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33
lisa回到家只有下午四点多。明知keith不会这么早就出现，她亦情愿在客厅等待。一会儿看看墙上的挂钟，一会儿看看窗外的天色，恨不得手里有个遥控器，可以按下快进钮让时间以倍速前进。
后来实在耐不住，就绕着沙发走圈圈。
回想中午医院见到的情形，心里隐隐的不痛快。
为什么大叔又和tina在一起？而且，两人的眼神那样古怪……要说没有隐情，绝对是骗人的！
可是……
若说tina和大叔曾经有什么，那苏苏的妈咪又是怎么回事呢？
lisa扳着指头算。
张母说过苏苏出生的时候大叔还在美国念书，是专程从美国飞回来的。那……难道大叔从a退学跟苏苏有关系？可为什么tina和mark那天在机场见到苏苏又都是吃惊的样子？他们都是大叔的同学，却不知道大叔还没毕业就有个女儿？
哎……苏苏对虾肉过敏，mark那么巧也对虾肉过敏，可是大叔却没有这个问题……
lisa又想起一桩。
难道苏苏的妈妈和mark有什么关系？但是mark却不知道大叔有女儿……mark倒说大叔还有个妹妹叫做susie的，大叔自己却从来没有提过……
lisa想来想去，想的快晕了，也理不出个所以然。
“嘭”一下倒在沙发上，lisa揉着额头。
她决定还是等大叔出现直接提问，自己这般思来想去，就是想到脑袋穿洞，估计也找不出答案来。
正愁思着，门铃声响。
lisa几乎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奔到玄关打开门。
keith正站在门外，表情依旧平淡。
“大叔，我等你好久了。”lisa将他拉进来，殷切送到沙发边，还跑去厨房倒了水，“苏苏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医生说留院观察两天，如果没事，三天后就可以出院。”
“到时候我跟你去接她回来。”lisa在他身边坐下。
keith看看她，将水杯拿起，没有说话。
lisa想了一下，轻柔说，“大叔，我知道都是我惹你生气，我跟你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反反复复让人招架不住。
“好了好了。”keith果然出声。
“你不生气了么？”她露出欣喜表情。
“我从来没说我生气。”
他只看她一眼，即刻被她抱住手臂。他想脱开，但没有成功。
“你说谎，你明明生气又不承认。”她将脸靠上他肩膀，轻轻蹭着，“我真的跟你道歉，我不是存心惹你生气，那天……我是脑筋糊涂了才那样说，大叔，你不要往心里去，好不好？”
“你说的都是事实，”keith道，“何况，我真的帮不了你跟胜天的生意……”
“帮不了就不帮，”lisa马上接口，“大不了这笔生意sunshine不做了。”她干脆的让自己都意外，但是话一出口，心底居然无比舒畅，“大叔，少掉一笔生意sunshine不会垮，大不了赔钱从头来过……可是，你不要不理我。”她紧紧贴住他的手臂和肩膀，好像攀住大树的藤蔓，“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这样不开心过，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啊，只要你不要说不管我了……”
keith嘴上没有回应，但心头怦怦直跳，自从那日在这里被冰封的心此刻倏然回春，重新有了生气。
“大叔，为什么不说话？”
“……我都帮不上你和sunshine。”他哑声道。
“可是我们是朋友啊。”lisa抬起头，端端望他，“大叔，我们是朋友啊！”她重复，“我知道我有时候蛮不讲理，所以没人肯跟我做朋友……除了死呆瓜，”她撇着嘴，“那个死呆瓜，若不是他当初跟他们系几个哥们打赌要追我，也不会让我捏着小辫子到现在！”
keith头一次听到她和daron的过往，心里惊讶又好笑。
“……我也知道外面人都说我有很多男朋友，vincent，david，gordon……哎，其实我一点不喜欢他们，呆头呆脑的都没点自知之明……”她非常认真，“大叔，只有你不一样，你是我最真心的朋友，只有你一个，我不要连你也不理我……”
“可是你当初找我到sunshine，不是为了胜天的项目吗？”keith问她。
“……那是，那是一开始啊。”lisa道，“我直接问你你都不答应我，我没有办法才去找死呆瓜和他女朋友……”
“一开始……后来不是么？”keith忍不住追问。
“后来……后来……”lisa转着眼珠想了又想，“后来……我们就变成朋友了呀！我们是朋友么？”她巴巴的问，“那天你说我们不能做朋友，为什么？大叔，为什么我们不能做朋友？”
keith被她热切的眼神搅得心乱，舔了舔嘴唇。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他问。
“啊，当然不是。”lisa反应迅速，“大叔你很狡猾啊！”
“那你到底要知道什么？”keith成功转移话题。
“我……我要知道的问题，那天在医院就问过了呀。”lisa道，“你没有告诉我你从a退学的事情，你还改了名字，你以前是叫sam对不对？你也没有告诉我你有个妹妹的事情，还有苏苏的妈妈……”她想一想，“还有还有，今天你为什么又和tina在一起？还带她一起去看苏苏？”
“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keith转开头去。
“什么这么多！”lisa扯他回来，“是你瞒着我都不说。”
keith淡淡说，“是你从没有问过。”
lisa气结，看他睁眼说瞎话。
她伸手扳住他的下颌，迫使他正对住自己的脸，“好，我现在开始问，一个一个问，你一个一个答！”
她想一想，“你有个妹妹叫做susie是不是？啊，susie，所以你原来叫sam……”
“是。”
“她在哪儿？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她……已经不在了。”
“哦，怎么会！”lisa惊讶。
“抑郁症。”keith望着她。
“……对不起，大叔。”lisa松开了手。
“没关系。”
