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5
清晨，在阳光中醒来。
lisa骨碌一下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是睡在客厅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
茶几上是自己的电脑，一切都很安静。
揉揉眼睛……
哦，她突然想起一桩，惊声尖叫着直冲浴室。
镜子里的脸光洁干净，没有任何异样。
lisa拍拍脑袋，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
于是，又风一样的冲回客厅直奔门口，越过走廊，叮咚按着隔壁的门铃。
半天，没有人回应。
lisa悻悻回到自己的单位，抓着毛躁躁的头发无聊走来走去。
突然发现餐桌上似有异样，过去一看竟是好几个瓷白餐碟——有小包子、白煮蛋、牛奶，还有一小碟黄瓜、甘蓝、生菜拌制的杂菜沙拉。
餐盘底下就压着一张纸条：
“记得吃早餐，我去医院。——keith”
寥寥数字，lisa笑到心里。
医院里，张母看到儿子今日一直伸手捶肩，颇为奇怪，“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落枕了？”
“没事没事，”keith放下手，但仍忍不住扭着左边肩膀。
“年轻人也要注意，”张母叮嘱，“否则老了都报在身上。”
“妈，我知道，”keith笑笑，“可能昨晚睡的时候压着这边，才有些酸疼。动动就没事了。”
“其实你不用一直来看我，”张母心疼儿子，“我在医院里挺好，医生护士照顾的很周到。你有时间多休息，或者陪陪曹小姐……”
“妈！”keith一听到母亲提起lisa，就受不了。
“追女孩子……要多花时间。”
“妈，我什么时候说追她？”keith耳朵热起来。
“嘟嘟”电话响起来，keith拿起一看，起身往外去。
“是不是曹小姐？”张母敏锐之极。
keith被母亲目光逮到，面热更甚，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站在床尾。
“喂？”他不敢看母亲，背对着她，小声说。
“大叔，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lisa似乎在吃东西，说话有点含糊。
“大小姐，你睡得那么沉，我怎么喊你？”keith尽量压低声音，生怕母亲听到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大叔，原来你也很会体贴人。”keith的话令lisa窝心得很，“哦，我正在吃早餐……味道很好。”
“都是冰箱里面拿的。”keith故作清淡。
“哦……那也是大叔的一片心意啊！”
“我怕你不吃东西，又要胃痛……”keith回答，“几岁的人了，都不懂三餐规律。”
“好好，你对，你都对。”lisa居然照单全收，“反正我有你管我……”
“你……还有什么事么？没事我挂了。”keith生怕再说下去自己就彻底暴露了。
“啊、啊，大叔大叔，我都没说完！”
“还有什么？”keith冷着声线。
“我看完电脑里面的资料了，你帮我全部都归好类了，thankyou！”
“你自己的活儿推给我，还好意思说。”
“哦，才不是呢，我是充分信任大叔的眼光和选择。”lisa一边吃一边说，“我会按着大叔排列的顺序交给死呆瓜去安排……”
“那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你应该再跟daron商量一下。”
“no，大叔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lisa斩钉截铁，“大叔，你说如果我连你都信不过，那我也根本就没必要让你替我看一整晚！”
keith早已心热，可嘴上始终不肯承认，“好了好了，你别尽拣漂亮话说，到时候如果你的客户不满意，又要赖我头上……”
“大叔，你当我lisa是什么人！”lisa不干了，“sunshine出去的东西，我lisa曹什么时候推卸过责任？你放心，万一万一mark不满意，我也绝不会出卖大叔你……当然，我相信是不会有这个万一的。”
“ok、ok，”keith每每都被lisa的无敌自信给打败，“大小姐你说完了没有？”
“怎么啦，大叔，你就这么不乐意跟我说话么？”lisa嗔道。
“当然不是，”keith弓着背，“我在医院啊！”
“那我现在过来。”
“嘿，你过来做什么？”
