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殿上我有一壶酒
忽然李贺想到了自己在进入城之时,自己鬼使神差般地听着一个老汉在讲述着一些王公贵族的秘闻,后来自己竟然听着听着听入迷了,等到其他人都走的时候,他竟然向着李贺说他能够教李贺一些能够治国定邦的秘策,所以在城门中李贺向着他看起来不是很高的身形做了一拜。
这一拜,很长,仿佛等待了很久。
李贺不知道的是,在那个黑夜中,在他弯下自己的腰躬时,北方的天边中好像出现了一些幻像,有一条金色的橙鲤悄悄越过了龙门,那时北方的人只觉得天上亮的很,连带着生活上的劳累也减轻了许多。
紫禁会文说了一句于此处无关紧要的话,说话的时候看向了李贺的这边。
“你们,是这这一年来的各州的举荐人选?”
上朝的官员不多,但是衣袍都是分明的,就像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位白头发的垂暮老人是紫衣卿相一般,往下的官袍子也越发的青色,青色的寓意是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
到了李贺这边,八州上的八个人都是一袭青衣,青衣少年怒马,这与官场之中所呈现的“老化”风气形成了一种对比,就好像是他们站在他们的坟头看着自己的将来。
这时候一位吏部的官员上前答道:“回禀天子,他们正是今年的州选人”
天子点点头。
“你们刚才也听到了不少关于北线的情况,不知你们可有什么计策”
李贺只觉得冥冥中有一种力量正在推动着他,李贺觉得自己的抱负并不只是在这几个寺之中徘徊打转,虽然不知道为何会莫名其妙地当上州选人,但李贺从小中便喜欢作诗,他从小的时候便写出来一首: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李贺当然也知道伴君如伴虎这一说,但自己既然有能够解决问题的能力,为何不敢发声?这么想着,随即李贺上前走出一步。
“天子,下官有一计”
紫禁会文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嘴中有一抹微笑挂起,看向走上前来的李贺。
李贺每走一步,身上的衣袍就湿了几分。
因为越过那些站在台下的臣子而到天子的身边意味着危险。
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
黄中文与其他的六人看着李贺前去的身影,其中黄中文的眼神中带有着喜悦,其他人或是幽怨、或是嫉妒、或是眼底中都有自己都不察觉的黑暗一闪而过。
李贺来到台前,双腿弯曲,跪在地上,一双墨色的眸子看向天子,身体忍不住地颤抖,说道:看见天子圣威,故下官身体不能自己,臣斗胆向天子借一壶酒。
紫禁会文看着这个年轻人笑了笑,眼神中更多有一种赞叹。
“来人,给他酒”
随即有人将酒拿来,李贺看到酒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地往嘴里灌,连从嘴角里流出的酒液也不管不顾。
天子往后走,在台阶上坐了下来,默默地看向他,好想是想起了什么。
那年,他也和他一样第一次喝酒,第一次任由着酒液流出。
紫禁会文龙袍下的手摸着台阶上所披着的红布,轻轻地说。
“今年云州的红布还不错”
“芳草落花如锦地,二十长游醉乡里”李贺将手中的酒瓶放下,脸上爬起了丝丝的红晕,酒一下肚,心中的郁闷一下就如倒出的美浆一样,倾泻而出。
紫禁会文脸上笑意不减,丝毫没有不耐烦:“哦,看来是酝酿好了”
天子从台阶中站起,拍拍手。
李贺双手作揖:“多谢天子恩赐”
天子:“朕可是洗耳恭听了”
李贺:“边境受犯,若是拒之不理,则我大国威严受损,所以这一战在所难免,这一战我军也需要必胜来正我国威,可是若是夹于西华和南国中间,则难免会落入一种进退维谷的局面,所以对此来说中部的紫威军便不可被调动”
天子问道:“哦,我朝紫威军,连抽调也不可用?”
李贺答道:“紫威军不可动,我朝只需要大将军带着一队亲兵步卒前往即可,镇北军部无需动手,只是需要将自己军队向北压进二十里,稳稳停在那一条锋线上”
天子脸色有点变化:“一队步卒况且镇北军不用动手?为何,难道那山
洞里的人就依靠一支步卒便可行了?”
何发疆冷哼了一声:“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李贺这时候酒意上来了,没有去搭理礼部尚书的嘲笑:“如遇险境,方用奇兵”
天子:“哦?这是什么说法”
李贺:“敢问天子现在是何季节”
天子没有计较他的失利而打趣道:冬至刚过,你不会想要跟朕说冬季狼群需要冬眠吧。
李贺摇头说道:“臣并非这样想,只是不知天子有无听过双月天”
天子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国师:“国师可听过?”
