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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第二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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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晓时, 梅园里头掌起了灯,春花还未醒,季晚疏就已起了。

    亭子里的长案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折子, 季晚疏用冷水洗了脸, 又喝了两杯浓茶提精神, 满面倦容地坐在案前,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不能忽视的低气压。

    弟子们都远远地站着, 埋头忙活着手里的事,只有陆怀薇敢待在季晚疏跟前有说有笑。她将折子规整一番,分门别类地摆好,再一一向季晚疏说明道:“这一摞是各大州城开春后的支出,这一摞是各地商铺开春后的收益, 你手边这些是城里百姓和宫中亡故弟子们所花费的抚恤金, 我手里这个是重建明光殿的预算。咱们今日不管别的,就先把账理好, 虽说弟子们都已算过了,但你还是都得过过目, 看看有无纰漏才行。”

    季晚疏眼花缭乱,不知该从哪个下手才好, 抬头间见得弟子们神态恭敬,个个都把动作放得极为小心, 仿佛生怕惊扰了谁似的。季晚疏不由皱了皱眉,问道:“怎么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是谁训他们了?”

    陆怀薇瞟了弟子们一眼,笑了笑说:“可不是谁训他们了,不都是怕了你么?”

    “我?”季晚疏不解,“我也没骂谁, 怕我干什么?”

    “宫里就没几个不怕你的,”陆怀薇道,“说别人之前不妨先看看自己,出门前没照镜子罢?脸可臭了。”

    季晚疏噤声片刻,摸了摸脸,垂头看着茶杯里的自己,说:“有么?”

    “有的,”陆怀薇说,“活像谁欠了你钱一般,若非我是了解你的性子,否则也得怀疑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了。”

    自从谢宜君死后,季晚疏就顺理成章地接手了掌门人的一切事宜,她这段日子以来每天起早贪黑,忙得饭没时间吃,人也休息不好。她原就不是像陆怀薇那样时刻都带着笑意的人,加上忙起来只顾着闷头做事,不苟言笑,就使得人看起来更加严肃了,很有些冷冰冰的,叫弟子们比之从前还要畏惧她不少。

    “真是冤枉我了,”季晚疏叹了口气,挑了个折子开始拨算盘,“我只是没睡好而已,事情又多又杂,忙都忙不过来,又哪来的心思去照顾旁人的感受?我总不能见了谁都咧着嘴笑罢,岂非更叫人莫名其妙?”

    陆怀薇想象了一下那画面,乐道:“这倒是,你一贯都是宫里出了名的冷面阎王,突然逢人就笑,可别把弟子们给吓着。”

    季晚疏匀了她一个冷淡的眼神,片刻后又不是滋味道:“以前总看掌门忙这忙那,也不知道她是在忙些什么,我还一度觉得她只是在瞎忙,如今自己做起事来才晓得,这宫里的事情也太多了,根本就没有瞎忙的说法。”

    陆怀薇叹道:“谁说不是呢,先不提别的,掌门在位多年,的确是尽心尽责,挑不出一点错,如今她人不在了,这些担子都落在了师姐身上,你要将她的好都学来,年前掌门不是带过你一阵子吗?我看你这段时日也算得心应手,不至于太过手忙脚乱,慢慢来就好了,还有我在边上帮着你不是?再说温师叔不也常来搭把手么,你把心态放好些,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做任何事只要保持耐心,不急不躁,那就算是事半功倍了。”

    季晚疏从前性子火爆,做什么都雷厉风行的,经过这许多事以后,她也渐渐沉稳了心性,比过去要稳重了许多。但一个人的行事风格终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全然改变的。季晚疏深知自己任重而道远,是以近来也在努力调整和克制自己,尽量做到任劳任怨,不像以往那般坐上一会儿就烦乱得要撂挑子。她这般以身作则,树立了榜样,宫中的弟子们也算有了个主心骨,风气也就日渐归于平静,不再那么人心惶惶了。

    有陆怀薇作陪,这一干账目也都清算得快,不到晌午两人就将折子都批了红。季晚疏累得腰酸背痛,叫上几名弟子在练武场打了小半个时辰,活动了一番筋骨之后才觉身子舒坦了些。她回到独院里时,温朝雨还在房里熟睡,日光把里头照得很亮堂,有些晃眼,季晚疏拉了帘子,坐在榻边看了温朝雨一会儿,示意前来送饭的弟子们不要闹出动静,等人都走后,她才行去书房继续处理公务,没把温朝雨叫起来。

    也许是最近实在太累了,季晚疏没看多久便趴在案上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时,窗外日头已经斜向一侧,温朝雨不知何时来了书房,就坐在她身边捧着本书卷看,嘴里还叼着个吃了一半的青枣。

    季晚疏立即坐起身来,只觉头昏脑涨,饥肠辘辘,温朝雨笑看她一眼,说:“呦,大忙人醒了?”

