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答案
江安午饭没去食堂吃，坐在教室里，听着下课铃响的最后。
拿着书包往外走。
在阳光下脸色并不好。
走到门口的一瞬间。
并没在往常的地方看见熟悉的身影。
总想着一次一次，就一次，她哥不和她一起走。
这一次她如果能独立的走回家。
是不是就意味着，意味着她能不拖着其他人。
不再像个累赘。
沿着往回家路上走。
郁郁葱葱的香樟树。
投下来时能看见自己的影子与其重叠。
江安听见了后面的脚步声。
脚步不断地加快。
但没多久她就开始大喘气。
被拉住的那一刻，她想自己真的过于无能也无力。
几个人她都认识。
但却不并不是他预想的人。
以前她哥没毕业时，她跟在她哥，向远哥，许扬哥，还有夏木姐的身后，看着他们将一个人撂翻。
原因有很多。
但她从不参与。
她哥说她不适合，她负责做个干干净净的被保护的人就好了。
但她不想。
她不想让自己这么无力的当个旁观者。
但事实上，被围住的那一刻，她挣扎了，没用。
她仍旧无用。
她看见了昨天和喊她出去的人。
但仅仅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
像是毫不相识。
后悔吗。
并不，她只是更加厌恶着无能为力的自己。
仍旧有人救她出去了。
坐在派出所的时候。
江安听着警察做笔录。
救他的人叫林淮。
听着口音并不像本地人。
但也仅仅多看了几眼，她很感谢他。
但也仅仅是感谢。
她已经给她哥打了电话。
用不了多久他哥家就会来。
旁边说话的声音传来“再说我是为了救人”
警察是个中年人，江安没去看旁边几个鼻青脸肿的人，“那你还挺棒”
是个年轻人。
“首先你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值得表扬，但是遇见事情了应该交给大人处理记住了吗”
“打电话叫家里人来保释你，不然就要被拘留三天”
“没有家人”江安听见了他的回答，有些楞，多看了一眼
“拘留吧”
另外几个围着她的人被各自的父母教育了一会，向她道歉。
她哥来的时候，没看她。
江安并不能猜到她哥心情，但当听见他哥和那个帮她的人说话时。
江安觉得他们应该认识。
走出门的那一刻，江安想起那句“拘留吧”的满不在乎。
还是让她哥去保释了他。
江渊看着江安坐在沙发上。
事实上她已经决定和她哥摊牌。
她任性了一次，也知道了后果，也明确的认识到她并不能保护好自己。
如果再这么下去只能继续拖累着其他人。
“说吧，怎么回事”
她说到不想治了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她哥这么生气，也是第一次她哥动手打了她。
她看见了她哥严重的懊恼。
看见了后悔。
听见了她哥说他和妈拼命的努力只是想让她活着。
所以当他哥让她把眼泪擦擦他去做饭的时候。
她点了点头。
对着镜子擦干眼泪。
如果她活着，减少别人的痛苦的话，那她就一个人姑且痛苦的活着。
在高二离着高三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高二一班像是在最后的狂欢。
第二天的时候一早的时候袁龙他们几个还是跟着家长过来。
张良亲自打的电话，然后又笑眯眯的送走她们。
接着跟着袁龙他们几个一起进的教室。
明显的看见袁龙几个人的嘴巴瘪了瘪。
裤子口袋里勾出棱角。
大概是手机重新回到了手里。
下课的时候，季靜听见了他们喊开黑开黑的声音。
上午是两节数学，一节生物一节英语外加一节自习课。
前面两节课的的最后下课十分钟。
班里几乎倒了一大片。
李凡笑了一声，粉笔头投入粉笔盒子。
两只胳膊压在平压在讲台上耸着肩，往上推了推眼镜笑着问“这晚上你们都干啥去了”
“看这一个两个睡的”
“可做梦没”
睡着的人也被推醒了。
季靜也不例外。
听到李凡问“可做梦没”的时候，莫名的想笑。
确实没做。
困到到极致的时候，到头就想睡觉。
做梦都嫌累的慌。
而且很少见的她没做噩梦。
全班的笑声响起来的时候，季靜觉得不是她一个人觉得语气好笑。
李凡扭头看了看挂在黑板上面的钟。
还剩十三分钟下课。
“好了，剩下这些时间给你们睡觉，我不讲了”
欢呼声响起的下一秒，原本强撑着不敢睡怕错过知识点的人也都倒了下去。
一班的每个老师，大家对待的态度不一样。
但唯一有个共通的地方就是。
讲课讲的好的老师稍微受欢迎点。
能和他们混成一片的老师也受欢迎点。
而李凡属于讲课讲的好，还能和他们混成一片的老师。
张良则恰恰相反。