国师许轻舟:“老臣倒是听一位好友说过,这双月天是在寒月之时,那时海水起,空中双月现,人间异象出,届时打开的便是生死地的通道”
天子:“那为何朕没有看见天上出现过双月?”
国师:“这双月天几百年来难得一遇,平常没有见到实属正常”
接着天子转头问道:“那你说的是奇兵是”
李贺:“回天子,下官指的是阴兵,双月天,阴兵现,人间百难消”
天子:“什么叫做百难消”
李贺:“那时,有个人如果能在双月天开始的时候进入其中,并且成功和阴兵达成契约,便可以号令阴兵,我想阴兵之力,可解北难。”
“下臣有一法,可假借阴兵之力,虽然只有一天时间,不过粉碎北地出现的鬼修术士,还两地百姓一片安宁也是足够了,只需要雷将军带着自己的亲兵卫以及李贺,便足够”
大殿中回荡着这名二十岁年轻人的话语,使人听起来异想天开,人们总喜欢对自己不了解的方面评头论足。
就像是修士是一个世界,可是普通人又是另外一种世界,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毕竟天塌下来不需要他们这些普通人顶着,修士也有修士的忧愁,受天道的气运赐福,故而天将崩,他们便是首当其冲。
可总有一些人是在这两种世界的缝隙中,他们是作为普通人存在,想要在天崩之时,去行那种补天之举!
这种人可敬却不可学。
书院,听雨楼。
杨小五坐在庭中的一张石桌前看着天空中的云层,飘过来和飘过去。
如同他自己的心,心中慌乱,摇摆不定。
杨小五看着石桌上昨天师兄拿给他的那本书,缓缓出了神。
自己的父亲是紫禁王朝的一品武将,九品枪仙,为何自己在问奶奶我的父亲是谁时,母亲是谁时,奶奶都是说不知道,难道一个拥有如此殊荣的儿子不是应该自豪吗?或许是奶奶不知道,也许她也知道,只是她不说罢了,或许她觉得自己的孙子也不能变成跟自己的儿子一样,年纪轻轻地就白发人送黑发人。
以前他只是想要握紧拳头去守护自己的至爱亲朋,如今少年的心境变化了一些,他更想要去探明一个真相,他的父亲是为什么而死,母亲又是谁?
杨小五闭上了眼睛,牙齿暗咬,看的出来很是用力。
“这上面是一个兵器谱”莫听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杨小五听到师兄的声音立即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并不是很乱的衣襟,而后说道:“师兄好”
莫听雨笑着说:“好,以后不用如此拘束,只是我不知道小五你想看什么书,但是我感觉兵器应该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少年想看的,所以就顺手拿了一本”
杨小五:“多谢师兄”
莫听雨:“不必客气,师弟你喜欢就好”
见杨小五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莫听雨还以为是这本书并不是很符合师弟的胃口,于是补充道:
“其实这本书是老师他观想而作”
杨小五又听见了一种自己不知道的话语,秉着不懂要问的原则。
“师兄,观想是什么?”
莫听雨:“所谓观想是一种自己对于所观之物的一种理解,并将那种理解写之于纸上,听闻北方之中便有一位画师,以天地为观想,将自己所看的大河山川之景放在了画布中”
杨小五表示自己有被惊讶道:“那那位画师是何等修为,比之我们老师又如何?”
莫听雨笑着摸了摸杨小五的头,“咱老师自然是天下第一,开宗一圣,那位画师虽然实力也有,但是你只需要记住你是夫子的弟子,你便无需惧怕”
杨小五点点头。
杨小五觉得自己左右的心也都放不下,索性就问出自己想问的那个问题:“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修炼?”
莫听雨:“不急,等你看完这一本书之后,我再来教你”
杨小五听到这一句话,口中微微呢喃:“可是我已经输别人很多了”
莫听雨听后说道:“你不会发现自己会有多强大,直到有一天你发现你身边的支点都倒下了,而你还没有倒下。那么没有人能打败你,除了你自己,所以,有时候我们要闭上自己的眼睛,捂上自己的耳朵,不再去看让自己烦心的事情和熙熙攘攘的声音,后来居上才是夫子弟子该做的事情。”
“所以好好静下心来看完这本书,便是你自己的第一次修行,很多人都在等着你”
杨小五似懂非懂的看着师兄,只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