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太子可巩固后位
车辽被车幂拉着衣袖子，被动的往前走，经过熙熙攘攘的看戏人群，脚底不经意间踩到酒瓶玻璃碎片，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见车幂直冲冲的往外走，简直就是脚下生风，车辽一个大男人完全跟不上步伐。
“姐，你不要姐夫了？慢着点走。”
车幂头也不回，还是拉着车辽往外走，有点生气地说:“我快不想要你了。”
马上要上高三了，玩心还这么重，竟然还逃课，咋不上天啊。
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说者无意，追上来的听者沈伏昀有意。
不要他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人民教师这是旁敲侧击谁呢？！
沈伏昀愣了几分，当什么都没听到，勾了勾唇，对车辽说，“你看看你，把你姐惹恼了吧。”
车辽一副小学生认错的样子，乖巧地垂着脑袋。
姐姐吼完，姐夫吼。
他就是地里的小白菜。
见沈伏昀这么快就追上来了，车幂还有点疑惑，“他们没再找麻烦”
混这种场子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个个都是狠茬子。
沈伏昀眸色沉沉的看向车幂，要是可以看穿一个人，他真想当车幂肚子里一辈子的蛔虫。
看看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
一句关心他的话都没有。
难道都不会问一下有没有酒瓶渣子划到他手了？
车幂是懂薄情寡义的。
他没回车幂的话，而是拍了下车辽的肩膀，“走，姐夫带你。”
一串钥匙在他手指上转着。
男生都是爱车的，车辽没有半分犹豫地答应下。
沈伏昀看了眼车幂。
车幂有一种刀架脖子的感觉，不得不屈服于沈伏昀。
没人知道他们离婚了，他这是借着车辽亲近她。
故意创造没必要的交集。
车幂不想和他再有什么交集。
既然已经离婚了，就不能再有瓜葛纠缠。
为了防止再有死灰复燃的希望，必须斩立决。
“你这浑身酒气的，待会找个代驾。”
言外之意就是，老娘不想和你坐一辆车，况且你还他妈酒驾。
车辽猴精的，似乎看出来气氛有点不对劲。
他想夫妻俩吵个小架，冷个小战，再正常不过了。
神助攻车辽拿过来沈伏昀手上钥匙串塞到车幂怀里，“这媳妇儿不就是最好的代驾嘛。”
已经不是沈伏昀媳妇儿的车幂:“……”
-
车幂开着车，沈伏昀自觉坐到副驾驶上，车辽在后座。
车外的夜色光影陆离的，车内的空调的冷气让三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她莫名有一种从夜店里捞两个不务正业弟弟的奇怪感觉。
像极了老母亲。
真是应了那句话——长姐如母。
像车辽这种被姐姐管教的学生乖宝，很难得出现在夜店里。
沈伏昀精准猜测车幂来夜店肯定是来捞不听话逃课的车辽。
并且还是气冲冲的那种。
因为车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在教室里解着圆锥曲线题。
沈伏昀和车辽通过后视镜，进行着男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一个惧内，一个是姐控。
谁也帮不了谁。
车辽早该知道姐夫指望不上了。
沈伏昀似乎看到了小舅子眼底的对自己的失望了，为了把握小舅子的信任，为了借助小舅子帮自己恢复正宫地位，他必须要勇敢一回了。
“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好给你姐姐说说，为什么这时候不在学校！”
沈伏昀装腔作势地扮演着严父的角色。
车辽脑袋瓜子灵，知道沈伏昀这是在帮他，给他拼命找台阶下。
有这样的姐夫是他的福气。
车辽放轻声音，乖巧的奶狗嗓音，“姐，我就是想多挣点钱。”
奶声奶气的，饱含委屈，惹人怜。
要不是见过车辽如狼似虎地怒吼小混混，不要命扔酒瓶子的狼狗样，沈伏昀现在还真信了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
他真不得不佩服这姐弟俩的双重人格的切换自如。
车幂太了解自己弟弟什么尿性了，她才不吃这套装可怜呢。
一般都是她用这小伎俩糊弄沈伏昀。
车辽竟然妄想利用她玩剩下的应对她。
车幂单手打着方向盘，撩了下有些挡眼的刘海，瞥了眼后视镜，“你怎么不想着多学会习”
对学习过敏的车辽:“……”
见车辽哑口无言，车幂开始说教模式，“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那样的地方少去，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她不是刻板的老学究，并不是觉得这样的场所不入流。
