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守墓人
说完，把水瓶往他手里一塞，然后自己抿了抿还在渗血的手指，转头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瞳川拿着瓶子好一顿犹豫，心里倒不是纠结她的这个行为到底有没有用，而是在想自己该不该去承这个情。
他本该是个无欲无求的人，却也懂得有些东西并非理所应当。
袁皓在后视镜里看到后排的状况，忍不住说了一句:“既然一会儿还有任务，那瞳川你可得好好振作一下，总不能让新来的同事再去顶上吧。”
这句话很有用，瞳川稍微思考了一下便将瓶子里的水给一饮而尽，如果一会儿真有麻烦，他不拖后腿就是一种帮忙了。
从岔路口下去的时候，白芷又把铜镜给拿了出来，她看着镜子里那面容糟糕的自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才几个小时，就忙活成了这样，即便这透心镜看到的都是一个人的内心，可她这明面上的疲惫也快要遮不住了。
车窗倒映下，她的脸色如常，除了有些苍白之外，也就只有镜子里能反应得出来脖子和手臂上还残有一些未褪去的尸斑，但怎么看都依然还是一个绝世大美女。
透心镜能看到她这些年来积累的伤痕和疲惫，甚至连那些遍布的丑陋尸斑，都已经已经成了她独属的躯壳。
想着想着便将镜子转动了一下，果不其然，镜子里反映的瞳川，是个干干净净的少年，清秀且干净，唯独眼睛里有一丝狡黠，那是久经尘世的正常反应。
不过他胸口处有一层迷雾环绕，即便是她，也分析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距离金顶山越来越近，气温也开始下降，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车窗上凝结的水汽。
娅娅拿了块毯子递给白芷，并且小声地提醒了一句:“这里的昼夜温差很大，小心些别着凉。”
白芷点了点头，嘴里却没个好话:“这么邪性的地方指定热不起来。”
瞳川自从喝下那瓶水之后，便觉得胃里在波涛翻涌，不仅喉咙里的头发在挣扎叫嚣，甚至连胃酸也在跟着抗议。
这种难受让他几乎快要忍不住吐出来，不过碍于修行时间长，愣是靠意志力在硬撑，直到车刚停稳的时候，他便迫不及待打开车门冲了下去，蹲在路边吐了起来。
白芷坐在原位上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忍了这么久才吐，是个人才。”
袁皓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看着这一幕问道:“是吐就可以把那些头发吐出来吗？”
“嗯，吐也行，拉也可以，不过吐比较快。”
她的答案让袁皓和娅娅瞬间闭嘴，甚至强迫自己赶紧去想点别的，以免脑海里出现令人生理不适的画面。
车停在金顶山的山脚下，前方是一个石头雕漆的大门，右手边有一条小路延伸下去，尽头处有一个两层小楼房。
看样子那里应该是守墓人住的地方。
袁皓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到周礼骞的车，便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哪知道竟然关机了，不免觉得有些邪性。
他转头看向在给瞳川递水的娅娅:“周组的电话关机了，晗姗的电话也打不通，他们这是去哪儿了？”
白芷也从车上走了下来，轻轻地伸了个懒腰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那什么姗私自做的决定，所以不仅周组的电话打不通，而且他们也不会来这里。”
娅娅帮瞳川顺着后背，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其实我应该想到这是姗姐故意的，可……刚刚没想这么多。”
袁皓无奈地摆了摆手:“来都来了，就去瞧瞧吧，反正这加班费是跑不了的。”
“这儿还有加班费呐？”白芷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我还以为都是免费加班呢。”
“岂止呢，我们这儿的福利还是挺不错的。”袁皓笑道。
瞳川这会儿已经吐完了，他站起来漱了漱口，看着娅娅问道:“袁皓整天到处坑蒙拐骗你也不管管？”
“我哪儿管得了他。”
“你们不是……”
“没……可别……”
几人沿着那条小道走下去，一路借着手电的光，发现这路边竟然种了不少白菜，而且生长得很好，有些竟然都有一个正常成年人的大腿大小。
白芷皱着眉看着，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空气让她闻着很难受。
走到那栋楼房的门前时，楼房里的灯也正好亮了起来，从里面传出开门的声音。
袁皓左右看了看:“这是声控的还是有监控啊，怎么这么凑巧？”
娅娅指了指头上的摄像头:“呐，很明显是有监控。”
“这地方装监控，是怕有人偷坟吗？”
白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敢偷坟总敢偷家吧？”
“哦……对。”
楼房虽然是两层结构，但前方还有一个小院子，院子外面是一道铁门，倒是很像郊区自修的那种房子。
脚步声从院子走过，来到铁门前时，有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问道:“谁呀？”
“我们是三十三调查组的，先前接到你们的报案，这会儿特地来看看。”
“哦……等等。”
话音落了之后，便听到里面有挪动铁链的声音，甚至好几次和铁门撞得叮当作响。
娅娅转头小声道:“安全意识这么强的吗？还用铁链锁门？”
“有时候铁链锁的可不一定是门哦。”
白芷阴恻恻地回了一句，甚至还配了很“相得益彰”的笑容，直接把娅娅看得一愣，顿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都顾念着她刚刚的手段，所以总觉得她装神弄鬼的时候很是吓人，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叫人直冒冷汗。
等铁门打开时，这才发现开门的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她左手提着一个很古式的白纸灯笼，右手拿着一个很现代的遥控器:“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
白芷率先跨了进去:“因为白天阳气重，坏事都不出现，这大晚上的阴气最盛，干啥都方便。”
老太太似乎有些忌惮她，直接退开了两步，然后盯着外面站着的娅娅:“你们真的是三十三调查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