    “你什么时候起的?”季晚疏揉着额角,靠在椅背上眉头深锁。

    “有一会儿了,”温朝雨扶着她站起来,说,“原想抱你去床上睡,但我缺了只胳膊不方便,试了一下实在抱不动你,又不忍心把你吵醒。我饿得快断气了,先吃饭罢,吃完再补一觉。”

    季晚疏说:“没得补,下午还有很多事得做,睡不成。”

    温朝雨唤来随侍弟子将饭菜热了一遍,倒了杯酒递给季晚疏,说:“事情哪有做得完的,循序渐进么,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谁都能睡懒觉,唯独我不行,”季晚疏把酒杯推回去,“酒也不能喝,我酒量不好。”

    桌子那么大,两个人却非得挤在一处,温朝雨断了右手后就成了个左撇子,她又爱坐在季晚疏右侧,每每吃饭时两人的筷子就得打架。季晚疏夹了菜,还没吃进嘴里,温朝雨就给她一撞,洒的满桌都是。数次这般,季晚疏不仅不动气,也不叫温朝雨换到左侧坐下,反倒十分有耐心,等温朝雨夹了菜,她才会把手伸出去,但夹来的菜却不是给了自己,而是放在了温朝雨的碗里。

    昨日季晚疏看折子看到半夜,温朝雨也陪她到半夜,今日天还未亮季晚疏就起了,温朝雨倒是一觉睡到大中午,睡了个饱。她瞧着季晚疏耷拉着眼皮,一副精神不济又强撑着不睡过去的样子,心里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温朝雨说:“倒是没怎么见你喝过酒,能喝多少?”

    季晚疏扒拉着饭菜,明明很饿,却又食欲不振,她想了想,说:“不知道,没认真喝过。”

    温朝雨笑了:“酒还有认真喝的?我这酒不醉人,喝了反而神清气爽,做什么都来劲儿,尝尝?”

    季晚疏很听话,将那杯酒饮了,温朝雨眼睁睁地看着她脸上飞上两团红晕,不由大笑道:“有趣,你竟喝不得酒,我从前倒是不知,再来再来。”

    “明知我喝不得还要劝,”季晚疏本就困得厉害,喝了酒就更是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起来,“不喝了,我下午还有正事要办,不能误事。”

    “怕什么,”温朝雨不以为意,“这宫里头的人没都死绝了罢?凡事亲力亲为没什么不好,但也没那必要,你日后要当掌门,就得学着御下有方,哪些事自己做,哪些事交给旁人去做,这都是学问,你急又有什么用?”

    季晚疏说:“这我当然知道,但做人做事都得脚踏实地,万事开头难,但往往开头才是最能积攒经验的时候,我此刻也不是不能偷懒,但那于我无益,能自己做的就还是得自己做,如此日复一日,熟能生巧,将来才知事情轻重缓急,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这我也知道,”温朝雨瞧着她,“但你近段日子每天连两个时辰都睡不上,再这么熬下去,身体垮了怎么办?”

    季晚疏说:“那也没办法,先熬着罢,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温朝雨看了看她,忽而起身道:“你接着吃,我去去就来。”

    季晚疏目露疑惑,温朝雨给了她一个笑,随后推门行了出去,等季晚疏吃完了饭,温朝雨又回来了,云淡风轻道:“我问过陆怀薇了,下午的事也不是非得你亲自出马才行,我让她带着白灵去做,你稍后哪儿都不必去,就在房里给我好好睡一场。”

    季晚疏顿了顿,犹豫道:“她们俩也累着呢,一点不比我轻松,怎么能把事情都推给她们?”

