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沈宴禾,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
沈宴禾瞳孔微缩,白皙精致的小脸瞬间沉了下来,布满血丝的眼死死地盯着各个监控的视频窗,想要从中将那叫了沈淮的人找出来。
但那个人很精,躲在了监控拍摄不到的死角处,监控上只拍到了一截玫红色的衣角。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淮躲着医护人员朝死角走过去,再走出来的时候,手上就已经拿了一朵血红的玫瑰花。
再到他拿着花的这短短的几分钟内,沈淮身体抽搐倒下,医护人员飞奔过来将他带回去进行急救的混乱画面。
沈宴禾闭了闭眼,握着鼠标的手猛然收紧,用力的指骨都在泛着青白之色,心中怒意与戾气翻涌。
监控拍摄不到给沈淮花的人是谁,只能等沈淮手术苏醒后,她亲自问一问。
待她问清楚谁要害沈淮,她绝对会让那人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沈宴禾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内心,和保安道谢后,便快步折返回了手术室外等着。
沈淮现在还在手术台上生死不知,她必须要陪着他渡过这一个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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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傅言鹤来的时候,就看到沈宴禾正靠着墙壁蹲着,嫩生生的双手环抱住膝盖,素来红润的小脸上没有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那双方才还带着笑的澄澈猫瞳更是失去了笑容和光泽,正呆呆地看向手术室的方向。
好似一只被狠狠伤害了的小奶猫,正躲在角落里小心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呜咽着想要人安慰。
男人的眼神陡然暗了下来,抬起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自己转动着轮椅来到了沈宴禾身边。
沈宴禾发涩的眼瞳稍稍转动了下,缓缓转过头来望着他。
眼前的男人坐在轮椅上,扣到最后一颗的白色衬衫被解开了几颗,放置在轮椅扶手的手腕,袖子也被挽起,露出了苍白的小臂,极黑的眸正微微垂着,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
沈宴禾眨了眨眼,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面上带了几分歉意,哑着声音开口道:“对不起傅先生,今晚恐怕不能给你施针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今晚留在医院里照看沈淮。”
傅言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沈宴禾蹲得久了,腿本来就有点麻,被他冷不丁地那么一拽,整个人朝着他的怀里扑了过去,再度坐在了他紧实的大腿上。
傅言鹤熟练地将她抱在怀里,在沈宴禾反应过来挣扎时,清清冷冷犹如碎玉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和你还是夫妻关系,我是你的另一半。”
他微凉的大手扣在了她的腰上。
手下的腰肢柔软,手感极好。
他喉头滚动了下,张了张嘴,冷冷道:“这世界上没有小舅子生命垂危,姐夫却先回家去休息的道理。”
沈宴禾推搡的动作微微一顿,有些错愕的抬头看他。
傅言鹤也正好低着头与她对视,没多少血色的薄唇微动:“还有,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
“沈淮还没死,不要露出那一副他已经快死了的表情。”
沈宴禾:“……”
她表情复杂。
她什么时候装可怜了?
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傅言鹤这几句话,倒是让她沉闷的心绪好了不少,压在心头上的大石头也被挪开了几分。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啪的一下关上。
沈宴禾眸光微亮,想都没想,动作矫捷地从傅言鹤怀中跳了出来,快步朝着打开的手术室走了过去。
傅言鹤怀中一空,眼神复杂难辨的落在了沈宴禾的背影上。
回想起她方才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平时柔弱的模样。
以及初次见面,他掐她脖子时她干脆利落的摁他麻筋的那一幕。
傅言鹤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落在她身影上的视线带了几分深沉审视。
会是她吗?
沈宴禾没有察觉,她正急切地看着手术室门口,医生疲惫地从里面走出,看到沈宴禾时露出了一个笑:“沈小姐别担心,手术很成功,沈淮已经从特殊通道送回病房了。”
“这得多亏了之前ern生物实验室给他注射的药剂,要不然,这一回沈淮可就凶多吉少了。”
“谢谢,谢谢医生。”沈宴禾心中大石头瞬间落地,眼眶微红的感谢道。
“这是我的职责,不过这段时间内,沈淮是不能再接触外界了,外界的任何细菌落在沈淮身上,都是致命的,要是他再发病一次,我也不能保证还能不能救活他。”
毕竟沈淮的病情特殊,就连空气中的细菌,都有可能会致他死亡。
沈宴禾认真地记录下来了一些注意事项,才和医生分别,跟着傅言鹤前往沈淮的病房。
沈淮的病房依旧是上次来的那一间特制的隔离玻璃房。
“傅先生,我进去就好了,您在外面等我。”沈宴禾一边穿着防护衣,一边对着傅言鹤道。
傅言鹤微微颔首,准了。
换好了防护衣,沈宴禾又在护士的帮助下进行了全面的消杀,才推开门进入病房内,隔着玻璃看着躺在床上,戴上氧气罩的小少年。
小小少年双目紧闭,肌肤苍白,身形瘦削,呼吸微弱。
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仿若已经没有了呼吸。
沈宴禾的情绪原本还绷得住,可在看到沈淮孤孤单单的隔着玻璃躺在病床上,她连抱一抱,牵一牵他的手都做不到的时候,瞬间就绷不住了。
她双目通红,轻轻抽着气,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努力地憋着即将要涌出喉头的哭声,最终还是忍不住溢出了几分哽咽。
沈宴禾踉跄着朝前走了两步,将手轻轻放在玻璃上,泪眼朦胧地隔空抚摸着病床上那少年苍白的面容。
她的弟弟,和她相依为命的弟弟。
发病后她连抱他一抱都无法做到。
门外,傅言鹤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压抑的抽泣声,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泛着细小的疼。
他没将这感觉放在心上,只是看着眼前紧闭的病房门,无声地叹息,抬起手轻轻敲了敲,声线清冷:“沈宴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