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日不落大明
李山岚从茶馆里出来的一件事就回了京城的家里。
找来旺财让他丫的赶快准备一辆马车，他要去看看那个市井流传的所谓的炮王到底长什么样。
很快，马车准备好了。
李山岚上了马车，想了想，丢给旺财一两银子，让他去集市上随便买点东西，这样也好跟人套套近乎。
朝着那王二说的地方前进，马车差不多跑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这个名为戚家镇的地方。
戚家镇不大，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一个小村子。
村口一棵几百年的老槐树就是这个村子的代表，很容易辨认出来。
马车刚入村口，就有不少村民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显然，他们这里很少有外人来过。
马车还没有进入村子里，这时，不知从何处跑来一群拄拐缠臂的老老少少。
旺财坐在马车上大声喝道：“你们不要命了吗？朝廷命官的马车也敢拦。”
这时，人群中的妇女老妪，有的缠着孩子，挡在了马车前。
人群中一名年迈的老妪红着眼角泪洒满地，凄厉道：“大人，我们戚家镇实在是没有可供打仗的男丁了，求求您放过我家还不满月的小孙儿吧。”
李山岚闻言从马车里出来了。
他跳下马车，来到那名跪在马车前面的老妇人面前。
搀扶起她，冷死咯说道：“大娘，我，我不是来这里募兵的。”
那老妇人抹着眼角泪水被李山岚搀扶起来。
“那大人来此地是为何？”
李山岚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当时只是闲得无聊想来看看罢了。可当他真的来到了这里，见到这村子里几乎所有带伤的男丁后，一时竟无言凝噎。
过了好久，李山岚才将马车上的东西都分给了戚家镇的百姓们。虽然每家每户领取的东西不多，但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李山岚。
下午阳光明媚，大伙儿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围绕而坐。
槐树下的大磨盘上放着几样小吃食。李山岚抓了一把炒西瓜子，磕了两颗后说道：“各位都是大明的脊柱，没有您们的流血牺牲就没有现在的大明盛世。”
一名断了一条左臂的老汉说道：“这没什么的，当年跟着戚帅时，我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嘞。要是没有戚帅，我们这群泥腿子还不知道该如何……”
老汉眼角有晶莹的泪水闪过，他不经意抬手擦拭。
这一切李山岚看在眼里。打天下的是他们，分天下的时候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至今，万历三大征那些将士的首级还在敌人手里，有些被铸成了“京观”整日被烈日曝晒，被风雨洗刷。
不管如何，那些被杀害的军户中，定有这些人的父兄子弟。即使朝廷不甚在意，这些人也永远不会忘记。
惨惨惨，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攀谈了一会，李山岚将这些掩面而泣的老将所言一一记录在册。
这时他才想起来此次前来的目的，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发现一名拄着拐的小伙。
这人便是他要找的“大明炮王”了。
李山岚问道：“就是你一炮杖毙了鞑虏的大长老？”
小伙子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拄着拐赧然笑道：“不是啦，我只是扶着点火，没想到那一炮正好就打中了。”
李山岚说道：“你的腿怎么回事？”
小伙说道：“不小心被敌人给偷袭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
李山岚点了点头对大伙说道：“乡亲们，你们的情况我都了解了，这件事我会向朝廷报告，到时候全天下人都会知道你们的英勇。”
这时，有人闷闷道：“大人，能否不报给全天下人？”
“为何？”
“我，我不想沾这点光彩。”
李山岚了然，这老汉的命是他战死沙场的老友所救，他之所以还能活着和大家谈笑风生皆是他老友所赐，他不想这样做，李山岚能理解。
不过这还是在古代，在大明，李山岚不想让每一个为这个帝国流血牺牲的将士受到冷落。他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众人印着夕阳送走了李山岚。
马车里，李山岚看着手中那一份沉甸甸的册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到家中的时候，李山岚还没有下马车。旺财禀报道：“少爷，陛下叫您去宫中一趟。”
“额。”
旺财驾着马车就往皇城方向跑去。
到了西直门下车改换轿子。
再往前去，只能步行，由宦官领着前往工部。
来到工部，李山岚见到了一个熟人。
王传柱身穿一袭蓝色官服，头戴乌纱帽风风光光前来迎接李山岚。
“李大人，这里，这里。”
李山岚走了过去，说道：“传柱？你不是在煤镇吗？怎么也被招进了宫中？”
王传柱说道：“大人，陛下将所有人都召到了宫里，只要会一点手艺的，大多都封了小官。”
“不说了，大人快跟我来吧，陛下已经等不急了。”
李山岚刚迈入工部研发司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响声，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果不其然，大明第一部蒸汽机已经被秘密运送到了皇城之中，现在就在朱由检面前展示着自己无与伦比的魅力。
朱由检看着蒸汽机带动的磨盘缓缓转动，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李山岚走了过去他也没有发现，依旧定定看着那磨盘里缓缓流出的白浆。
这时，朱由检突然回过神来，看了李山岚一眼：“李爱卿来了，坐吧。”
朱由检抬手示意李山岚坐下说话。
李山岚也毫不客气，坐下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这茶还挺好喝，就是有些凉了。
朱由检看着那台蒸汽机说道：“李爱卿，你说这东西要是大量发展，今后大明会是整样的景象？”
李山岚想了想说道：“日不落。”
“日不落？”朱由检思忖片刻，说道：“何为日不落？”
“日不落。顾名思义，太阳永远不会落下，永远照亮大明国土。”
朱由检被这话震惊到了。他说：“爱卿也相信西洋学说？”
“……”放下茶杯，李山岚站了起来，说道：“陛下对此也有涉猎吗？”
朱由检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了，他转而说道：“这蒸汽机可真是个好东西。只需要将锅炉里面的水烧开，热气便会推动里面的扇叶带动磨盘。”
“若是大明早年便有此神奇之物，我大明如何会受那蛮夷之欺。”
李山岚发现了，这个朱由检确实是一个想要大明中兴的皇帝，不过他志大才疏终究是无法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