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就是地狱
“一张纸就这么厉害？”周礼骞举着那张黄纸摇了一下:“要不是你这张纸，我今天未必能化解背上的东西。”
“您也挺厉害的，我一个眼神，您就知道该做什么。”
“我不是不知道背上有东西，只是……”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山下:“没想到这里的情形会如此复杂。”
看着他那若有所思的样子，难道是和这里有什么渊源？
怪不得要自己亲自来查呢，莫非他是从这里爬出来的？
感觉到自己的脑洞要走向玄幻，白芷赶紧凝了凝神:“那您胆子真挺大，背这东西背了一晚上。”
“本来是想借此查出点什么，现在看来是我想得过于简单了。”
他的话中之意，仿佛已经表明他自己也知道这东西再背久一些的话，可能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其实所谓灵体，在这里的人看来可称为鬼，称为魄，甚至可以称为经久不散的灵魂，可在白芷这样从另一个纬度空间过来的人来说，不过就是一种意识产物。
也就是有些人所说的四维生物。
当三维世界下的人类肉眼已经无法参透四维生物时，这种看不见却又不会离去的东西，自然也就会魔幻起来。
譬如那些灵异怪志，譬如所谓的牛鬼蛇神。
当然，她也无心去解释这些东西是如何产生，怎么变化，只希望自己要追寻的东西，不会被这些东西所打扰。
周礼骞见她不再说话，默默地将那张黄纸收了起来，然后煞有介事地将铁链缠绕在了手臂上，才开口事说道:“你的眼睛……是阴阳眼？”
“嗯？”她愣了一下:“什么叫阴阳眼？”
以为她是在装傻，他只是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些人的确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
她不是在装傻，是的确有些不太理解所谓阴阳眼的含义，毕竟她的眼睛……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能感觉到有一个高纬度生物在而已，其他的还是得靠那面镜子。
不过对于她来说，伪装不是件难事，所以便学着他的样子站上去，平静地看着下面一层又一层的墓碑:“我只是鼻子好，闻得到一些细微的味道。”
就在敷衍之时，她突然发现了一个怪像。
这里的公墓是依山而建，按理说只看山势的走势即可，可一旦站上了高处，便会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这里的建造者并没有依照山体而来，丝毫不符合物尽其用的逻辑，而是将这些墓碑排列成了和那个老太太住的地方一样的序列。
就连墓碑的高低落差，都一丝不差地错落成了房间轮廓的样子。
有意思……
她难得兴趣很浓，转身看着另一侧的荒地，对着一堆杂草处勾了勾手指，一团黑乎乎地东西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又是那只黑猫！
周礼骞回头一看，整个人的神经又炸了起来，连脚下的动作都多了起来，似乎很想逃离开这个地方。
白芷十分喜闻乐见他这种反应，笑嘻嘻地将黑猫招呼过来，伸手将其抱在怀里揉了揉:“小东西，告诉姐姐这里到底藏着什么。”
“那个……你……你怎么和这只猫很熟的样子？”
“借用那句话，万物皆有灵，更何况还是这样的小猫崽。”
小猫崽？
他人都要麻了好吗！
昨天陷入幻觉的后怕还在脑海里回荡，似乎只要这只猫只要一出现，白芷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转过眼看着下方，他尽量回避着去看猫的眼睛，语气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如果真有灵，那它有没有告诉你这里到底藏有多少古怪？”
怀中的猫很是温顺，蹭了蹭她的手背之后，便乖巧地陷在白芷的怀里，肚子里还发出很舒服的“呼噜”声。
她伸手顺着猫的背，看着下方守墓人住的房子，语气十分地阴森:“那要看领导是不是真的相信我说的话。”
“比如？”
“比如自然死亡和意外死亡并不一样，即便已经火化了尸体，有一种叫做怨气的东西仍旧会经久不散。”
“这个观点并不是很意外。”
“而这种怨气对于领导这样的人来说是会有损，可对于某些东西来说可是滋养得很呢。”
以怨气来滋养？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礼骞心里已经了然，此刻的她只怕已经弄清楚了这里的实际状况，便侧了侧身问道:“所以我们该从哪里开始下手？”
“当然是……它。”
她指了指怀里的猫，突然眼神一转，右手的指甲悄无声息地增长了一厘米，十分“残忍”地插进了黑猫的脑袋里。
这一幕，看得周礼骞更是炸毛，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好握住她的手臂:“虐待小动物可是违法的！”
“谁说我虐待它了？我是在救它。”
她抬眸时，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似乎在那平静如水的眼底，还藏着波涛汹涌的杀意。
这绝不是一般常人能产生出的压迫感，而是一种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冷寂，没有温度，没有色彩，仿佛只有黑白画面下依旧清晰的血海。
她……此刻好像不是个人。
就连手指下的体温也异常冰冷，就像液氮一样伤了他的手指，逼得他不得不撒开手，十分心悸地退开。
这一刻，她不是那个喜怒无常的新同事，而是一个从血海深处爬出来的修罗，只为夺命，没有感情。
周礼骞第一次对一个人用出“恐怖”这样的形容词。
在她略带冷笑的艳丽容颜下，似乎有一只野兽也在蠢蠢欲动，仿佛想要宣告天下，她并非来自于地狱，她就是地狱。
手指下的猫惨叫了一声，便瞪着眼睛不动，随着指尖的深入，它的头部也开始渗出了黑气。
这是……怨灵的味道？
周礼骞的铁链还没来得及取出，突然从侧后方窜出来一个黑影，毫无征兆地来到了白芷的面前，直接压住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苏曜浑身隐在黑袍之中现身，凌厉的眼睛一扫而过，嘴里发出清冷的声音:“别这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