只是车辽刚刚成年，只是个一个未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最可怕的是他骨子里有着和她一样的叛逆野性，她不得不稍加管束，时不时的修剪着，防止小树苗长歪。
况且她这弟弟眼神里总是暗含蠢萌的憨气，就差把“我最好骗”四个大字印在脸上了。
当然她说这话，也是在故意的点拨沈伏昀。
沈伏昀知道车幂不是会指桑骂槐的人，但是最爱玩文字游戏，极其擅长内涵阴阳。
她这话也是说给他听的。
是啊，那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地方。
去那些地方都是游戏人间的公子哥，生活糜烂混乱，品行卑劣不堪。
人民教师车幂爱玩文字游戏，在含蓄地表达着——
既然离婚了，就不要多想了，你我本不是一路人。
车辽想要极力反驳姐姐的极其狭隘的观点，但又不敢。
他不敢顶撞姐姐。
他只是道出了心声，“那地方来钱快。”
车辽在后座缩成一团，耷拉着脑袋，尽管不认同车幂的一些话，却还是摆出了一副认错的样子。
车幂也知道她带着有色的眼睛去评判夜-店，有的店也是正儿八经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反怼，“抢银行来钱更快，你怎么不去”
天天应付各种问题学生，在学校里，她的嘴皮子功夫可是无人能敌。
谁也没有她能贫嘴。
拌嘴这方面，她从来没输过。
小可怜车辽:“……”
他姐的嘴不好好用，能不能捐了！
他说一句，她怼一句。
得亏嫁了出去，要不然谁敢要。
这一秒，车辽内心无比心疼姐夫。
原来商场上叱咤风云、春风得意的姐夫在家就是这么窝囊过日子的。
车辽委委屈屈地道，“姐，你别生气，我以后听你的话，你不还在备孕期间嘛，气坏了身子，我姐夫不得砍死我啊？”
提到备孕二字，前面的两个人都眸光一闪。
气氛有一刻凝固和微妙。
沉默了几秒。
沈伏昀侧过头看了眼车幂，车幂不徐不缓地道，“你一个小孩儿，操心得还挺多。”
男孩子嘛，最不喜欢被人说小。
车辽硬气反驳，“我都十八了，不小了。”
车幂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弟弟。
眉宇硬朗，意气风发，眼神了多了几分坚定，少了几分孩童的稚气。
曾几何时，她的弟弟还只是个奶团子，成天跟她在屁股后面，像只家养的小奶狗一样，讨好她，成天甜甜地喊她姐姐。
可再怎么长大，都是她的弟弟呀。
都是她的奶团子。
车辽一想到刚才姐夫在店里威风凛凛的样子，就心生敬仰，简直就是狂拽酷炫的大逼王。
他要向姐夫看齐。
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让那当了这么多年的一把手疤哥下岗了。
但一想到自己兼职的工资还没发，车辽便担忧地问向了bking姐夫，“姐夫，这大当家的换了，我上哪要我的工资去啊？”
女司机车幂笑了笑，点评着难得机灵一回的车辽，“你还不傻呢。”
还知道要工资呢。
车辽:“……”
什么意思嘛？
他不就是学习菜点嘛？！
他又不是缺心眼儿！！！！！
人民教师怎么还以偏概全的门缝里看人啊？
过分！！！
沈伏昀问他，“多少钱”
“也不多，就几千块钱。”
车辽好不容易找到来钱快的兼职，干了不到一周，就吹了。
反正姐姐这边已经不相信他了，以后肯定管他管得更严，他肯定没机会出去干兼职了。
总不能他白白干活，一分钱都捞不到吧！
费力不讨好的事，他可不干。
他可不想当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冤大头。
“待会我转给你。”
“不用——”
沈伏昀的话说得很轻松，压根儿没把这几千块钱放在眼里。
车幂拒绝得急促，好像极力在撇清什么东西。
两道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正在开车的车幂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握着方向盘的手禁不住冒汗。
车辽总是感觉怪怪的。
这姐姐和姐夫之间貌似有点东西。
好像很亲密，但又好像很疏离陌生。
沈伏昀抬了抬金丝眼镜，眼里饱含柔情地看向车幂，不声不响的，在无形之间乱了车幂的心。
他的目光太过于灼热。
像拉丝的糖，一旦粘上了，就很难甩开，即使甩开了，也留下抹不掉的痕迹。
车幂强大的心理支撑着表面的平静，要不是两年的高中教师生涯，她还真应付不了来自两个男人的审视目光。
她镇定自若的解释，“我的意思是，她一个高中生没必要手里攥这么多钱。”
“哦～”
沈伏昀语气奇怪，撩了下车幂鬓角的碎发，为她挂到耳后，指尖轻蹭她莹白的耳骨。
暧昧体贴的动作仿佛在说——
你心虚什么，看着老子说实话。
