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封信
沈嘉柯:“音姐,音姐!”
沈嘉柯:“音女神!”
孟南音:“……”
总有人要来撞枪口。
沈嘉柯:“音女神,你的兔子手绳掉了!”
孟南音:“!”
兔子吊坠手绳……
什么东西掉了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孟南音很快弯腰看向地板,果然看见不远处静静地躺着一根红绳手链。
她着急地俯下身,刚伸出手,却有一只脚不偏不倚地踩在了上面。
孟南音:“让开。”
脚的主人没动。
孟南音:“让开!”
楼珈宁:“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踩到的……”
在她抬脚的瞬间,孟南音不顾手绳被踩脏了,迅速捡起来在校服上擦了擦。
可惜,玉兔抱月的兔尾巴还是被踩歪了一点。
她眼睛一红。
楼珈宁:“南音,对不起,我——我赔你新的手绳吧!”
孟南音:“你赔不起。”
老赵:“好了,别吵了。楼珈宁,快回座位。”
楼珈宁:“可是——”
她犹豫地看向孟南音。
孟南音:“没事,没坏。”
楼珈宁:“那好吧。明天我请你喝奶茶赔罪。”
孟南音:“不用了。”
孟南音知道楼珈宁不是故意踩到的,所以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不过她心里的某一处还是忍不住被牵扯得微疼。
那件事情过去整整两年了,她始终忘不了。
下课后。
孟南音一个人走在教学楼后面的小路上,手里摩挲着红绳。兔子微微歪斜的尾巴有些硌手,这样反而能让她感觉到心跳的存在。
活着才能感觉到痛。
沈嘉柯:“就知道你在这里。”
路灯下,少年身上的吊儿郎当退得一干二净,白净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认真神色。
沈嘉柯:“佳佳都走了两年了,你还戴着它。”
沈嘉柯:“谢谢你,一直记得佳佳。”
人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被遗忘。
孟南音:“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
孟南音:“佳佳不能白死。”
沈嘉柯:“可如果当年那件事情真的只是意外呢?你准备怎么办?”
孟南音:“那——我就把兔子手绳还给佳佳。”
她们当初说好的,姐妹绳,戴上就是一辈子。
可佳佳的一辈子那么短,短到花期都来不及绽放。
孟南音:“粉园里一定有我们想要的线索。”
沈嘉柯:“音音去哪儿我去哪儿,嘻嘻。”
他又恢复了那副贱兮兮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空气中传来一阵极淡的中药味,不难闻,但很突兀。
他们不用看也知道陆星湛就在附近。
沈嘉柯:“小星星,你是不是来找我的?”
陆星湛直接忽视了他,看向孟南音:“小师姐——”
孟南音:“我说了不要叫我小师姐。”
陆星湛:“好的,小师姐。”
孟南音:“……”
她要被气死了。
孟南音:“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沈嘉柯:“音姐,你是女神,你要斯文点儿。”
孟南音:“……”
陆星湛:“杨姨打电话给你你没接,打到我这里来了。”
陆星湛:“秋家出事了。”
陆星湛:“小黑……死了。”
孟南音和陆星湛都是八岁来到秋家,一晃已经八年过去了。
他们一起在秋家度过了快乐的童年,对秋家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形容的。所以乍一听到秋家出事了,孟南音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秋家距离学校很近,二人很快赶了回去。
秋家。
整个宅子灯光昏暗,唯有一楼大厅亮如白昼。
杨姨瑟瑟发抖地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脸色苍白。
孟南音:“杨姨,你还好吗?”
陆星湛:“我去厨房倒杯水。”
他刻意忽视客厅白色地砖上鲜艳的红色。
厨房的灯却打不开了,借着客厅透进来的光,他才顺利地倒了两杯温水出来。
陆星湛:“杨姨,喝杯水暖一下。”
陆星湛:“小师姐,外面冷,暖暖胃。”
孟南音目不斜视地接过水杯。
杨姨的手冰凉得不像话,可见完全被吓坏了。
等喝了几口温水,杨姨脸上的血色才回来了些许。
杨姨:“音音,我们要不要报警?”