讲课讲的不好，也不能和他们混成一片，完全是凭借着临近退休的教龄当了班主任。
一班的所有人一致的认为，这是他临近退休的最后几年想捞的最后一笔金。
还有人专门统计。
一年班里他们知道的张良收礼的金额。
季靜对此并不评价。
上英语课的时候，一边听着张良天马行空的讲课。
季靜一边拿出来化学题写。
虽然张良一再声明不许甲堂课办乙堂事。
但事实上一眼扫过去。
书架的背后，有玩手机的，有打牌的
甲堂课办乙堂事的更是大有人在。
付小雅用笔戳了戳季靜的胳膊。
张良不知道什么时候讲着讲着下来了。
将讲到题拉过来压住了化学作业。
在作业上假模假样的用着红笔写了几个单词几个语法。
当做笔记。
算是所有高中生跑神时，一贯糊弄老师的方式。
红色在黑白的纸上最显眼。
明天月考。
季靜并不太担心。
大致看过一中的题型比她从前高二呆的那个学校更简单一点。
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
付小雅拉她进了一个群。
季靜看了一眼群名烟城一中助考群。
“这个是助考群”
“你进考场给手机带进去，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把整张卷子拍下来，发在群里就行，有人助考”付小雅道。
“助考”季靜怕自己的意思理解错了
“就是有很多人写一份卷子，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出来了”
“然后找个机会偷偷抄上去就行，抄的和你自己水平差不多就行”
“抄完睡觉”
季靜没露出特别大的情绪，“你们都这样”
“也不是吧，有人会认真考，有人也抄”
“最虚伪的就是”说到这里的时候付小雅停了声指了指第一排坐着的一个人季靜没记住名字“就是抄的特别高前几名还不承认自己抄的人”
“我们就是抄的比自己水平高点”
季靜没说话。
“其实也不是不会写，平时也会写主要是懒得写，考试什么的一考就是一整天一整天的比上课还累”
“嗯”季靜没说话。
突然想知道她妈知道她给的找的重点高中，如果她知道是这样，会是什么表情。
但这都不重要。
前面的陆封扔过来一张纸条。
付小雅接了过来。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陆封给他发了几张图片。
“卧槽，答案出来了”
“刚刚出来的，拿去抄吧”
“行行行”付小雅明显的更高兴了。
“季靜，快抄，答案”
“答案”
“对啊”付小雅没抬头。
陆封的脸上带上了骄傲“内部消息内部消息，咱们平日里月考的卷子，就是拿的外省的名校卷子”
“自己再复印出来给我们考的，知道了卷子，答案一般就知道了”
“这样啊”并没有大惊小怪。
“季靜，你同意一下我的好友申请，我给你也发一份”陆封道。
季靜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太想抄，第一次考试我还是想自己考”
话说的很婉转。
“哦哦哦行”
陆封的脸色僵硬了一下。
“也行，你转学生刚好看看自己适应的怎么样”没再多说。
季靜笑了笑“嗯”
好友申请最终还是没有通过。
中午准备出去吃饭的时候。
意外的看见了江安。
江安很少中午在外面吃，大部分都是在食堂。
至少她很少见到过她。
对她而言，食堂也更安全一些。
脚步下意识的跟她走了几步。
见她没走多远进了一家巷子口。
推开了一个门。
门里有个老头。
季靜认识他在那买过东西。
好像是姓蔡。
没再继续看了。
点了一碗米线，吃到嘴里的时候觉得自己挺奇怪。
居然对江安感兴趣。
季靜将这种原因归结于，目睹了她被校园霸凌时的，在她身上看到同类的错觉。
江安长的很好看。
季靜见过她哥。
觉得他们长的很像却又不像。
江安身上大概是生病的原因，看着很软很弱。
大概只看过一眼的人会觉得她柔弱可欺。
但事实上季靜目睹了她被校园霸凌时的态度，她比季靜想的要坚韧。
或许本身也有家庭和身体的原因。
江安关上门的那一刻，身后被人跟踪的感觉才消失。
“怎么了”蔡罗端着一份菜放下。
“没事，就随手关个门”
“好，洗洗手吃饭”蔡老头年龄已经很大了，但依旧爱干净。
江安早先有点怕老蔡的，总结起来原因有两个衣服太破，还留着参差不齐的胡子。
但后来蔡老头救过她以后，走过门口时总爱往他家的店子里看上一样。
确认他还在不在。
买笔和本子的时候，校园里明明有，她也愿意多跑的远点，走到校外到蔡老头这买。
一来二去就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