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意外而至
江年到了秦童发的位置。
周围是一些老小区,最高楼层不过五楼。低矮,外部破旧的楼房无处不宣扬着它的年代,有些更是被晒得褪了色,三层往上的墙皮脱落,裸露出里面支撑着的红砖,最顶层铺着一层锃亮的防水布。
住房置于各种商铺之上,一层商铺的风格与周围的环境相匹配,像糊上一层做旧雾蒙蒙的滤镜,细想,甚至觉得有些阴森恐怖。
商铺门脸并不大,生活用品的食品店毗邻,招牌也是红花柳绿,简洁明了:刘二拌菜、好又来炸串、南江家常菜,好孩子童装等等,一家一家并接在一起,倒是有种复古质感。
虽然食品店大多是苍蝇摊,门市却是红红火火,每家店里至少坐着五桌,里面的食客也是形形色色,生活气息很重。
江年站在巷子口,她并没有看到秦童,于是拿出手机,想问问她在哪。
【秦童,我到了。】
【没看见你啊,你在哪?】
江年又对着自己所在位置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等着秦童回消息。
间隙,两步远的炒菜店传出男人粗犷、激动的喝酒划拳声,令人厌烦的聒噪笑声夹在其中,几个人激动地像是打架,不是聚餐,浓重的烟味顺着风吹了过来。
呛人辛辣的烟味穿进江年鼻孔,直冲脑门。她嫌恶的蹙了蹙眉,又看着这浩大的形势,往炒菜店的反方向走了走,足足离它有十米远。
但不幸的是,这个地方的环境实在说不上好,刚远离一个威胁,又无缝衔接,遇上了下一个。
除了店里飘出来的烟味,巷子里堆得溢出来的垃圾桶,和道上随意丢弃的食品袋、腐蚀物也散着恶臭的酸味,所有的味道综合在一起,像打翻了十几桶洗脚水。
江年正好站在风口,这味道实在是提神无比。她真的要受不了了,可秦童还没回消息,正当要继续发消息时,昏暗萧瑟,但并不寂静的巷子里,响起一阵与之格格不入的少儿铃声。
“我是小小欢乐魔法师,神奇本领你就要看到,”
“平凡世界变美妙,烦恼统统全忘掉。”
“我是小小欢乐——”
在铃声响第二遍时,江年接了起来,哥字刚出来声气音,对面就是劈头盖脸的审问。
“你现在在哪?”
“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为什么不回消息?”
电话听筒里,许星言的声音冷淡生气,但怎么也没藏住里面的着急与关心。
“还在外面,”江年听着,依靠之前的经验理论,肯定许星言这是真的生气了,乖乖说着,声音低软:“我没有看到消息,没有故意不回。”
“把位置发过来,我去接你。”听筒里的声音没有了刚才那么生冷,柔了许多:“等着我去找你,不要乱走。”
“嗯。”江年又低低地应了声,又想起秦童,问:“哥哥,秦童和我在一起,一会儿可能要和她一起回家。”
“秦童?”对面发出一句疑惑的声音。
“就是在我们家住的那个,舅舅家孩子。”江年以为许星言是不记得那个人,于是又给他介绍。
“她在家沙发上坐着。”许星言的话顺着电流传过来。
“”
江年吃惊,秦童不是告诉她,她在这儿吗?
“哥哥,你确定?”江年脸色恢复平静,淡然地仿佛不像平时的她。
“确定,我们一起回来的,我现在就在你家。”
“好,我知——”江年的话没说完,许星言就又听到一声:“放开我,滚开”
许星言听到当下,右眼突地重重的跳了一下,瞳仁睁大,当即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次次重复的叫着对面:
“年年"
“年年,你怎么了?”
“江年,说话。”
对面依旧无应答,许星言抬腿立刻从院子里冲进江家客厅,他要找秦童知道江年在哪,路过玄关处,不小心带倒了立在旁边的装饰花瓶。
花瓶掉到地上,发出一声瓷器尖锐的破碎声,同时碎成了几部分。
“怎么了这是?”秦雅听到声响,问了一句。
“我去看看。”江于明起身去看,结果正好撞到着急忙慌的许星言。
“星言,慌慌张张干什么?”许舜问。
许星言没空理会,周身如同冬日夜里的温度,气压低的像能吓死人,眼睛阴冷的盯着秦童。
“秦童,江年在哪?”
“江年在哪,问我干什么?”秦童心虚,眼神闪躲着不看许星言,她被盯地有些发毛,她所不熟悉的那个人的眼神是可怖的。
“我再问你一遍,江年在哪?”许星言又重复了一遍问题,这次语气更加冷漠,声音大的几乎是喉了出来。
花瓶碎裂和许星言对秦童动静,引得所有人都提了口气,许星言不是那种粗鲁的人,对陌生人也有着基本的礼貌,两人的对话更是牵扯到了江年,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秦童。
“星言,你在说什么?”秦雅急了,担忧地问许星言:“年年怎么了?”
“对啊,星言你快说啊。”江于明几个人也急切地问道。
“秦童把年年不知道骗去哪了,刚才打电话,像是碰上了流氓”许星言说话时,仍旧盯着秦童,眉宇间是愈发浓重的阴鸷。
众人纷纷难以置信,提心吊胆,秦雅无神,更是吓地无力地向下摔去,幸好江于明扶住了她。
“所以,我再问你一次,年年在哪?”许星言又问。
秦童自知瞒不下去了,冷笑一声,报了个地址。
许星言听到后,撂下句话,没有丝毫解释和停顿,风也似的猛地冲出去。
“秦童,江年要是哪伤了,十个你也抵不过去,我更会如数奉还。”
“所以,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出来后,和江年的通话还没中断,手机被许星言一直举着,扣在耳朵上。
他听着未知的情况,但对面似乎把手机拿远了,他只能听到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隐隐约约的男人声和反抗声。
”嘟嘟嘟嘟”
“md。”
他再想听到什么有用信息时,通话中断,许星言急躁的骂了句脏话,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来到马路上,许星言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址,不安地坐在后排。
车前镜里,许星言脸色苍白,平时自然的唇色惨白干崩,手指骨节泛白,紧张地搓在一起,心脏沉重地无规则跳着,心跳的频率也逐渐加快。
“师傅能不能快点?”许星言喉结滑动,吞咽唾沫,未知的害怕使得他有些失语,手紧攥拳,才得以说完。
“最快了。”司机不耐烦的说着:“我这是汽车,不是飞机,能快成什么样。”
许星言又坐回座位,弓起腰,十指扣在一起,眉头间的拧的死结像是一团永远解不开的毛线。
烦闷焦郁,却又无可奈何。
江小年,你绝对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