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得逞后的标志性表情
白芷一直紧绷的表情有了一丝碎裂，她抬眼看向对面的人，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空洞:“我瞧相片里的人和我长得有几分相似 ，怪不得你刚刚说我疑似一个故人。”
“是啊……”
他重新看了过来，那层笼罩在身上的烟雾突然散开，他的面容清晰地露了出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有些苍白的嘴唇动了动:“那你是她吗？”
“很显然，我不是。”
面对如此直白的否定，他一点也不意外，那双眼睛微微垂了垂，好像遮掩住了他快要压抑不住的痛苦:“也是，她明明已经离开很久了。”
白芷的眼神依旧没有聚焦，她仿佛一个坐在这里自动对话的机器人，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对啊，她已经离开很久了。”
“可我总觉得她还在，只是躲在了我找不到的地方，也许某一天……我们还能有机会重聚呢？”
“也许吧。”
面对白芷毫无感情的回答，那人终于收拾好了情绪，将手中的相框放下，微微正色道:“我叫林清欢，是苏曜的同事兼好友，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但指不定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见面呢。”
“你们时空管理局都这么闲的么？管理四十九个平行时空这么容易的吗？”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问话，林清欢的眸色暗了暗，那些挥之不去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藏在桌下的手指微微握紧:“你怎么知道有四十九个时空？苏曜告诉你的？”
白芷并不介意自己暴露出来的细节，甚至还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会算卦，算出来的。”
说完，她还捻起手指掐了掐。
“那你也帮我算一算。”
“想算什么？”
她看了过去，发现林清欢的面容彻底清晰了起来，那张熟悉的脸依旧用着悲悯的神色看着她，一如从前。
“帮我算一算，她……”他指着相片上的女人继续说道:“是不是还活着。”
白芷表情没有变化，但眼神却狠厉了起来，微微上扬的嘴角吐出冰冷的声音:“你就这么想她活着？”
“嗯……”
“既然想她活着，那为什么不在她还在的时候有所作为，而是现在坐在这里伤春悲秋？”
林清欢定定地看着她，想要透过她这副皮囊看进她的灵魂，可是很可惜，他看不明白也看不清，甚至已经开始没有了把握。
眼前的这个人熟悉而又陌生，她明明言行和那个人一样，可为什么面目全非，且没有一丝以前的气息？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作为呢？”林清欢重新隐入朦胧之中，让自己的脸回到灰暗之下:“怎么样，算得出来吗？”
“算出来了，她肯定已经死了。”
面对她笃定的话语，林清欢的手指松了松，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便不再说话。
如果眼前的人是她，那这句话已经给了答案，可如果不是她，那么他也找到了自己心里的答案。
有些事、有些人，过去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他曾经执着于执行正义，认为自己就是道德和规则的制高点，可当那个差点打乱整个宇宙体系的人出现后，一切都在悄悄的转变。
他一边执行着自己的职责，可也一边惊叹于她那些不被接受的“歪理”，甚至有时也会怀疑起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正义方。
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自己最开始的立场，将她这个“叛逆者”送进了时空管理局的牢狱之中，亲眼看着她逐渐衰败，逐渐走向真正的灭亡。
也因为这样，他在局中的地位直升，坐到了今天这个一人之下的位置。
白芷也沉默着，她的目光始终都不聚焦，就像一个失去动力的机器，沉沉地坐在那里。
随着时间流逝，两人都不知道对坐了多久，直到办公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苏曜打开门走了进来，看了看沉默的林清欢，转头拍了拍白芷的肩膀:“可以走了。”
失去动力的机器终于回转，她眼中的星星点点开始汇聚，了无生气的人像突然迎来的日光一般，笑着站了起来说道:“等你老半天了，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白芷闪耀的笑容，苏曜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怎么……好像突然有了活力，而且又漂亮了一些？
没等他细想，办公桌上的联络器响了一下，林清欢拿起来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古怪地看了看白芷，然后才对苏曜说道:“局里出了些事，你们现在得马上离开，否则就走不了了。”
“走不了了是什么意思？”苏曜皱眉问道。
“十三号监房的人突然死了。”
苏曜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芷，然后才声音冷冽地说道:“看守这么严，怎么可能？”
“目前还不知道确切情况，不过你也知道里面关的是谁。”
白芷依旧笑容满面，一脸灿烂地看着苏曜的侧脸，就像个刚刚陷入爱情的纯情少女，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意中人。
可只有苏曜知道，她但凡露出这样的表情，绝对又是干坏事了！
这是她得逞后的标志性表情。
不过她一直和林清欢待在一起，而且还在这间办公室内，是绝对不会有机会做任何事的……
苏曜不敢再多想，一把拽过白芷的手臂，对着林清欢说道:“那我们先走，这里就交给你了，待查清事实后记得告诉我一声结果。”
“好。”
这次离开就顺利多了，苏曜只需要带着白芷走进一扇门，顷刻间便已经回到了第二时空。
看着眼前熟悉的楼房，白芷伸了伸懒腰:“可算是回来啦……”
苏曜看着她活泼动人的样子，眉头却锁得更紧了，怎么她到了哪里，哪里的分身就会出事？
这个时空的白芷一撞见她就死了，之前那个时空的白芷在她到了之后也死了，甚至连她到了时空管理局，牢房里关着的那个分身也死了……
按理说没有分身见面会相克的道理，怎么偏偏她就这么克自己的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