秋山:“不必。”
孟南音的叔公秋山从二楼走下来。
秋山:“杨姨,你先回去休息。”
杨姨:“是,老爷。”
孟南音:“叔公。”
陆星湛:“秋伯伯。”
秋山:“都怪杨姨多事,怎么把你们叫回来了?家里的事我来解决就好,你们快回去上课吧。”
孟南音:“可是——”
客厅里一片狼藉,鲜红的血迹洒在瓷白的地上,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小黑被烧焦的尸体就躺在一摊血泊中,四肢呈现出诡异的姿势。
秋山:“相信叔公。你们乖乖回去上课,好吗?”
孟南音还想说什么,却被陆星湛扯住校服袖子。
陆星湛:“秋伯伯,那我和小师姐先回学校了。”
秋山点点头。
早在杨姨进秋家的十分钟前,秋山就已经看到这一切了。
他这天难得早早就处理完了公事,想着回家吃顿晚饭。哪知刚走到雕花铁门那里,就觉得秋家不似平常,安静得过分。
他一步一步走向院子里,也不见小黑。
小黑是他从小养到大的,极其亲近他,平时只要他一踏进这个家,小黑就会出来迎接,围着他脚下撒娇,喵呜叫着。
这天晚上却静悄悄的。
就连猫舍里也空荡荡的。
等他进到客厅,才发现早已断了气的小黑。
以及用猫血写成的四个大字——血债血偿。
他拿起桌上的抹布扔在血字上,脚下一用力,便再也看不出原来的字样。
可那四个字仿佛在他的脑海里生了根。
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慢慢儿地走向二楼,想看看始作俑者是不是还在别墅中。
接下来就是传来杨姨的一声尖叫,杨姨打电话叫人的时候他都来不及阻止。
好在,他事先擦掉了那四个字,否则该怎么向孩子们解释。
秋山:“看样子该来的总是躲不掉。”
他看着孟南音二人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秋家老宅门口。
孟南音:“你拽我干什么?!放手!”
陆星湛:“秋伯伯明显不想让我们留在那里。”
孟南音:“那又怎么样?”
陆星湛:“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
孟南音:“我们家的事不要你管!放手!”
孟南音:“还有,我最后再说一遍,不要再叫我小师姐!”
沈嘉柯:“你们怎么出来了?”
孟南音:“你怎么在这儿?”
沈嘉柯:“我担心你们,想着我一起来能有个照应。”
孟南音:“没事。我们回学校吧。等下叔公看到你又要啰唆了。”
沈嘉柯:“音姐,你说我一大好青年,秋伯伯怎么那么不待见我?”
沈嘉柯:“他是不是怕我把你拐走当媳妇呀?哈哈哈。”
他话刚说完,就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看了过来。
沈嘉柯:“……”
沈嘉柯:“当我没说。”
小黑死亡事件对秋家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白色的地板经过水的清洗重新恢复无暇。
只是某天放学回家,一楼的地板全部被换成了木色的。
沈嘉柯在微信上不厌其烦地骚扰着孟南音。
沈嘉柯:“小星星怎么又请假了?”
沈嘉柯:“他没事吧?我看他最近脸色不太好。”
孟南音:“他死了。”
沈嘉柯:“啊?”
沈嘉柯:“小星星,你死得好惨啊!你怎么忍心抛下爸爸一走了之?你死了爸爸可怎么办呀?!白发人送黑发人太苦了,爸爸不活了!”
沈嘉柯:“小星星,你放心,明年清明节爸爸一定给你烧几个亿,让你在地下买房买车娶媳妇。”
孟南音:“……”
陆星湛又消失了。
不在学校,也不在秋家。
八年了,他每个月都要失踪几天,不知道到底在搞什么。
孟南音越想越烦躁,连消息都不想回。
沈嘉柯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沈嘉柯:“音姐,你人呢?”
沈嘉柯:“天哪,音姐,你该不会是跟小星星一起殉情了吧?!”
孟南音:“……”
她发誓下个星期一就撕烂沈嘉柯的嘴。
彼时外面阳光明媚,是深秋里难得的晴天。
门铃时在这时响了起来。
孟南音走到雕花大门处,是快递小哥。
快递小哥:“请问是孟孟吗?”
孟孟……孟南音心头一跳。
孟南音:“是我。”
快递小哥:“这里有你的快递,请签收一下。”
孟南音:“好的,谢谢你。”
快递小哥走后,孟南音拆开快递。
文件袋里放着一封薄薄的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第二封了。
他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