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安慰
霍府大院内。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好听空灵的声音即便是带上了责问的意味也不会缺少半分的美。
霍天明一边揉着耳朵，一边看向旁边虽然矮他一头的四姐霍甜甜。
“我……我只是想请他们进来坐一下喝杯茶而已”
霍甜甜：“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好奇百晓堂中的人是怎么样的”
霍天明尴尬一笑，扭一扭鼻子。
“瞒不过四姐……嘻嘻”也只有少年郎会这样做，不然也不会在书院的宋玉来的时候他第一冲上去试一下。
“就怕你到时候没有命看”霍甜甜冷冷地说了一句。
霍天明闻言摸了摸鼻尖，空气中有些许的尴尬，他不知道怎么去回应吃了火药桶的四姐。
霍甜甜有些恨铁不成钢般的说道：
“大哥说他想吃葫芦城的糖葫芦了，去帮他买一些”
霍天明应声和道：“好”
显然平时也应该被四姐当做跑腿习惯了。
霍天明高兴的是又可以出去看有趣的事情了，告别霍甜甜之后便转身欲走。
霍甜甜却叫住了他。
“等一下，你身上好一些了没，以后记得别那么鲁莽知道吗，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后总有我和你哥哥们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到时候你要自己照顾自己知道吗？”霍甜甜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整理衣领的间隙，霍甜甜说了一声：记得去葫芦城的那一家，顺便让你出去外面玩。
霍天明看着他四姐，不知为何，四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有一些不舍。
也或许是他看错了。
“好，我知道了，四姐”
这一次没有人阻止他走出了霍家。
世间中很多事情都是物物交换，我想要保全你，那我便不能见你。
院外。
霍天明出门的时候哼着歌儿走出去，走的时候又看了几眼屹立庄严的百晓堂众人。
【跟要上战场似的】霍天明心想。
随即离着他们而走，三步做两步。
霍家大院内。
“三妹，这件事能成吗？”霍家老三霍云长从院内一暗角走出。
霍甜甜道了一声：三哥
霍云长点头，不过脸上并没有往日的温醇笑意，转而是一脸的凝重。
霍甜甜呼出了一口气，美眸中也不减其凝重。
“四哥，甜甜认为，一定能够成功，好歹也是大哥求来的一次机会”
霍云长看着眼前的这个大姑娘，感到有些抱歉。
霍甜甜是何等的冰雪聪明，自然知道自家四哥在想什么。
霍甜甜摇摇头，“机会给五弟就好”
霍云长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那边要开始了，走吧，四妹”
“好”
“对了，三哥，你有没有后悔没有亲自送五弟，三哥你平日里最关心的就是五弟了”
木叶迎风而动，齐齐作响，院墙下明暗交替，梳影斑驳。
“后悔倒是没有，但我依旧想要亲自送一送”霍云长说的话很小声，但今日的霍府是出奇的安静，一人说，一人听。
“也好，天明他知道的越少，看的越少，越好”
快到内院的时候，两人都无了言，一起并肩走着。
方舟依旧航行在海上，随之眼前的大城景象越来越清晰，剑尘想着可能不过几个时辰便可以下船了。
剑尘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上，任由海风吹拂，平时束起的长发也随之摇摆，不难看出，拥有这么摇摆头发的主人心中有些许的凌乱。
“掌教大人，为什么呢？”两枚愁眼下，薄唇微微呢喃。
他记忆中的掌教大人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所以，本来……本来应该自家的掌教大人是要站在书院这一边的，更不会说会有向着临溪师兄动手的这种举动的，为什么……为什么？
四先生通过生命阵将书院山下竹子湾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只是在后来他们向着山下去寻找剑通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五先生说可能跟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有关，能够轻易顶着韩先生布下的阵法和硬顶着桃花剑神陈南风将人带走……
“面具人，掌教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思绪无人可解也无人可诉的剑尘想要借助海风来令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
“不，不行，我要向他们请罪，我为剑阁大弟子，师尊犯错，我当有过”
剑尘这么想着，转身避开了海风，正欲向着甲板另一处走去，像是决定了什么事情。
在这时，有一阵潮浪撞在了方舟上，平时平稳如地的甲板上也剧烈摇晃起来，剑尘因为剑通的事情心绪原本就有些不稳，所以以至于在这样的大潮拍打之中竟然站不住脚了。
快要倒在甲板上之时，他并没有什么防备之意，想着摔倒还能让自己能够冷静一些，所以脸朝下。
“你不怕破相啊？”林挽风的声音突兀的出现。
剑尘感觉到忽而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想要将他拉起。
剑尘被拉了起来，冰冷的浪潮将他的面具打破，露出的是充满了潮水的表情，使得认识剑尘的人也意识到原来剑尘也有这样的表情。
拉着他的人是林挽风，他甚至于不需要去看着这双手的主人的脸，只是听他声音，只是感觉到了那只手，那是在四先生教导他们的那个白峡中，他无数次见过的执剑的手，孔武有力，有刻意与他争锋相对的手。
“为什么要拉我？”
剑尘大声地喊了出来，因为他可以想象到在他头上的林挽风的脸上的表情如何，猜测一个经常笑的人的表情很难吗？其实很难。
“让我清醒一下不好吗？”剑尘发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语音有些发颤，也不想第一声时那么有力。
那只手再次用力，使得剑尘能看见林挽风的脸。
并没有剑尘想象中的带有讽刺，嘲笑，他从林挽风的眉眼中看到了同情和一抹深藏眼底的悲伤。
“师傅也告诉我了，想必没那么好受吧，不知为什么平时很讨厌你这家伙，现在居然想要来安慰一下你？”语音中并没有平时的轻快。
仿佛两个人从此刻开始，才看到了彼此。
笑容或许是为了掩饰悲伤而存在的，只要我笑的足够大声，便看不出心中的悲痛。
剑尘瞪大了眼睛凝视着他，“安慰？”
剑尘的模样仿佛是第一次听见过这个词一样，极为的陌生。
林挽风松开他，并在他身边缓缓坐下，向后倒并靠在了甲板上，双眼望向天空，好像整个人的力气都已经被甲板所吸走。
“因为有一个也曾经历过一些令人不满意的事情”林挽风知道他现在急需的是一句安慰。
“这个人是杨小五？”
林挽风也看着他，凝视他的眼睛。
“不，那个人是我，如果你想听我的故事，那你也躺下来吧，我现在不想再用什么力气了”
剑尘照着他的话与他相反的躺了下来，头对着脚，脚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