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维护
江安看着座位表楞了一秒，又转头看向了季靜。
猝不及防的对视，江安还是略微的收了一下下巴，上下点了点。
张良在月考过后的大半个月突然的调座位，谁也没预料到。
但看见了季靜和江安的座位，大家不约而同的都明白了什么。
连付小雅也难得的闷着没说话，收拾着自己的书。
座位变化并不大，很多人也只是从左边调到了右边的位置。
陆封握着书脊一侧的手缓缓收紧。
半张着嘴想问季靜什么。
但看着季靜垂着头发淡然处之的样子又没说出口。
她总是这样温温柔柔的，好像谁都能说话，但却总能在她身上察觉的到距离感。
不在意任何的事也不争辩什么。
好像没有任何在意的东西。
像个孤家寡人。
偏偏她说话时嘴角总挂着笑，一副很好接触的样子。
季靜单手扶了扶耳侧的头发，夹在眼镜框后面固定一些。
她能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其中还包含着张良满意的目光。
江安原本坐在前排靠近左边的位置这会比季靜已经先落座了。
季靜将自己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面，手拿开的时候，看见了两个桌子直接相隔的一拳的间隙。
江安自然也注意到了季靜的目光，虽然知道季靜帮了她，这会坐过来成为她的同桌她也有些开心
但这并不妨碍她仍然担心着，季靜会介意和她坐在一起。
像他们一样，所以自作主张的将两个人的桌子拉开。
省的季靜动手拉开的时候，她更难堪。
季靜看了一眼江安握着笔看似在写题的手。
两个胳膊一前一后一抬，两个桌子的侧沿相碰，发出轻微的声响。
江安抬眼时对上了张良的视线。
只当是因为老师的原因，季靜碍于老师才将两个人的桌子放在一起。
等着张良一走，江安便握着笔低声道“老师走了”
说话声像是吴侬软语，但季靜还是听清了“嗯”
江安以为她是懒得动等着她抬，以前也不是没有，于是主动的将自己的桌子拉开。
季靜皱了皱眉，不知道江安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她不喜欢留条缝，东西容易掉，捡的麻烦。
便问了一句“你很讨厌我”
带着眼镜的脑袋和眼睛微微偏偏看向江安。
“啊”刚挪好桌子的江安听见这句话有些惊。
“没有”她喜欢她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连忙摆手。
季靜看着她摆手的样子以及小心翼翼的样子，明白了原因。
“不用这样”
“我不是她们”
“就合在一起吧”
反应慢了半拍。
“呃呃呃呃……好”急急慌慌的将桌子往季靜那一侧抬。
结果桌子一角压在了季靜桌子的上。
发出一声响。
季靜被这声响弄得皱了皱眉头。
“对不起，对不起”想把桌子抬下来。
“你很怕我”季靜修长的指落在江安略显圆润的指尖，两只手重叠，帮她帮桌子抬下来。
手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的时候。
江安有些失神，根本没来得及用力气，桌子已经便被季靜抬了下来。
连带着心里被一股陌生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充斥着。
温热的触感，嘴角微勾的笑，修长的指尖，交握的手，耐心的询问，这些都带给着江安的一个认知:这个人可真温柔。
半响才结结巴巴的回应她刚刚的话“没、没、没有”似乎有些怨自己说话的不成器，最后说出的没有语气格外的重了些。
“嗯”季靜应道，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江安坐下来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
还有七分钟上课。
做了一件大胆的事情。
拿着笔的手，微微侧抬，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笔，笔的顶端戳上了季靜的胳膊。
被戳到的季靜眼底掩去了一些烦，有些真不明白了为什么她和付小雅一样都喜欢用笔戳人的胳膊。
有话不能直接说吗？
但仍带着诧异，她以为凭借着江安的性子不会和她说话。
“有什么事吗”
拿着笔手的手已经放下来。
转而抬在两人之间，五指稍弯，成握拢的形状。
“你好，我叫江安”眼神多了坚定。
“嗯”季靜当然知道她叫江安，带着莫名其妙的。
“交个朋友吧”
季靜盯着那个同她想要握手的手，指尖没有一点的指甲，圆润又有些可爱，大概是因为有些紧张，又向里曲着。
最终还是抬了起来，两只手交握。
“嗯”算是应了。
江安握着她的手，上下还煞有其事的抖了两下。
季靜低声软语笑道“还挺像国家领导人会晤”
江安好看的眼睛也弯了起来，任谁都能感觉到她的开心。
