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太子求亲
姬晚走过来,对夫人说道:“姬大生性鲁莽,又给夫人惹下大麻烦,不如趁机将公主与我逐出宫去,以便少去许多烦恼。”
夫人答道:“杀个擅闯家门的蟊贼,姬师父不必在意。且我两儿喜欢你在眼前,如果不见了你,还不又闹得鸡犬不宁?你且与公主再住下,我向楚王将此事报备,如果以后谁再敢胆冒犯公主,此人便是前例!”
郑迟见姑姑一味挽留,一时不好再强说离开,便道:“那宫中禁令太多,且人多嘴杂,迟儿住不习惯。不如让我搬来这逍遥楼住。想去看你时,也不远。”
夫人见她身居宫中,因太美,惹了许多人的非分之想,搬出来,也算了去好些烦恼,便允许了。
又令有司将王子擅闯家门而死之事,报了楚王。然后着人洗了地,重新装饰一番,多派了些佣人,让侄女搬来住下。
住了不到几天,姬晚正指点郑迟在后花园练习飞花逐月剑法,忽然收到楚国太子的拜帖。
两人见太子意外来访,感觉甚是稀奇。
郑迟因不想见生人,先走了。
姬晚心想:“我漂泊至楚国,与他太子素不相识,他怎无事来登门造访?莫不是为了他家王弟被杀之事,特来问罪于我?且让我先做好被责准备,方才接入。”
便在里间整理好衣装,硬着头皮来到逍遥楼大堂上会客。
却见那太子没经请入,还恭谦的站在门外等着。
姬晚见他没带人马过来,且神态谦逊,不像是来问责,才松了一口气。因见他长得高大魁梧、一表人材,似有几分英雄气概,心里倒有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情,忙请入,命下人斟茶侍奉。
那太子虽知姬晚是郑国公主侍卫,也不嫌弃他身位低下,照例与平辈人一样,对坐着喝茶寒暄。
姬晚见他来访,不谈正事,尽东拉西扯,说些无关紧要之事,心生奇怪。一时又不好问,怕被看成赶客之举,便只得闷头喝茶。
喝了许久一通茶,见着他顾盼左右,心不在焉,方知他此访不是来访自己,而是另有他人。
心想:这逍遥楼里只自己与郑迟两个要人住着,不访自己,必访郑迟无疑。
果然,看那太子喝久了茶,便有焦躁神情,却又不舍走。
姬晚深知,他不见着郑迟,必赖着不会走,便朝里喊一声:“公主,贵客来访,请出来打声招呼。”
郑迟听到姬晚喊,也不好拒绝,便硬着头皮出来见客。
那太子见了,果然喜上眉梢,恭逊起身来迎。
姬晚将位让了公主坐,自己站在身后,极像个贴身侍卫。
太子望公主拱手说道:“早几天,王弟鲁莽,对公主多有搅扰,本宫今日特代他来向你道歉,还请海涵。”
郑迟不在意说道:“他都死了,提他干嘛?”
太子附和道:“不记就好,不记就好。”
望着郑迟,似还有许多话要说,一时却又开不了口。
姬晚见太子神态,心里早明白他的来意。见两人老不说话,感觉尴尬。正想着撮近点关系,忽听郑迟道:“我已见过太子,身上还有许多事,先走一步,你两人再谈。”
说罢,撂下他,走了。
姬晚只好又陪着他喝茶。
两人索然无味的喝了一通茶,太子便请告辞。
姬晚也不挽留,送至门口临别时,那太子忽然塞给姬晚一大袋钱,拱手央求道:
“这逍遥楼是个好地方,明日本宫再来,还请姬师父不要嫌我搅扰过度。”
姬晚将钱推了,说道:“太子金尊光临,实乃逍遥楼有幸。只怕以后太子装作没空,不愿常来。只要来,必亲迎。若明日真来,在下请喝酒。”
太子见他爽快,便释了拘谨之情,拍抱他双肩,欢喜道:“明日必来与兄弟醉一场。”
果然,翌日早上,姬晚与郑迟正在后花园练剑,那太子又来,且自己带来了宫中御酒与好肉。
郑迟听他又来,心中早有所察觉,也不听姬晚劝导,远远的避了。
姬晚无法,只得放下剑,独自来大堂会客。
那太子见他面色潮红,额上略有汗迹,知他正在练功,大喜道:“听别人说起姬兄弟武艺超群,乃是难得一见的高手。本王平时也爱舞刀弄枪,且略有成就。不如我两个在后花园切磋切磋,就当以武会友如何?”
