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宦官过不去了是吧
囚车是不能坐了，这一路下去，恐怕还没有到京城就得交代在路上了。
李山岚看了看后面那辆马车，虽说不是很精美，但想必坐在里面至少不是很颠簸。
黄得功看出了李山岚的想法，说道：“你要是呆不惯这囚车里，就去那辆马车里。”紧接着，他又补充道：“我会一直跟在你旁边看着，防止你逃跑。”
好啊，好啊。能快乐一会是一会，总比死要面子活受罪好。
李山岚二话不说上了那辆马车。
马车空间不大，不过里面席地铺了一张软榻，直接坐在地上就行。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车厢里，李山岚开始了逃跑计划。
眼下大明王朝还有十几年的好活，想要改变滚滚而来的历史车轮，李山岚自忖他这只小小的螳螂，做不到。
可这一年多的经历，李山岚对这个想法产生了动摇。因为天启朝在这个时空中发生了一丢丢改变，历史上天启朝共历时七年，而在他所处的这个时空中，天启朝比历史上的少了一年。
他这个蝴蝶不过是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而被大风吹起的却是大明两百多年的根基。
这时候的李山岚什么都不想要了，他只想回家，回到他那间合租的出租房。小是小了一些，可那里随便一件东西都是他花了不小代价才弄到手的。
比起这辆铺了软塌的马车，他更怀念自己攒了两年工资买的那辆和悦汽车。
呵呵。眼前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啊。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他这个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魂就穿越了过来，与这里格格不入。
不就是卖了一些火柴，搞了一些小发明吗。何至于此，不仅将煤矿给封了，还将他辛辛苦苦大半年来打下的基业全都给毁了。
毁灭吧，累了。
李山岚或许是真的累了，伏在马车里睡了一路，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身处异处。
闭了闭眼。李山岚不敢相信，他这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吗？
低下头，李山岚看了看双手。
额，这不是梦，他现在已经被关入了所谓的“天牢”之中。
不过，这天牢和他印象中的不大一样。
影视剧中的古代天牢不都应该是一排排木棍子围起来的吗。为什么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却是这样一番景象。
四下全是墙壁，且无处寻得出路。室内仅一床、一桌、两椅耳。
桌子中间点了一支蜡烛，四碟小菜，两荤两素，一壶小酒。
来到桌前坐下。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各色精美菜肴，李山岚毫无食欲。
捡起筷子夹了一个不知名的菜，看了看复将其放下。
所谓断头菜也不是这么好吃的，说不定吃完了人就当场嗝屁。
这时，李山岚正面石墙突然松动。
一名身穿黑色玄衣的青年男子从那打开的石道里走了过来。
李山岚赶忙站起，弯腰道：“臣，李山岚恭迎陛下。”
那人刚进入密室，还未看清面前此人便被怔住。
微微发愣片刻说道：“你何处知道，朕便是朕？”
李山岚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道：“在下来之前听闻陛下要亲自审问罪臣，想必前来的便是陛下了。”
朱由检脸上看不出喜怒，观其颜色，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稚子。与自己相比，朱由检可能还要小他几月。
李山岚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底气，声音硬朗道：“不知罪臣犯了何罪？竟引得陛下亲自审问？”
朱由检一时说不出话来，站着愣了半天。
“你……你欺君罔上，祸乱朝纲。这些难道不能将你抓拿问罪？”
欺君罔上？哈，他还真的有，不过这祸乱朝纲是什么意思？他这一年多来兢兢业业为大明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赴汤蹈火、克忠职守，虽说没有多大成就，更谈不上死而后己，可他真的没有做过什么祸乱朝纲的事情啊。
李山岚反驳道：“陛下。恕臣愚钝，若臣有做过什么祸乱朝纲的事情，还请陛下言明。”
朱由检双眼微眯，盯着面前男人看了一会儿。
忽的，皇帝掏出一盒火柴。
火柴点亮的瞬间，狭小的房间明亮了许多。
朱由检看着那燃烧的火柴棒喃喃道：“果真是三寸火棒亮万户。”
言闭，朱由检厉声道：“李山岚，你勾结阉党祸乱朝纲，私占大明矿产为己牟利，所牟利银两皆招兵买马研制新式火器，其心不轨，心向所大，其心必诛。”
果不其然，现在跟魏忠贤扯上关系的都没好处，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皇帝这么说，李山岚心如死灰。想要复盘是彻底没有了机会，看来只有等着上断头台了。
朱由检看着李山岚，突然甩下一柄弯刀。
弯刀落在石板地上发出“当啷”响声，随后石板门大开，朱由检就这么走了。
走了？确实走了。
捡起地上那把弯刀，放在烛火旁看了看。
李山岚被吓得直冒冷汗。
这弯刀他是见过的，之前差点就被这弯刀给断了后。没想到今天又见面了。
弯刀你好啊。弯刀再见。（拜拜，永远不见。）
皇帝的心意已经很明了了。
其中意思很简单。
你要不就自己割了给他当个伴伴，要不就用弯刀自我了结。
李山岚可不是吃这套的人。既然没有第三条路，那他就自己闯出这第三条路子出来。
第一天，桌子上的菜吃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山岚腹中微饿，从梦乡中醒来，桌子上满满当当又复之前。
四碟小菜，两荤两素。
来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换上的，菜肴入口温热，想必定是不久之前。
暗牢之中不见天日，只算得菜肴一共换了七八次。
这一天，李山岚假寐未睡。
忽觉石门大开，几声脚步缓缓传来。此时桌上已然焕然一新。
李山岚突然说道：“麻烦将尿桶换一下，谢谢。”
他不知道皇帝为何还要将他囚禁于此，反正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苟活一天是一天。
那些换菜的小太监听到床上那人说话，顿时一人手忙脚乱打碎一盏瓷碟。
瓷碟落地摔得七零八落，小太监跪伏在地，双手拾起碎裂的瓷片，说道：“李大人饶命，大人，小的不是故意的。”
李山岚摆摆手，说道：“都下去吧，别来烦我。”
这几天他算是摸清楚了门路。在这暗牢里，除了皇帝不给他面子以外，这里专门伺候他的人，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简直将他当成了这里的老大。
特么的，当太监头子的老大。这些人还真把他当成了宦官之首了？
石门关闭后。屋内依旧有人声传动。
李山岚说道：“还不走？”
“李先生还没有给朕一个准确的答复，朕，为何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