哦～你觉得老子会信你这个坏女人的巧言令色
这样的鬼话，也就看着不是很聪明的弟弟会信。
车幂侧眸深深地看了眼沈伏昀。
不相信就不相信嘛！
干嘛阴阳怪气的！
单纯的大男孩车辽当然不知道这夫妻俩之间的暗语交流，他纯粹质朴地道出，“大姐家小儿子横空出世，我做舅舅的，不得有表示啊？”
车幂怔了几分，显然没料到车辽一个大男生会想这么多。
大姐没白白把他养这么大。
准确来说，她和车辽都是大姐拉扯大的。
“等你明年考上大学，而不是回村娶媳妇儿就是对大姐最好的表示了。”
明年非常有把握回村娶媳妇的车辽:“……”
-
到了家，车幂嫌弃浑身烟酒气的沈伏昀，将他推搡进了浴室。
车辽就随口一问，“姐，和我姐夫闹别扭了”
正在往水杯里倒水的车幂愣了两秒，镇定扯谎，“小孩儿瞎说什么呢。”
“嗐，这不就是看你一直对姐夫没个好脸子，不是故意支开他，就是把他扔在夜-店里不管他嘛。”
车幂:“……”
有这么明显嘛？
“你要是学习有这份心，我早就烧香拜佛了，净把心思放在没用的地方上。”
净瞎操心的车辽:“……”
他小声嘟囔着，“这不是关心你嘛。”
大姐这一辈子是要被三个孩子、被柴米油盐酱醋茶、被那座吃人的小村庄困住了。
他不想二姐的一生也不舒坦。
也许，没有他。
也许，爸爸妈妈当初不求爷爷告奶奶似的花钱吃药非得要个儿子。
他的两个姐姐都会过上如花般的幸福日子。
车幂知道车辽心软，是个知道疼人的，她倒了杯水，递到他手边，为了让他安心，便道，“你姐夫对我这么好，你还担心什么？”
小男孩是最好哄的。
递到手边的一杯水，一句软话，轻轻松松搞定。
车辽皱巴的一张小脸瞬间咧开了笑容。
她也不是故意把沈伏昀支开，只是想和车辽偷偷说些体己话。
“阿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怀孕了？！”
“……”
看着车辽两眼冒光的样子，兴奋地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好像比沈伏昀这个亲爹还要激动。
这小子就这么希望她怀孕
反应过于偏激，肯定有猫腻。
车幂摸了摸车辽的小脑袋瓜儿，笑得一脸慈祥，“不是哦。”
“姐姐继续跟班，当你高三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哦。”
double暴击。
没怀孕。
还成了你的班主任。
车辽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
他的命比挖野菜的王宝钏还苦。
还不如让他去死。
这一刻，车辽明白了两个成语。
心如死灰和痛彻心扉。
车幂就知道车辽是这幅不情不愿的蔫吧样子，她还故意的说，“弟弟，你高不高兴啊？”
满脸写着拒绝的车辽:“……”
真是造孽啊！
造孽啊！！！！！
车辽把这辈子的开心事都想了一遍，也笑不出来。
他内心琢磨着，不能无所作为，任其恶劣的态势发展。
他必须要守护自己的幸福。
车辽小朋友开始咕噜咕噜地冒着坏水。
车幂看着周围的摆设，只觉得恍如隔世。
今天上午搬出去的时候，还真没想到晚上的时候又回来了。
她自己买的东西很少，大部分的衣服和玩物都是沈伏昀为她置办的。
她不想带走一件烙有沈伏昀印记的东西。
剩下的一段时间里，直到沈伏昀从浴室里出来，车辽用尽毕生所学向车幂安利要一个孩子的好处。
那说得天花乱坠的，就跟他怀过一样。
车幂笑眯眯地看着弟弟表演，安静地听着他瞎掰扯。
“你说说，你是年轻，永远十八，可你也得为我姐夫着想啊，我姐夫都三十好几了！”
“姐，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咱爸三十好几的时候，都是三娃的爹了。”
“你想想，有钱的男人会变坏，咱好不容易当上了豪门阔太，那不得生个小太子，最后子承父业啊。”
“有了小太子，你就是无人可以撼动的正宫娘娘，何乐而不为”
车辽像个催生的老娘们儿一样絮絮叨叨的。
车幂真觉得车辽不当妇女主任，都可惜了。
最后的最后，车辽还不忘强调高三生活的无聊与苦闷以及难熬和繁忙。
“姐，你放着好好的豪门阔太不当，干嘛去高三当老妈子”
“那学生一个个精得跟小鬼儿似的，你有几个脑子和人家斗智斗勇啊？”
“你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花瓶，不必用实力证明自己。”
“你想想你上班了，开始教高三了，哪还有时间和姐夫甜甜蜜蜜，酱酱酿酿我姐夫是个男人啊！男人都是会忍不住偷腥的！”
果然，男人唠叨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
车辽的嘴不是嘴，是王维诗里的嘴。
沈伏昀从浴室里出来后，车幂见缝插针将小唐僧车辽强行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