    “你都累成这样了,我看不过去,”温朝雨拉着季晚疏的手,按着她在榻上坐下,“放心,有什么事我会盯着,再说还有满江雪在,你安安心心睡个好觉,别管旁的了。”

    季晚疏长长吐了口气,也未再坚持,温朝雨替她宽了衣,季晚疏便全身脱力般地仰首倒去了被子里,温朝雨俯身凑近她,闻到她身上的酒气。

    这人分明没喝多少,吐息之间的酒气却是大得很,温朝雨鲜少见到季晚疏这般微醺的模样,便盯着她多看了一会儿,少顷过去又在季晚疏唇上轻轻吻了吻,待她直起身来要离开时,季晚疏却又伸手把她拽了回去,将温朝雨塞进了自己怀里。

    “别走,”季晚疏声音轻浅,闭着眼睛道,“你要去哪儿?”

    温朝雨听着她的心跳,柔声说:“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屋子里光线微暗,日光都被帘子阻隔在了外头,季晚疏费力地睁开了眼,摁着温朝雨的肩把她压向枕边。季晚疏垂眸看着她,说:“那以后呢?”

    听到这话,温朝雨挑了下眉,她短暂地安静须臾,回道:“以后也一样,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闻言,季晚疏也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一下,低声道:“那天你突然回到宫里来,我一直没有多问,”她把头埋在温朝雨颈侧,“你为什么没有跟着南宫悯去苍郡?”

    温朝雨看了她一眼,说:“不是我不想跟着,是她不要我跟着。”

    季晚疏嗫嚅片刻,又一次问道:“那以后呢?”

    温朝雨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抬起手,将季晚疏颊边垂落的发别去她耳后,又道,“其实我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以前一直是无话不谈的关系,但自从老教主离世后,她就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我和她不再是朋友,只是教主和下属。但那日她去了我那宅子,我们……也算是近几年来头一次敞开心扉说了些真心话,不过那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一路人,终究走不到一起,她既然肯放我走,也不要我再回去,那我也就不强求。”

    季晚疏“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还不能放心?”温朝雨偏过头,近距离观察着季晚疏的脸,“我这人优点虽不多,起码还算言而有信罢?我都答应你会陪着你了,就绝不会食言,你不能信我?”

    季晚疏闷着不开腔,许久过去才轻言细语道:“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

    她后半段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温朝雨却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季晚疏这人大毛病没有,若说有什么小毛病,那便是讲话时总是这样没头没尾。她要问什么从来不肯好好儿问,必须得听话的人自己揣摩度量,若是心思不够细腻的,其实不那么容易能够猜出她到底想说什么。温朝雨起初以为这是季晚疏性子别扭所致,但随着两人相处的时日多了,比往常更加亲密了,温朝雨才发现这些含糊不清的话语背后,其实都藏着季晚疏很多不为人知的小情绪。

    她的不确定,她的患得患失,甚至稍微夸张一点地说,她还有些不自信。

    几乎没人能把不自信这三个字和季晚疏联系起来,这是一件会让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作为云华宫首席大弟子,如今又是少掌门,季晚疏给人的印象一向都是说一不二又果敢强势的。没人会相信季晚疏也有不自信的时候,而绝大多数时候,只要有季晚疏在,所有人都会觉得很安心,就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能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能凭一己之力将所有难题都一一解决。她不爱笑,话也不多,她不是那种可以和弟子们打成一片的人,但这并不妨碍她可以保护好需要被保护的人,她就是有那样的能力。

    季晚疏是如此,满江雪也是如此。

    她们都是那类能让人全身心依靠,却不能让人轻易窥见她们心底那片柔软的人。

    然而往往是这样的人,就越需要得到某些人的关心和爱意,甚至她们比旁人需要的更多,只是她们从来不会表达,也不会示弱。

    温热的呼吸和着酒香喷薄在脖颈,那里的肌肤很快开始有了润意,温朝雨思前想后,觉得也是时候该给季晚疏吃一粒定心丸了。于是温朝雨笑吟吟道:“好了,我和南宫悯是老熟人了,小时候情同姐妹,长大后亦是如此,虽然因着很多缘故无法避免地生疏了些,但情谊也还是在的。总之我和她之间没你想的那回事,我跟你保证行不行?”

