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姜央被赶出王宫
姜央逃回清风宫里,将一身破衣换了,坐在殿里,将那手中铭牌翻来复去的看,见上面刻着“韬略之祖”四字,也没刻名,也没刻字,心头无绪,想道:
“这救命恩人只送我这一个铜牌,叫我日后在江湖上找他,这天下那么大,如何找得着。却不是明显不想要我酬谢吗?”
在殿里踱了几步又想:“他既然不思回报,干嘛又送我这样一块铭牌?明明可以就此走了。”
那脑海里一时纷乱,犹如乱麻一团。便想着去找师哥问下究竟。
走出清风殿外,才转一个弯,猛然见着迎面走来太后一行人。
姜央早见着,便折向另外一条路,以避开她。
还没转身,骤然听到殷聘喝道:“将去哪里?本宫是吃人恶虎吗?见面要避开?”
姜央见她无碍回宫,心想惦念着救自己的三人是否遭了她的毒手,也不怕她在宫中奈何自己,便转身过来,傲慢的行了个君臣之礼,来探她消息。
殷聘一脸余怒未消,冷冷说道:“行个礼看似心不甘情不愿,难不成看本宫不顺眼?”
姜央试探答道:“太后今日吹毛求疵,想必在哪里受了委屈?”
殷聘冷冷答道:“本宫所受委屈哪日不多,出宫去散下心还要遭人暗算,自然比不过你,睡在东宫里,虽然无名无份,却有我王庇护,过着那逍遥的快活日子。”
姜央笑道:“原来太后在外受了别人的委屈,为何放他走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可诛九族。”
殷聘冷笑道:“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总有天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姜央知那些人脱了身,松了一口大气,又傲慢的行了个退礼就要走。
不曾想,殷聘又在后冷冷说道:“你成天在这东宫里东游西荡,怕是不成体统。”
姜央知她要找事,也不管她,继续向前走。
身后殷聘又说:“竟然如此舍不下这深宫大院,不如本宫上劝我王,纳你作了妾,也好让你住在东宫里名正言顺。”
姜央一听,心中顿时恼火,转身怒望着殷聘,冷冷说道:“谁留恋你这破烂宫殿?若不是师哥在此,我看都不看这里一眼!”
殷聘不以为然答道:“东宫乃是嫔妃所居之处,我王虽是你师哥,听说你还救过他命,但到底身份不符,你久赖在此,有鸠占鹊巢之嫌。本宫作为东宫之主,自然要维护宫中规矩!因此劝你跟他作妾,你就算作妾也算是高攀,宫中许多奴婢还要比你出身高贵。”
姜央被她怄得无话,脸色红白不定,怒答道:“既然碍着太后眼,明日我走就是,不消太后逼迫。”
殷聘趁势又说:“既知要走,何必还多留恋一天?现在就可以走。”
姜央骂道:“走就走,谁稀罕你这破宫。”
说着便往姬晚的玉安宫去告别。
殷聘道:“那边不是出宫的方向,你走错了。本宫这边才是出宫方向。”
姜央道:“我去向师哥道别。”
殷聘道:“本宫自会我王备说此事,你可放心去吧。”
姜央见她逼得紧,咬牙恨道:“且看你在这宫中可有好日子过!”
便打道回自己的住所收拾行李。
殷聘又派七个婢女监着而去。
姜央本就没什么行李,只在清风殿里装了几件平常衣物,一些细柔,三两下便已经收拾完毕。
又被几个婢女监着出了宫,走到那王宫外的城道上,想着临走却不能与师哥道别,从此将如孤魂野鬼一样乱飘,心里甚是伤感,不禁潸然泪下。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伤感之余,又想起搭救自己的几个侠士,要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便进了个衣帽店,买了顶便帽,叫裁缝将那二指宽的铜牌绣在帽檐上,戴着它在街道上四处游走。
走到满家灯火之时,还不见有丝毫消息,心想这样找却如大海捞针,心急不得,便找了间客栈休息,用过晚餐,一切停当,正欲休息,忽然听得有敲门声响起。
姜央本在江湖上人情简单,先前又是杀手,没有朋友,因此相信是别人敲错了门,再加上想念姬晚,心情沉郁,便喝道:“再不看清门号乱敲,便出门打你。”
那敲门声却不停下。姜央恼火,大声骂道:“教你不长眼睛,不作记性,待我出去打得你长眼睛记性!”
