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后一个，给你
回了教室，江年把齐翊和她一起去拿衣服的消息告诉了贺清然，然后下课后会来班上找她。
对此，贺清然表示有些怂。
江年看着绷的很紧的贺清然，开口安抚:“安了，齐翊和我一样，是个话痨，能说的自己干涸了，也不会让气氛干的，放心。”
然后拍了拍贺清然的肩膀，说:“没事的”
贺清然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是局促的点了点头。
临近某种节假日时，课上的时间会过得飞快，下课铃一响，教室瞬间沸腾，满是沸沸扬扬的讨论声，更甚者又是拍桌，又是猴叫。
这不仅是因为即将来临的艺术节，而是今天下午需要整理礼堂，和彩排流程，所以只上两节课。
齐翊已经在6班门口了，江年拉着贺清然跑过去。
贺清然表示了对齐翊的感谢: “麻烦你了，齐翊学长。”
“小事儿！”
江年看不下去齐翊这嘚瑟样，催促着快去快回，提醒他们路上注意安全。
江年回到座位，从书包里摸出一包旺仔牛奶糖，揣到了校服口袋，和袁茜并肩往礼堂走。
江年和袁茜被分配到了同一个任务，张贴有关艺术节的海报。
校园里不同于平时的静谧，所有的一切生机盎然，四处都是学生，每个人脸上洋溢着憧憬和期待。
到了礼堂，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三五成群，各司其职。
令江年意外的是，许星言也在。
他正和身边的同学说着什么，偶尔还会轻微的点下头。
自从宣布了艺术节这回事儿，江年旁敲侧击的打听过许星言有没有参加，可许星言偏不告诉她，甚至齐翊也不说。
她仅得到了七个字——到时候就知道了。
江年怎么可能止步于这个回答，后来使尽浑身解数也没得到只言片语，便被迫妥协了。
艺术节那天看，也可以吧！
江年想去找许星言，但强烈的集体感和责任感拖住了她的步伐，先贴完海报，再去。
然后和袁茜去道具间领取了需要张贴的海报，便开始行动。
二人动作麻利，配合默契，完成效率很高，差不多一小时时间，所有的海报便贴好了。
江年把海报的最后一个角抚平，看着完美契合墙面的海报，甚是满意，响指一打:“完工！”
鉴于自己这么优秀，江年决定奖励自己吃颗糖。
掏出塞到口袋里的糖，撕开包装。
竟然有6个，还不错。
江年分了两个给袁茜，自己吃了一颗，然后将剩下的三个随意地扔进口袋。
香甜的糖球在嘴里融化，奶香四溢，江年满足的眯起了眼。
果然旺仔牛奶糖，绝啊！
吃饱喝足，工作结束，该去找许星言了。
江年露出绚丽的微笑。
“江年，袁茜回班了，老赵喊。”
步子还没迈出去的江年，就听到同在礼堂收拾的同学喊她，嘴里的糖瞬间不好吃了，心也凉了一半，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教室走。
刚进教学楼，江年便看到远处过来两个身影，是齐翊和贺清然。
齐翊左右手各提着一大包衣服，旁边跟着的贺清然只抱着三四件，和一兜配饰。
江年看到这场面，立刻跑过去接应他们，从齐翊手上接过来半部分，三人一齐往6班走。
“怎么这么快？”江年问到。
“离得没有很远。”贺清然和齐翊不约而同地回答。
“啊哦！”江年了然于心，转头给贺清然递过去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贺清然装作没看到江年的眼神，神色不自然地机械性往前走。
到了6班，江年抢先进了教室，接过齐翊手里剩下的衣服，和贺清然手里的东西，一股脑放在了讲台上，又返回门口。
“您的大恩大德，不胜感激。”江年跟江湖人士似的，对齐翊做了抱拳的动作。
齐翊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以示他对江年毫无诚意的感谢的回答。
齐翊的工作量应该不小，江年看着他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掏出口袋里的纸巾，准备递给他，结果被抢先了。
贺清然低着头，塞给齐翊一包纸巾:“给你擦汗，要不然会着凉。”
齐翊撕开包装，抽出一张纸擦掉额角的汗珠，笑的很阳光帅气:“谢谢。”
“应该是我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一个人肯定搞不定。”说这话时，贺清然抬起头，真诚的望着齐翊。
齐翊被这正经的语气和眼神震到了，露出江年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的羞赧模样。
被视为空气的江年，看着二人的互动，啧啧两声，然后进了教室。
隔了不到一分钟，贺清然也进来了。
