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怎么会喜欢上你这只土包子呢
“喂!你要不要做人,哪有这样耍无赖的?太没牌品了吧?你就不能让我赢一回?我输一晚上了!”大能和尚念经一样叨逼叨逼叨,“谁打的视频?我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秋风。”白云飞似笑非笑睨着他。
“我问候我自己”大能嗫嚅道。
“怂货。”小九唾弃道。
“你牛批你问候他祖宗试试。”大能甩了小九一个白眼,“看飞哥不废了你。”
“你们早点回去,我走了。”白云飞接通视频走出店门。
“哥,你忙完了吗?”视频一接通,秋风干净精致的笑脸怼满整个屏幕,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拿远点。”
调整了一会,白云飞终于看清了屏幕里除了那张好看的脸,还能看见点他身后的背景。
“忙完了,正往家回呢,你还不睡觉?”白云飞近乎贪婪的盯着屏幕看,“你在哪呢?”
“我在宿舍洗手间。”秋风一只手挡在嘴边低声回答。
见到屏幕里这张看了两个月的脸,白云飞突然想哭。
自小到大,除了爷爷,跟他相处最亲近的就是秋风。
虽然俩人认识的时间很短,比大能和九儿他们四个短得多得多,可只有秋风在身边时,他才有爷爷生前那种踏实感,才觉得家还在
连白云飞都没想到,俩人自从那个不太愉快的雨夜相遇,到今天也不过短短六十几天,而且分开也不过才几个小时,思念却像顶天的巨浪排山倒海袭来,迅速而猛烈!
白云飞慌了神,他害怕这种不正常的情愫会阻断秋风继续踏进家门的路。
因为上次他开玩笑说以身相许的时候,他看见秋风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还说了“变态”两字。
“那个南离有没有为难你?”白云飞顺着秋风降低音量说话。
“他没来宿舍,就我和耿涛、肖乐在。”秋风回答,“你放心,就算他在,我也不招惹他。”
“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随时。”白云飞说。
“好。你回去早点睡觉。”秋风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温和笑容。
“你也早点睡,明天要正式上课了吧?”白云飞明明对他思念入骨,但见到人,千言万语憋在喉间说不出来。
“嗯,明天正式上课,九月中旬还有军训。”秋风说。
虽然两个人都说要早点休息,但谁也没有要挂断视频的打算。
“中旬还挺热的,军训下来你该黑一圈。”白云飞边说边想象秋风黑下来的样子,想得太过火,直接把秋风臆想成皮肤黑成铁锅底,咧嘴一笑只露出三点白,两只眼睛加一口白牙。
白云飞噗哧一声笑出声。
“哥你怎么了?”秋风看见白云飞走了会神,接着又怪异的笑出声,而且脸上的表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表情。
“没什么,我突然想到你军训晒成黑碳的样子。”白云飞笑着说。
“我随我妈,不容易晒黑。”秋风说。
“嗯,你赶紧睡觉去,下次别这么晚了,你还要长个呢。”白云飞说。
“好。”秋风透过屏幕直直看着白云飞的眼睛,“哥,晚安。”
“晚安。”白云飞说完率先挂断视频,被自己思念的人直勾勾盯着看,晚上还用睡觉?晚上不被春潮淹灭才怪!
回到家,白云飞没开院子里的灯,趁着微亮的夜色在石榴树下的铜椅上坐了一会,茫茫然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才能填补内心的空虚。
突然他像想到什么似的起身打开院子里的灯,打了桶井水上来,拿着秋风做的浇菜神器把绿油油的菜苗仔仔细细浇了一遍。
白云飞上次拿盆直接往娇嫩的菜苗上面一泼,所有小菜苗立马俯首称臣趴在地上,把秋风气得不行,责备他浇水太霸气,把自己好不容易种出来的菜全毁了。
说完,秋风还特意找了个刚用完的洗衣液瓶子,把上面切掉一半,烧红一根小铁棍,在洗衣液瓶子底下烫出无数多的小洞洞。
“你以后提一桶水,然后用这个盛水淋菜就不会把菜淋坏了。”秋风将浇菜神器洗干净交给他,“试试。”
这个浇菜神器特别好用,水装进去,像花洒一样从底下孔里漏水出来,像下雨一样,能均匀温和的把菜淋透又不会压坏娇弱的菜苗。
小家伙真是位勤俭持家又聪明的生活小能手!
浇完菜心里好像踏实了点,进屋给爷爷烧了三柱香,聊了几句便进卧室洗漱上床。
躺床上又开始空虚了,侧脸盯着秋风睡过的枕头出神。
“小家伙,怎么办?”白云飞嘴角扬起抹自嘲的微笑,“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只土包子呢?”
白云飞捞起秋风的枕头抱在怀里,侧躺着回想他们两个月来的点点滴滴,想起小家伙每次喝点酒便不胜酒力人事不醒,抱进洗手间洗澡不吵不闹傻傻呆呆的样子,尿尿还得抖一抖。
想着想着,原始冲动上来了,他唉口气爬起来飞奔进洗手间,半天才带着湿气出来,瘫在床上一觉睡到早上五点半。
白云飞自从和秋风同床共枕后,喜欢背朝外脸朝里睡,因为可以肆无忌惮的看还在熟睡当中的秋风。
小家伙的睡颜显得比实际年龄小得多,软萌软萌的可爱得紧。
睡品嘛,相当不好。
睡着了就像小猫一样喜欢往有温度的地方拱,脸往你胸口贴,手往你腰上搭,腿往你臀部压
白云飞微微睁开眼,眼前的床上是空的。
他重新闭上眼睁,再次睁开,床上还是空的,小家伙不在床上。
自从爷爷过世后,白云飞经常处于混沌状态,容易把梦境跟现实混淆,这次他也以为秋风不在床上是梦,在床上才是真实的。
抬眼看向窗口,透过窗帘缝,外边已经蒙蒙亮,还能听见起早的邻居在远处开铁门的声音。
天亮了,秋风不在,这是现实。
白云飞起床洗漱,回来重新把被子叠整齐,又给爷爷香了三柱香,跟他叨絮了一下今天要做什么事。
出院子前又给秋风的小菜园淋了点水,想起昨天店里的酸笋用完了,今天得捞点过去备用。
自从使用了秋风做的酸笋,店里螺蛳粉的口碑呈直线上升,还有胆大的说以前是冲着老板颜值来的,现在纯冲着这口纯正的酸笋来的。
白云飞见秋风做酸笋上瘾,后面添了两口缸给他做,两缸酸笋交替腌交替用,无缝衔接,基本能满足店里的日常需求。
但现在秋风上学了肯定没空再帮他做这些费时费力的事,白云飞觉得自己往后估计还得上市场采购酸笋。
想想心里便提不上劲。
秋风寡言,在外边别人说什么他只是礼貌的笑笑,不太会搭话。
只在他面前话会多一些。
白云飞问他为什么这么不爱说话?
秋风说自己本来就不善言谈,话太多,不是他的风格。
千言万语说再多,不懂的人依然不懂,懂你的人,一个眼神就够了。
当时白云飞还笑他文诌诌的。
现在想想挺有道理的。
他在福利院长大,小小年纪就必须学会察颜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什么好听说什么,只为能添饱肚子,少受排挤少挨揍。
说好话,是他生存的保护壳。
那些话,没一句是自己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