一把将门大开,正欲揪那敲门之人,却见来者有四人,像是大内高手之流,见着她开了门,齐齐拜道:“小姐息怒,我家主公有请。”
姜央见是陌生人,好生奇怪,自然不信任,便问:“请我何事,我又不认识你家主公。”
为首那人恭敬答道:“只因小的看到小姐头上那面铭牌,因此来请。”
姜央见他说起铭牌之事,便知是救命恩人来访,赶紧问道:“你家主公在哪,必是我的救命恩人,几位请带路,我随你等前去。”
须臾,一行人进了一家高档客栈面前,姜央被引到一间豪华大间内,见主座上坐着一个王公模样的中年人,长得甚是风流倜傥,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走来。
姜央一时想起,此人便是下午马车上的那人,便朝前行了个礼,抱拳谢道:“尊公必是的救命恩人,现特来酬谢救命之恩。”
那人也不搭话,只认真的看她脸,良久,流下泪来,紧握住她手道:“与星梦太像。”
姜央惊诧问道:“尊公怎知我母亲名字?”
那人又不答她问,反问道:“你叫什么?”
姜央答道:“我叫姜央。”见他忧伤,心中更是纳闷。便又问道:“尊公高姓大名。救命之恩,不容不报。”
那王公听了她名字,又问:“你是不是跟着姜云白长大?”
姜央答道:“他是我爹。”
那王公一时哭出声来,眼泪汪汪道:“我才是你亲爹,他是你叔父。”
姜央听说,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王公一把将她抱住,哭道:“你生在三月十四,那夜刚好月明如玉,离现在已经十六年了,如今终于让本宫找到,真是天可怜为父。”
姜央听他哭得凄切,挣开来,尴尬劝道:“怕是尊公错认了亲,我娘早死。我从小跟着父亲姜云白在百花谷里长大,他从没说起过世间我还有亲人在世。”
那王公见她不信,便说道:“你可叫姜云白前来对质,看本宫说话是真是假。”
姜央为难答道:“我爹如今在那漠北深处,一时也找他不着。”
王公怔了一怔,又说:“你真是本宫骨肉,你那臂上的蝴蝶胎记便是最好的证明,为父不看其它,只看那胎记,想起十几年来愧对你母女,心便在滴血。”
姜央虽见他说得真切,却难以置信,又问:“你且说说为何与自己的子女分离。”
王公见问,惭愧低下头,答道:“此事对为父来说,是一生所痛,如今再提,依旧心如刀割。当年,为父与你养父本为齐国王子,你娘在为父与你养父之间择抉不下。但到最后,依然嫁给了为父。可是当年为父心高气傲,见你娘在婚后似还跟你养父藕断丝连,一时气恼,四处寻她的不是,在你生下之夜,将她休弃。你娘别无去处,只好带着你去找你养父,你养父恼我无情,虽然别有所爱,但还是带着你娘远走他乡,半月后,他告诉我你娘仙逝,从此带着你杳无音讯。后来数年,为父静下心来,思前想后,觉得所做所为不像人样,又想念你娘与你,便向天下发出寻亲令。万水千山,寻了你十余年,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在此寻着,为父死也无憾。你要相信,你的父亲叫姜玉白。”
见她还是不信,便一把将她手中剑抽出,往自己的手指抹一剑,将血滴在茶杯里,又往她手指上轻划一下,挤出一滴血装在茶杯里,须臾,两人的血溶为一起。
姜玉白见了,又抱着姜央大哭起来。
一旁的十几个侍卫见主子哭得伤心,便劝道:“太子找着公主,该欢喜才对,不该如此伤情。”
姜玉白适才收起悲伤,扶姜央坐下。
那些侍卫们便齐贺道:“恭喜太子殿下骨肉相聚,参见公主。”
一时天上人间的姜央不知所措。
第二天,跟着姜玉白回齐国做公主,路过关口,心中大为思念姬晚,又怕他担忧自己,便临时就竹简上写了“莫忧师妹”四字,酬了重金,托守关将军传送给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