    季晚疏微眯着眼,视线朦胧地看着温朝雨白皙莹润的耳垂,她凑过去在那上头咬了一下,说:“没我想的那回事……我想了哪回事?”

    “你想哪回事都可以,”温朝雨后颈发麻,略微躲远了点,“但麻烦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没动手,也没动脚,”季晚疏追着她贴了过去,把那耳垂含在嘴里,“我什么也没想。”

    敏感的部位被温暖和濡湿包裹起来,温朝雨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推着季晚疏,季晚疏却反手把她紧紧地箍住了。温朝雨闷哼一声,调笑道:“还嘴硬,醋坛子都不知道打翻了多少个,你就这么在意她?”

    “嗯,”季晚疏干脆承认,“做不到不在意,你兴许对她没有别的想法,但她对你却不一定。”

    “那是你想多了,没事别乱吃醋,”温朝雨挣扎不得,被季晚疏舔得浑身发软,口不择言道,“你要实在做不到视而不见,那你有本事就找她去,我倒也不介意你们为了我争风吃醋,我还高兴着呢,谁不想自己是个香饽饽?”

    季晚疏停了停,脑子里的困意因着她后半段话登时消了大半,人一下就清醒了。她冷哼一声,堵住了温朝雨那张聒噪的嘴,每一个亲吻里都带着惩罚的意味。

    温朝雨没法动弹,只能被季晚疏牢牢压着,两个人陷在柔软的云被里吻着彼此,像是要分个高下一般,谁也不甘心让对方占据自己。一场亲吻本该是缱绻而又动情的,却被她们演变成了一番较量,然而没过多久,温朝雨就感到身上一凉,她百忙之中垂眼一看,季晚疏不知何时掀开了她的衣襟,一只手还在解着她腰间的衣带。

    温朝雨当即变色道:“我把公务给你推掉是让你睡觉的,不是让你……”

    “我怎么?”季晚疏截了她的话,唇瓣顺着温朝雨的下巴一路滑了下去,“要怪就怪你的酒,我喝了神清气爽,睡不着了。”

    一点冰凉在胸前落下,又转而变得滚烫,温朝雨禁不住一抖,匪夷所思道:“你……你什么时候会的?”

    季晚疏面无表情地埋在她衣襟所开之处,无比冷静地道:“学无止境,学以致用。”

    “屁的个学以致用!”温朝雨一下翻身而起,顺势就将季晚疏反压回去,“谁教的你?这才多久你就通了人事?”

    季晚疏说:“不可以吗?”她说着,要将温朝雨又按回去,温朝雨却死死地防守住了。

    “小瞧谁呢?”温朝雨衣衫不整,跨坐在季晚疏腰间,挑衅道,“别以为我断了一只手就收拾不了你,长幼有序,你给我乖乖躺着。”

    季晚疏无端嗤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温朝雨又拉扯回去,两人一瞬调换了上下,季晚疏说:“屁的个长幼有序,我偏要以下犯上,你能奈我何?”

    “谁准你说脏话的!”温朝雨无力反抗,只能挑着不痛不痒的地方骂道,“你学坏了!”

    “跟你学的,”季晚疏说,“都是你教得好。”

    以前打不过她就算了,现在居然连呈口舌之快也赢不了这人,温朝雨惊觉自己在季晚疏面前愈加失去了一个师父该有的尊严,纵然那点尊严她从来也没得到过,但一想到季晚疏如今连口头上也不让着她了,温朝雨就气得快要厥过去。

    “起开起开!我这会儿没心思跟你——”

    她想说“我这会儿没心思跟你做那些没羞没臊的事”,可季晚疏却再度封住了她的唇齿,把她还未说出口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空气在升温,浮动在两人之间的那股酒香也逐渐浓郁起来,亲吻与之前有了区别,变得温柔又耐心。温朝雨情不自禁地放松下去,不再咋咋呼呼地叫嚷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压抑的紊乱气息。那双手托着她,那张唇吻着她,吻过她每一寸肌肤,让她在被笼罩的阴影下溢出了季晚疏从未听过的另一种声音。

