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晨昏相依，四季欢喜
沈伏昀脸色泛着粉嫩，微醺过后的他一想到要见到车幂了，自然而然地便流露出柔软来。
他冰冷如冬日里铁栏杆的心，始终有一块为车幂塌陷。
夜半时刻。
小区里都静了下来，像车幂这种明天有课的老师肯定也是早早地睡下了。
沈伏昀站在门口轻手轻脚地，电子锁的密码，他输了好几遍，都没输上去。
他不是醉得厉害，而是累得。
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
沈伏昀颓唐地顺着门板滑下，长腿曲着，手肘肆意地搭在膝盖上，垂着脑袋，稀碎的发丝遮挡着他的情绪。
睡在客厅里的车幂被门口的动静吵醒了。
心里一直记挂着，从十点多躺在沙发上开始，她平均十五分钟左右就要醒一次。
她知道，沈伏昀肯定不听她的话。
指定不乐意宿在沈骁跃那里。
她担心半夜里他迷迷糊糊地回来，不知道叫门，躺在楼道里生病感冒。
保险起见，车幂拨了沈伏昀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你在门口么？”
“嗯。”
“我想你。”
车幂没有挂断电话，直接起身去给沈伏昀开门。
她没开免提，没听清楚沈伏昀最后说得话。
只是稀稀拉拉的，不清不楚的。
门打开后，沈伏昀像一只被杀掉威风的颓废小狗，靠在车幂脚边。
车幂穿着睡裙，蹲下看沈伏昀的醉酒程度。
她的鼻子很灵敏，只是从他身上嗅到了淡淡的酒气，估摸着应该没喝多少。
“地上凉，快点进家来。”
车幂耐着性子，温柔诱哄着，她的手刚碰到沈伏昀的胳膊，想要顺势把他搀扶起来，不料被一股强有力的手劲扯入到一个温热的怀抱。
鼻息间的酒气更浓了几分。
“你想我吗？”
沈伏昀就喝了几杯酒而已，压根儿没到醉的程度，可不知为什么，面对车幂，他就很难清醒起来。
语气软软糯糯地，带着几分醉酒后的撒娇语气。
车幂不跟醉鬼一般见识，温声回答着，“想。”
她不知，她面前的这个醉鬼，是装的，实际上清醒得很。
“你不想。”
“……”车幂才不管他清不清醒，捡好听的说，“我想，一整天都在想。”
想着该怎么准备小鬼们的月考。
“你都不爱我。”
“……”
特码的。
喝醉的男人咋这么事逼。
废话真几把多。
矫情个锤子啊。
娘们唧唧的。
最后，沈伏昀在车幂主动且热烈的香吻中妥协，老老实实站了起来，状似柔弱地让她搀扶进了屋。
喝了点小酒的沈伏昀比平日里更加黏人，像个橡皮糖一样死黏在车幂身上，车幂想躲都躲不开。
她本来可以忍忍他身上的酒气，但他这么个黏法，她真遭不住。
车幂又开始哄小孩般的哄沈伏昀去泡个热水澡。
沈伏昀趁机耍赖皮，将车幂抱入怀，“你帮我。”
“……”
一听这话就知道还清醒着。
这时候还不忘占便宜。
车幂最后帮他放满了水。
“你看着我，要不然容易出事。”
“……”
又死不了。
车幂有些疲倦，打着困倦的哈欠，心里默默给沈伏昀记账。
明天她要好好折腾下沈伏昀，让他换回来。
等到沈伏昀洗完澡，零点的钟声也要敲醒了。
车幂将倒好的热水递给他。
微醺过后的沈伏昀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呆，本来长相就偏稚嫩，眼眸里含着清澈的愚蠢，浑身散发着乖兔子的气息，有点单纯无邪那味了。
“喝完了。”
沈伏昀将空掉的玻璃杯递给车幂，车幂接过，不动声色，似乎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试探性性开口，“嗳，叫声姐姐。”
话音落了，车幂心里其实在微微的颤动。
但凡沈伏昀不说那句奶声奶气“喝完了”，她也不至于生出这么大个贼胆来。
这简直是在挑战沈伏昀的权威。
“我爱你。”
沈伏昀的小奶音在车幂耳边响起，不是那句期待万分的“姐姐”。
而是一句醉酒男人的深夜告白。
夜色在这一刻浓稠绵密，窗外的枝头似乎隐隐约约地在乱颤。
-
第二早，车幂照常收到了沈伏昀塞进手心里的小纸条。
她不理解。
为什么这么大个男人，每次还故意偷偷塞给她，那动作极其隐晦含蓄以及暧昧。
【車明熹，我愛你】
老男人肉麻起来，真像路易十六。
没有头。
车幂将便利贴照常贴到日记本上，用红笔在上面写下一个大字。
【阅】
车幂最近一直在为英语月考操心。
车辽的短板是班里每个学生的短板，词汇差，写字烂，口语完全不值一提，小学生水平都不如。
她没太多的办法，只好亲自为他们整理知识点，让他们临时抱抱佛脚。
学校里不会对他们体育生文化课的成绩有多么上心。
校领导主要还是抓零班的成绩。
校方很清楚，他们要得是什么，要得是能上985、211双一流名校的人尖，以便来年做招生宣传。
对于体育生们，他们是有上双一流高校的可能性，但这种可能性太过于渺小，校领导不愿做没把握的赌注。
无论是哪一所高中，对艺体生总是会有多多少少的偏见。
人心目中的成见如同一座大山，很难挪动。
不过都是凭本事上学的，总有人认为艺体生二三百分就能轻轻松松上大学，不公平。
人们总是喜欢于看最后的结果，没有人会在意你练速耐呕吐不止，没有人会在意你为了一张速写熬到的凌晨，更没人会在意你美妙舞姿背后畸形的脚。
车幂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他们的文化课多上上心，希望英语不要拖他们的后腿。
文化课线没过。
再漂亮的体考成绩都白搭。
办公室里的挂表已经直指十二点半。
归纳总结是最费神费精力的，将近一个上午的时间，车幂不过写了寥寥几张知识点。
距离她高中毕业已然过去六年，一些昔日里的学习方面都只剩下大框架在脑子里，有的甚至已经忘却了。
唯一刻骨铭的心竟然是高三下半学期，她半夜胃疼得缩成一团，被沈伏昀开车送去医院。
那时，沈伏昀是她的班主任，是他同班同学的亲哥哥，是她闺蜜的邻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