时，他急忙摆脱了她的缠绕，再多贴几秒钟，他怕自己会被心跳出卖。
“为什么啊？”她不解，“你那天明明说过不能把我当普通朋友……”
“因为……你曾经是我老板，”keith寻找借口，“我……当你好朋友。”
“好朋友是什么朋友？”
“就……就像ivy那样，她也是我的好朋友。”
lisa愣住，虽觉这个比较很牵强，但一时半刻竟也找不到破绽。
“好了，我……要走了，”keith舔嘴唇，“苏苏在哪里？”
“大叔……你真的一点不喜欢我？”lisa执着于答案，“死呆瓜不是这样说的。”
“他……是他误会了。”
“那你可以试一下喜欢我啊。”
“啊？”
“大叔，你让我试一下当你的女朋友行不行？”她奇思妙想。
“……不行。”keith又拒绝。
“哦，为什么这也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这种事情怎么能试呢？”他快招架不住，“时间不早了，我要接苏苏走了。”
他此刻只想溜之大吉。
“死呆瓜你耍我！”keith一离开，lisa立刻打电话给daron，“你告诉我大叔也喜欢我的，可是他刚才死不承认！”
“不会吧？”daron稀奇，“怎么可能？我百分百确定他……”
“他什么？他都拒绝我了。”lisa说的郁闷，“我都说让他试试接受我，他也不答应！死呆瓜你完了，明天看我不抽你的筋……”
“哎、哎，别生气别生气，”daron道，“keith人呢？现在他在哪里？”
“他接了苏苏离开，肯定是去你女朋友家了。”lisa憋屈的紧，“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还说苏苏在他就会心软，你说现在怎么办？”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大小姐，我现在就打电话给ivy，让她留住keith，然后我们再问问keith，行不行？”
“那你快去啊。你如果问不到……”
“如果我问不到，你明天再抽我的筋——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