    相拥而吻多时,外衣很快褪下,亵衣也跟着散落在一边,所有风光都被显露出来,一览无余。

    温朝雨很少醉酒,可此时此刻,她却像是忽然间醉了,季晚疏俯在她上方,那些带着些微凉意的发丝由上而下,从锁骨一路滑去了腰|腹,如流水一般倾泻在了更深的地方。温朝雨泛起了春桃般的红,在那温暖又潮|湿的触感下打起了颤,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眼前降临了异常刺目的白光,将她整个人都弄得乱掉了。

    “你……你做什么?”温朝雨仰起首,被视线尽头的画面惊得语无伦次道,“我、我都没沐浴,你……你别……”

    季晚疏不理她,两手扣着温朝雨的手腕,舌尖的动作稍显笨拙,但很快就摸索到了门路。温朝雨呼吸粗重,被剥夺了所剩无几的力气,她干干净净,衣裳都在不知不觉间落去了地面,被子铺在身|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遮一遮她。反观季晚疏却是穿戴整齐,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连头发都没怎么乱。

    饶是温朝雨素日里脸皮再厚,此刻也不由地生出了大片的羞耻心,更何况季晚疏的举动来得这样突然,令她始料未及,全无准备。温朝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浪|潮与快|感,她在那水里浮浮沉沉,无数次窒息,又无数次迎来片刻的喘|息,季晚疏就是承载着她的那根浮木,同时也是溺着她的那片水。

    温朝雨认输了,也湿|透了。她只能腾出一只手,克制又隐忍地抓着季晚疏的发顶,在一阵漫长的贴|合与厮磨之后,温朝雨猛地一颤,喉间发出了几道断断续续的低吟,整个人一瞬瘫|软下去,彻底淹没在了那片又深又暖的水底。

    余浪犹在继续,拍打着四肢百骸,温朝雨气息急促,两眼迷离。季晚疏掐着她的腰,缓缓抬起了头,她舔了舔唇角,把那里残存的味道清理干净。然后她看着温朝雨,在温朝雨泪眼朦胧的目光中愣了一愣,许久过去,她才像是倏然回过神来自己做了什么一般,整张脸顷刻间烧得通红。

    “你……”季晚疏面露茫然,赶紧扯过被子盖住了温朝雨,有些慌乱地说,“你还好么……?”

    温朝雨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正是热的时候,她喘着气道:“……不好,被子拿开,你想热死我吗?”

    季晚疏把被子掀开,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刺的她又将被子盖了回去。她这反应把温朝雨看笑了,温朝雨说:“你这时候还装什么正经?该做的都做了,现在还看不得了?”

    季晚疏把脸别过去,稍显难为情地道:“事发突然,没想那么多。”

    “你还事发突然?”温朝雨啼笑皆非,自个儿坐起来搂住了季晚疏的脖子,“我看你是预谋已久。”

    离得近了,那张脸上的潮红未褪,怎么看怎么好看。季晚疏将自己的外衣给温朝雨披上,极力维持平静道:“没有,是你推了我的公务,不关我的事,”说完又补了一句,“是你主动的。”

    “那又是谁拽着我,不让我走的?”温朝雨眼角眉梢都是笑,这会儿连斗嘴都是浓情蜜意,“你若是听我的话乖乖睡觉,就没这回事了,还说你不是早有预谋?”

    季晚疏立即反驳道:“谁让你乱说话?你想看见我和南宫悯为了你争风吃醋,这话我听不得,我生气了。”

    “我那是开玩笑的,”温朝雨贴过去,挨着季晚疏的唇,哄着她说,“别气了?”

    她投来的眼神饱含着深情,里头掺着笑,还多了些别的什么。季晚疏一瞬又反应过来,这样的时刻,该是她抱着温朝雨好好哄着她才对,可她没有经验,得做一步再想下一步,不能像那些久经风月的情场高手一样,将一切都把握得恰到好处,她还是太年轻,也太生涩了。

    思及此,季晚疏从怀中取出了丝帕,一手搂着温朝雨的腰,一手擦着她额上的汗,同时又回吻住了温朝雨。季晚疏不太会哄人,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情话,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向温朝雨传达着自己的心意。

    她很爱她,也很珍视她,哪怕做的不够好,但也想努力做好。

    至少在看见温朝雨笑容的那一刻,她知道,温朝雨是喜欢的,那就证明她没有哪里出错,温朝雨喜欢就好。

    只要她喜欢,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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