“呃……看看伯母啊，昨天我也没去，那我现在来看看伯母。”
“喂、喂……”keith绝对相信lisa的说风就是雨，“你……公司里面没有正经事么？”
“有啊，死呆瓜今天约了场地和餐点供应商，要实地去看……”
“那你还到医院来做什么？”
“哦！我想看看伯母，顺便……跟大叔亲口说声谢谢。谢谢你昨晚加班，谢谢你今早帮我做早餐。”
keith心头即时暖如棉絮，“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气。”
“嗯，要谢的。”lisa不依不饶，“谁让你早上都不等我就偷偷走了呢。”
“这也怪我？”keith牵着嘴角，“你不用来医院，我马上就走，你来了也见不到我。”
“大叔……你故意的。”
“我要去salon，今天有预约，客人中午就到。”
“那……”
“不要这啊那啊，你跟daron去做正经事，我……什么时候都可以谢，电话里谢过也一样。”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当面谢的。”lisa说，“这样，我做完事就去salon……”
“不好。”keith拒绝。
“为什么啊？”
“不好就是不好。”
“那……我找大叔吃晚饭。”
“不好。”
“又不好！”lisa急道，“你今天晚上还有课……这样吧，我晚上去学校等你……不要再说不好，就这样说定了，晚上也可以吃东西，ok！拜。”
她抢先挂了电话，造成既定事实。
这边的人看着手里的电话，想笑又不敢笑。一回头，看到若有深意瞅着自己的母亲，他几乎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lisa是十足十的行动派，完成一天的既定安排看看时间又差不多，就把资料和档案打包扔到车里。
“lisa，这个你忘了。”daron追出来，手里是一个白色的信封。
“哈，死呆瓜，算你机灵。”lisa赶紧接过，放到手袋里。
“可是lisa，我总觉得你说的那个以假乱真的法子……”
“什么？”lisa打断，“你有本事倒是想个更好的点子出来？”
“我……想不到，”daron挠头，“但是你这个法子……”
“所以我才要你去找一个听话懂事又有专业水准的造型师！”
“很难啊……”
“很难也要去做。”lisa开了车门钻进去，“我好容易让大叔点头做幕后指挥，如果你搞不定前面那个……”
“扒了我的皮是吧？”daron无奈。
lisa笑嘻嘻，“你知道就行！”见到daron嘴唇翕动，她皱眉，“死呆瓜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daron微笑，“我说，yesmadam！”
“还有什么事么？”lisa看着daron把着车门的手。
“没有。”
“那……”她指指那只手，满意见到daron缩了回去，合上车门，“拜拜。”
一路顺畅。
途径一家西饼屋，lisa见到橱窗雪柜里的点心很是诱人，心血来潮下车各色品种凑满一盒，高高兴兴去夜校。
到达校门口，发现已经下课，keith站在人行道上，显然是在等自己。
“大叔，是不是在等我？”lisa停车打开车窗，露出灿烂的笑容。
“呃……不是，”keith撇撇嘴，“我送同学出门，谈了两句。”
lisa嘟嘴，明明先前见他朝来路张望，还死不认账。但很快又恢复心情，开门下车，奉上蛋糕。
“大叔，我买了蛋糕，你吃不吃？”
“……这么晚吃蛋糕？”
“晚什么？我都没吃晚饭。”
“哦？！”keith颇为意外，“你又不吃饭。”
“我跟死呆瓜办完事就过来了，没来得及吃东西。”
“那……你就吃这个？”keith指指她手里的西点盒。
“大叔如果愿意陪我去吃点东西……”lisa渴望的看着他。
keith笑着摇头，“走吧，还站在这里。难道让我陪你在路边吃蛋糕么？”
泰国餐厅，lisa津津有味大吃绿咖喱鸡肉和炒饭，keith只要了杯果汁，看她吃的不亦乐乎。
“大叔，你光看着我吃么？”
“我吃过晚饭，”keith送上餐巾，“还有，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苏苏都懂！”
lisa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大叔，你……”
“我什么？”
“我觉得你有时候真像大叔！”lisa埋怨，“比我爸还……”
她突然住了口。
keith看着她，lisa就低头继续吃。
“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了？”keith故意问。