“嗯”最后才放下。
放下的那一秒江安才发觉季靜的手掌心并不像外面看到那样，有很多的茧。
江安知道那种茧子是像她妈妈那样做过很多事才会积攒下来的。
但表面并未显露分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有自己的秘密，那里是私人领地，不为外人所窥探，是禁忌之地，除了自己谁也不能踏足。
班里的流言蜚语在调位之后愈演愈烈。
江安自然也听见了。
上个厕所的功夫，便听见有在说季靜的事。
她这软弱的性子像来不会反驳什么，有人说些什么也都是默默的忍着。
这会听着她们说却忍不住想要反驳。
推开门出去“她不是那种人”
“再说了她考了第二名坐中间那个位置怎么了”
“坐中间的都是给班主任打钱了吗”
“你们就是嫉妒，看不得别人比你们好”
为首的人笑了一声“江安，徐佳佳走了你就胆子变大了”
“哦，她考了第二名就值得坐那个位置，那你呢”擦身而过时，撞了一下江安的肩膀“第一名”
落在后面的人嗤笑一声“下次继续抄啊，第一名，看你还能坐多久”是陈夏。
推开门的厚重的门帘要出去的第一个人，脚步僵硬了一刻
本想节约点时间，趁着下课最后几分钟省的人多排队的，意外的听见了江安的维护。
季靜淡淡的看了一眼，声音不大，却带着强硬“不算这次考第一，江安成绩似乎也比你好”
脸色更差了些。
带着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的落荒而逃。
“噗嗤”江安笑了出来，后知后觉的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似乎季靜都听见了“你刚刚都听见了啊”
“嗯，谢谢”浅笑。
她开始尝试接受别人的善意，但不妨碍她想做的事情。
推开门的那一刻没想到江安还在等着她。
“走吧，我们一起回教室”江安道。
好像是大多数的女生都会手挽手一起去上个厕所，然后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回头。
付小雅最开始每次也喜欢喊她，不过两次之后便放弃了。
“嗯”并排而走。
临近放学的时候季靜才想起来自己有什么没说。
“江安”
“嗯”被喊到的人明显的有些高兴抬头看着她。
“下次不用反驳她们了”
僵住了嘴角，连带着收拾书包的手也停住了。
“我妈确实给张良打钱了”季靜不是没发现江安的动作，继续道。
但当她发现江安眼底涌上一股名为失望的情绪的时候，莫名的带上了后悔。
所以当江安摸着手包带的手紧了紧，抬眼看向她，带上小心翼翼问她“不是你自愿的吧”
她回答了“嗯”
确实不是她自愿的，甚至都没和她提前说。
江安笑了“那还多亏了你妈呢，不然我们怎么能坐在一起”
换了个方式安慰，让季靜的心尖一颤。
她妈擅自决定她又何尝理解认同。
放假的作业每个老师都说着来的时候当天交。
然而到了下午上课时，仍旧没有收齐全。
化学老师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时第一句话便是“你们作业呢”
每次首当其冲的便是课代表。
“老师，还没收齐”声音不大不小但老师能听见，带着一丝的放弃挣扎。
“怎么还没收齐”
化学老师叫温左，发际线有些高，但好在头发多，个子不高，为人鸡毛又挑剔，这会迟迟没收到一班的作业已经是压着火气了。
课代表沉默着没说话。
“你看看你们”温左有些肉乎乎的手掐腰上，另外一只手指指点点着“五班人家的人作业早就已经交上来了”
明显的坐在下面的人脸色更差了，一般一个老师带着两个班级，不可避免的爱比较。
温左便是一班老师中最具代表性的那一个。
总在一班的面前夸着五班的好，导致班里人越来越排斥。
“天天就写英语生物历史不写化学是吧”像大多数的老师一样，认为不写自己一科的作业都用来写其他的作业了，而事实上是作业太多，每一科都写一点。
“你们倒是化学学好啊!”温左并没有停下来。
班里总有那么几个刺头。
这会听见了温左的话，懒懒散散的回道“老师!”
“化学第一名在我们班!”
“是啊!满分呢!老师!”
被提到的江安莫名的成为了出头鸟，身体都在紧绷。
“不管你的事，别紧张”
疯狂跳动的心慢慢沉淀下来。
温左往江安和季靜的座位看了一眼后，带着被学生怼的恼羞成怒，涨红了脸“考第一，是你们考的啊”
“你们倒是也考第一啊”
“班级排名都给我考倒数了，还在这嚷嚷”
“不得了是不是”
“下课都给我把作业交上来”
“不交的，我一个一个查，名字直接报你们班主任那里去”
接着用着指指点点的那只手拍了一把桌子溅起粉笔灰尘。
“上课”
看见温左情绪稳定下来，开始上课下面的人才敢小声嘀咕。
“这么喜欢五班，带五班去啊”
“真tm服了，天天叨叨叨，嫌弃我们别带了不就行了”
“无语死了，能不能别天天比比比啊”
“上个学真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