“你俩现在什么情况啊，氛围那么奇怪！”江年一脸坏笑地站在讲台旁边，胳膊一伸，拦住要回座位的贺清然。
“哪有情况！”贺清然的声音不自觉加大了几分。
江年靠近贺清然，说:“没有吗，那你脸红什么？”
“就是没有。”贺清然说完，侧身跑回自己座位上，放了东西。
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打扫完卫生回来了，教室里叽叽喳喳的，还伴有拉凳子时，凳腿摩擦地面的声音。
“班长，那是我们的衣服吗？”
贺清然说:“是的，大家一会先试一下，但要是去换可能来不及，只能在班上和同学交换一下了。”
“没问题！”
江年帮着贺清然在讲台上分发衣服和手摇红旗等道具。
拿到衣服后，教室的气氛更加高涨，装衣服的袋子发出“滋滋”的声响，每个人像幼时吃到心仪的糖果一般，兴奋非常。
赵想从前门进来，拍拍手开始说话:“我们现在要去礼堂走一遍流程，走完流程就可以放学。”
班上像是猩猩动物园，发出“哇哇哇”的欢呼声。
“三分钟时间，礼堂门口集合”
6班在礼堂门口集合完毕，排成四列，被赵想带了进去。
礼堂是阶梯教室，共有三大列，每一年级分占一列，按照班级顺序从前到后安排，高一在最右边，6班在靠中间的位置。
主舞台上已经有班级候在那里，来回挪动位置，应该是在找中心点。
赵想在6班旁边的过道里踱步，有同学问了一句:“老师，我们一会儿也要上去吗？”
“不用，我们只是过流程的工具人而已，我们那么好的舞台效果当然要明天呈现了！”
“老赵，你好自信啊！”
“当然！”
台上的班级下来了，走上去两位主持人，一男一女，两人一齐说着开幕词。
彩排不是正式演出，所以每个班只是按照演出顺序，上台走一下流程，花的时间并不多，大概两小时便结束了，只剩最后的校长讲话环节。
江年无聊，又往嘴里塞了颗糖，然后又递给贺清然一颗。
讲话环节终于结束，每个人蠢蠢欲动，等着赵想说放学。
“大家记住明天八点半准时到我们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不要迟到。”赵想交代着明天的细节，继续说:“现在可以放学了，如果有同学想在学校自习也可以啊。”
还没等赵想反应过来，全班就跑没影儿了。
江年看到许星言的班级也散了，拉过贺清然立刻冲过去。
许星言还没起身，江年悄摸地走到他的身后，捂住眼睛，加粗声音，搞怪地说:“猜猜我是谁？”
江年的手指有些凉，附在温热的眼皮上，能感受到温度。
“江年！”许星言拉下她的手，淡淡吐出他的话。
“小星哥哥，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吗？”江年委屈巴巴的说。
“下回配合你。”
“幼稚至极。”齐翊瞥了江年一眼，总结到:“不能像清然一样安静点儿。”
在旁边的贺清然听到齐翊的话，耳尖慢慢红了。
“你管我。”江年和齐翊又开始了。
“你吃什么呢，我也要吃。”齐翊问江年。
“糖。”江年在口袋里摸最后一颗糖，准备扔给齐翊，下一秒，攥着糖果的指尖松开，糖又落回口袋。
“没有了。”江年一本正经的说假话。
齐翊戳了戳江年的胳膊:“啧，你不能少吃一个？”
“不能。”江年拍开齐翊的手。
这时，上课铃响了。四人出了礼堂，往教学楼方向走。
早放学的只有高一高二年级，高三要继续上课。
许星言和齐翊回教室上课，江年和贺清然则回教室拿书包回家。
许星言和江年走在后面，他正提醒着江年回去路上要注意安全，不一会儿就到了正德楼。
楼前，江年没头脑忽然地让许星言伸出手。
许星言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右手，手掌向上。
“怎么了？”
下一秒，许星言的手上落下一颗红色包装，印有旺仔头像的糖。
许星言疑惑的看向江年，好似在询问。
江年像只护食成功的小狗，露出灿烂的微笑:“最后一个，给你。”
许星言怔愣住，望着面前天真烂漫的女孩，想起她在礼堂说的话，心口处溢满了复杂的情绪，开心而又惊喜。
此时微风拂过，树上的银杏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江年鬓边的碎发被风吹起，许星言抬手，仔细理好，说:“头发乱了。”
江年任由许星言的动作，漂亮的眼睛仍旧看着他，踮起脚轻声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哦！”
说完，江年跑进了教学楼。
风仍旧在吹，几片树叶在空中转了几圈，划过一道弧线后，落入地面。
许星言低头看向手里的糖，唇角勾起。
之后，风中传出微不可察的一声嗯和一句话:
“我们之间的秘密！”
十七岁时的那股风，吹乱的不止江年的发丝，还有许星言那颗怦然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