lisa摇头。
“你跟伯父……”keith试探着追问。
“不许提他！”lisa举起勺子，“影响胃口。”
keith抿抿嘴唇，“如果苏苏有一天这样对我……我会很难过。”
lisa瞪他，他知她心思，存了心冷处理。
她果然中计，忿忿扔掉手里的餐具，“大叔，你会不会扔下苏苏一个人在寄宿学校然后自己成天跟不同女人混在一起？你会不会十天半个月的都不给苏苏打一通电话，连她在学校是病了还是死了都不知道？你会不会相隔大半年见到苏苏后，一开口就问，乖女儿你要什么爸爸买给你……然后扔一张支票，一张现金卡就消失无影无踪？”
keith没有答话。lisa控诉的一切是曹竞没有跟自己说的。
“生意生意，他除了生意还知道什么？哦，女人……可是，我妈去世才多久，半年都没有，他就找了三四个女人……每次见面除了问我要不要钱，够不够花，别的他管过我什么？”
“也许……他也有苦衷。”keith不曾想到lisa对父亲的怨气有如此深重，颇有些后悔自己引爆这个□□。
“苦衷，什么苦衷？”lisa看着她，“你都是做父亲的，你对苏苏那么好……我爸，他从来没有陪我吃过一顿饭。”
“我怎么好跟他比？”keith笑笑，试图缓解气氛，“你爸那么忙，labell的生意又那么大……”
lisa赌气本没有做声。
keith还待再劝解几句，对坐的人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脸疑惑的问，“不对啊大叔，你……怎么知道我爸的公司……”
keith心想糟糕，自己竟漏了嘴。
“我……都是听说。”他想蒙混过关，“你爸那么有名气。”
“那是他的事，我都不稀罕。”lisa倔强道，“我知道，一定是死呆瓜多嘴，是不是？一定是他跟你说我爸的事情。”
keith笑笑。
“这臭小子，大嘴巴！”
“是……三婶，”keith灵机想到一个人来，“上次你不肯接你爸的电话，我就问了三婶……”他寻思三婶既然是曹竞的无间道，那想来扯上她应该不至穿帮。
lisa果然无言，拿起勺子掇着面前的炒饭。
“其实……你应该跟你爸爸谈一谈。”keith趁机两边修好。
“才不！”
“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大叔——”lisa一脸严肃指着keith，“这件事不要再提，否则……我真的生气。”
keith见lisa态度如此坚决，心中颇为无奈。
lisa却见keith不再继续，心情立刻由阴转晴。
“哦，大叔，看看差点忘了，我有好东西带给你啊。”她从手袋里摸出一个信封，正是daron临走时送来的。
“这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lisa将信封塞到keith的手里。
keith将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东西——竟是一叠照片。
他看看照片上的人，再看看lisa，一时无语。
“这些都是我让死呆瓜弄来的，mark和他太太。”lisa一脸得意，“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大叔你先看看他们的模样啊、身材啊、气质啊，还有平时穿衣打扮的习惯。这样酒会那天做造型就十拿九稳了！”
keith没有说话，低头翻着手中的照片，表情肃穆。
lisa就自顾自兴奋的说，“大叔，我是不是很聪明？我想你不出面就看不到mark和他太太本人的样子，那就算幕后指挥也一定很吃力，所以我让死呆瓜弄来这些照片，你事先看过他们的高矮胖瘦，才能有个打算。”
她探身过来指着相片上的人，“这个就是mark的太太，长居国外，我以前都没见过。听圈内说跟mark是大学的同学，人很漂亮。大叔你看，长的真的不错啊。”
她又翻了几张，“我发现她很喜欢白色和蓝色的衣服，很多照片里都是这两种颜色的搭配，好看。”她抬起头来看着keith，“哎，大叔，好像你都挺喜欢这两个颜色……”
keith看她一眼，抿着嘴没有说话。
lisa不在意，低头去继续翻，“老实说我都觉得他们两个挺配的，郎才女貌……不过，”她突然撅了撅嘴，“好像他们结婚了很多年都没有孩子，真可惜。”
“啪”的一下，keith将照片叠在一块儿，递还给了lisa。
“嗯？什么意思？”
“我看过了，你收起来吧。”keith说。
“哦，这些是给你的。”lisa又递过去，但是被keith拒绝。
“不用了。”他淡淡的。
让lisa倍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