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人间高质量倒霉蛋
“我们都觉得你可以的。”
周礼骞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作为她的随时“监护人”，苏曜自然是和她一起去了关押江源的地方。
还在车上时，因为有袁皓这个司机在，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但在下车了之后，他还是拉着她到了一旁无人的空地上。
知道这是有话要交代，她立即举手明志:“您放心，我一定尽力完成任务。”
“我想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
苏曜的神色并不太好，甚至眼底还有一丝纠结，他酝酿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你也应该知道我能查到你来这里之前的动向，也能查到江源之前做过的所有事。”
干嘛？这是要干嘛？
难道是要告诉她:我可是盯着你呢，你可别乱来！
拜托，现在的她寄人篱下，当然知道不能轻举妄动的好吗。
不过她的脸上却半分想法都没有表露出来，歪着头一脸纯真的样子回答:“我知道啊，我都看过嘛。”
“能查到你是因为你在之前那个时空的身份已经死了，而江源本就应该是死了的人，只是用着别的方法在续命。”
等等，这话啥意思？
白芷想了想，后知后觉地开口:“所以你们那里只能看到死人的生平？好家伙，你们那儿还真是地府啊？”
“也不是，还有这个人未来发展的无数种轨迹和分析。”
“哦……所以呢？”
“我可以看到所有人的未来轨迹，但你的只停留在你刚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
她再次仔细地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敢情这死了的人，或者已经升为四维的生物，在他们时空管理局那里都可以看到所谓的生平和未来可能发生的多种轨迹。
而她呢，一切都停留在了她来到这个第二时空的时候，所以她之前在那个时空的行为被监测到了，可到了这里之后的行为可就没法监测了。
所以这人才跑来二十四小时监视自己？
这样一想也就能想得通了，为什么她来这里悄悄做不少事的时候，苏曜只能及时出现，但是不能察觉。
害她还担心这么久……
原来，和自己之前预想一样，这换了个时空，换了个身份，她还真就逃离了那一切。
“嘿嘿，那苏大人您的意思是什么呢？警告我一会儿不要乱说话吗？”
“并不是，江源的事我已经尽完责任，余下的事该怎么做都看你自己，毕竟这是三十三组可能会遇到的未来，我无权干涉。”
还说无权干涉呢，那干嘛一开始要她来代替这个时空的分身，还要她走完所谓的剧本呢？
不过作为时空管理局的人来说的话，这个时空的分身死了，但她原来的轨迹不是这样的，所以要一个人来弥补也无可厚非。
谁让她这么倒霉，刚来就撞见自己的分身，还害死了人家呢？
真是一个人间高质量倒霉蛋。
她搓了搓手，终于有了一丝兴致:“您的意思是……我可以为所欲为了？”
“嗯。”
这么爽快！
白芷笑着转过身，刚想大步迈出去的时候，就听到苏曜在身后幽幽地说了一句:“别玩太过火，否则组里面你不好交代。”
刚刚燃起来的斗志立即熄灭，她的肩膀一下就耷拉了下来:搞什么嘛，这和威胁她好好做事有分别吗？
不情不愿地走进去交接了一下手续，然后她坐在一个小房间里等着，差不多快十分钟的样子，才终于看到江源从另一个门走了进来。
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落魄的公子哥，没想到他依旧衣冠楚楚，甚至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地梳着，哪里有半分阶下囚的意思？
江源见到她时也并不意外，施施然地坐下，脸上永远是得体的笑容:“你来了。”
“嗯，我不负众望地来了。”
“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白芷心里不得不肯定这个人的心理素质，即便到了这一步，他也依然体体面面。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网上的内容。”她将手机打开递了过去:“这些都是你让人做的吧？”
“在我进这里的时候，不也是拿出了证据才能关押我的吗？现在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让人做的？”
嚯，他这死鸭子还真是嘴硬，不到最后一步是绝不承认。
她也不急，转头看着顶上唯一的一扇小窗:“你瞧，这里虽然也有窗户，可就那么小，方正得跟个骨灰盒一样。”
江源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浅笑翻看着她手机里的那些帖子。
“人死了或许也是件好事，不必关在这样四方的房间里，身体虽然没了，但灵魂可以自由。”
“可我本来就应该是自由的。”
“你拿别人的命来给自己续命，这本来就违背常理，即便世上没有因果报应，你终有一天也会被反噬。”
“是吗？”他抬起头看向她，黝黑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是迷离扑朔:“那你也相信这些吗？”
这不是废话吗？她当然不信！
作为一个已经了解到四维空间的人，怎么还可能拘泥于三维空间的抽象性思维？
“我本来不信的，可是看到你的下场之后，我信了。”
他将手机推了回去，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将整副身板挺得笔直:“可我只相信命只握在自己手里，既然我能活过来，那就一定能走下去。”
知道他会是这样的想法，白芷抬眸看了一眼早已经被吩咐关闭的监视器，嘴角突然扯出了一个笑容来:“那你觉得你妹妹的命也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吗？”
一直都坚硬的外壳终于有了一丝碎裂，江源的眸子紧了紧:“你见过她了？”
“不仅见过，还交过手了呢，不过你妹妹的脾气我不太喜欢。”
“你把她……怎么样了？”
白芷的指尖犹如一只翩飞的蝴蝶，在空中划出几个弧形之后，从食指绕出一条黑色的丝线，然后用手指和它雀跃舞蹈。
这是她顶着天大的压力，在苏曜眼皮子底下做的手脚，留下的属于江婉的最后一丝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