“可是mark认识她。”
“mark是我大学的同学，当然认识我妹妹。”
lisa将信息转了一下，觉得没有问题。
“还有什么？”keith问。
“你为什么从a退学？”lisa依稀记得mark曾说过是跟他们有关，不过她倒感觉是跟苏苏有关系。
“因为苏苏。”keith回答，“那个时候她出生，我必须从美国赶回来……之后就要照顾她。”
lisa一听跟自己所猜相吻合很是满意，“可是苏苏的妈妈……”
“她生完苏苏没多久就……”keith没有说下去。
lisa已经明了，“大叔，真对不起。”
keith摇头，“苏苏从小没有妈妈，才可怜。”
“大叔，我还有一个问题。”lisa轻声道。
“什么？”
“为什么……你和mark、tina是同学，但是现在却……”
keith皱眉，停顿片刻。
lisa忙道，“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
“……因为susie。”他竟说了，“susie的抑郁症，跟他们有很大的关系……”
“你是说……”lisa张大了眼睛。
keith没有回答，但是眼神表明一切。
“mark知道么？”
“不知道，没有必要告诉他们。”keith冷冷说，“即使他们知道，也不能让susie活过来。”
“她是怎么死的？”
“安眠药。”
“……对不起，大叔。”lisa靠住他肩头，“对不起。”
“还有什么想知道？”keith问。
“呃……”肚子里的一大堆问题正在排队往上冒，可是lisa想了一想，摇头道，“我不问了，什么都不问了。”
keith伸手将她推开，“好，你问完了，那我走了……”
“哦，怎么又要走？”lisa急忙拉住他，“你都说过不生气了，为什么要走？对了，你……搬回来好不好？我都不知道你这些日子住在哪里，还是以前那个……破房子么？”
keith白她一眼说不是。
“那你住在什么地方？反正一定没有这里好，为什么不肯搬回来？”她知道对方吃软不吃硬，“大叔，搬回来好不好？过几天苏苏出院，也要在家休息啊，你带她回来，我……陪你一起去接她，好不好？”
“lisa，我们……”keith望着她的眼睛，“当初我同意搬到这里，是为了帮你和sunshine完成一些项目方便，现在……我不会再为sunshine做什么……ok，就算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原因我就跟你住在一层楼里……我不希望别人说闲话。”
“什么闲话？”lisa不解，“我才不管，谁爱说让他们去说好了。”
“可我要管啊。”keith回答，“你是女孩子，要顾及自己的名声……不管现在社会多开放，你总是女孩子，况且你平时所接触的都是商界上流人士，我不希望别人对你说三道四……”
“大叔，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说法呢？”lisa就是不明白，“我们光明磊落的，不就好了！”
“我……做不到。”keith眼中充满温柔和矛盾，“lisa，是我做不到。我不够光明磊落，住在这里会让我心生杂念……我要为你考虑，你懂么？”他因她眼中的无辜而心馁，“因为我没有办法把你当成普通朋友，我住在这里，可能会伤害你或者我自己……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我不明白，大叔。”
“不明白没关系，”keith笑笑，伸手去捋着她额前的碎发，“总之是为你好。”
“可你现在住哪里？”
“反正不在天桥底下。”
“……大叔，我还能找你么？”lisa歪着头。
“你什么时候不找我？”keith反问，“我几次跟你说不见面了，你还不照样抓着我不放！”
“哦，那是你的气话。”lisa不依，“我这么可爱，你怎么舍得不见面？”
keith失笑，只能摇头。
“难道不是嘛？”lisa很认真，“你生气说不再见我，我已经很伤心很伤心了，一个人哭过很多次。”
“为了我？”
“还为了谁？”lisa撅嘴，“那天机场回来，大街上你扔下我不管，让我一个人在街上哭……”
“对不起。”keith记得那天的情形，出租车司机还曾劝他回头，但自己终究硬着心肠。
此刻回想，心里亦不好受。
“大叔，我知道我有时候不讲道理，可是你不能说翻脸就翻脸。”lisa拉住他衣襟，“你以前都不会生气，为什么这几次这样整人？”
“我……没有整人。”keith道，“我已经说过，是我的问题，我有杂念，我没有办法把你当成普通朋友……”
“那你帮我当什么？”lisa有些奇怪。
“我……”keith舔舔嘴唇，“我不知道怎么说。如果你可以明白，那你自然会明白过来，如果不明白，我说了也没用。”
lisa被他绕口令一样的说话给搅糊涂了。
keith笑笑，“算了，不要多想。”他往门口去，“好了，我要走了。”
“这个时间你去哪儿？”
“去学校，”keith开门，“晚上有课啊，大小姐。”
是夜，daron接到lisa的电话，她雀跃的告诉死呆瓜自己跟大叔和解了。
daron放下电话，去看阳台里的keith。
“是lisa打来的吧。”keith问。
“嗯，lisa高兴的什么似的，”daron站在他身后，“你……怎么又突然回头了？”
“我没有回头。”
“可是……”
“我只是看到她一直不开心。”keith转回来，靠着阳台的栏杆，“她一直刻意的讨好我，跟我道歉……”
“你心软了？”
“我……不知道，”keith叹气，“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眼下我母亲、她父亲、还有苏苏的事……明知斩不断，却要一味的将痛苦推给她……我……”
“你心疼她，可是现在这样……”daron说，“你接受她，却不告诉她你的心意……”
“她完全没有想过任何超出朋友的问题，我……不想勉强她。”
“可你现在这样，不是更辛苦？”
“一个人辛苦，那也好过两个人都辛苦。既然暂时离不开，不如见到她开开心心……”
“keith，你好爱lisa。”daron叹道。
“我不知道，我只想她开心些。”keith又望向外面，“何况，我想我接下来还有很多问题要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