姬晚知他有意郑迟,心里也想看看他具不具备保护她的能力,便欣然相从。
太子边走边问:“姬兄弟惯使何种兵器,刀还是剑?”
姬晚答道:“不拘束哪样,随便。”
两人一时走到后花园,太子见着兵器架上,剑用得最多。知他惯用剑,就笑道:“本王占了些便宜,本王惯使长枪。”
姬晚见他说得谦逊有礼,心中对他已有二分好感,便笑道:“无碍。百般兵器,只求称手,称手便是好兵器。”
两人各取了剑与长枪,互相讲了礼,便在院里切磋起来。
经过十几回合,两人均是惺惺相惜,不肯出全力,因此难分高下。
姬晚见他枪法使得得心应手,心里喜欢,想道:“他也算得上是个高手。只是没见他使出全力,且让我试试他的深浅。”
便多使出一分功力,加快攻势。一时,那太子额头冒汗,手脚力怯,渐渐招架不住。
姬晚见他将败,心里又想道:“他是楚国太子,总要些脸面,如果打败了他,以后他定惭愧不来。不如让他赢了,看他多来几次,对他多些了解,好看看配不配得上迟儿。”
一时装作现出破绽,被太子一枪刺来,挑飞了手中剑,当即拱手认输。
太子见赢了他,一时大喜,说了句“得罪”,便扶起他,一起去大堂里喝起酒来。
酒品即人品,姬晚与他喝过一阵,感觉他乃是世间少有的豪爽之人,心中放下一块大石。
不知不觉,酒至半酣,太子左右顾盼说道:
“何不请公主也来小酌几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姬晚答道:“她今日不知太子真来,正好进宫看夫人去了。明日我先留住她,定请她一起来喝杯太子的好酒。”
太子见公主没在,怅然若失。
两人又喝了一通,酒意微醺,那太子亦见他豪爽,人又俊逸,心中大喜。拍着他肩道:
“本王有个知心婢女,相貌称得上数一数二,人又贤惠,正是那二八芳龄。若姬兄弟不嫌弃,本王将她许配给你可好?”
姬晚不曾想,这太子自己的事还没点眉目,反倒先替他着想起来,一时哑然失笑。谢道:
“在下乃尘世间一个无根浪子,漂泊不定,四海为家,哪里承受得起他人青眼?多谢太子美意,心领了。”
太子见他不肯领情,眉头一皱,又劝道:“世人皆爱自由,本无可厚非,但漂泊久了总会倦,譬如飞鸟,总得归巢。本王知你嫌她身位卑微,但喜她贴心贤惠,正可弥补此缺陷。你若点头,本王即刻张罗,嫁妆聘礼,一任出资,不用你操心,我自包办。”
姬晚听得是哭笑不得。
太子见他还是不肯点头,叹口气又说:“若你身段再略高些许。本王还有个王妹,正是那豆蔻年华,长得也有倾城之貌”
姬晚见他提起身位,一时想起往事。脸上虽没现忧伤,心里早生一场悲情波澜。
见他乃是一片好意,心虽不喜,却也不好拂他意。只得频频朝他敬酒,以塞住他多话的嘴。
两人从中午,一直喝到掌灯时分,皆醉。
看看天色已晚,姬晚便送他出门,却被他在门口趔趄拉住,说道:
“不瞒姬兄弟,本王对郑国公主一见倾心,不可忘怀,认定她为真命太子妃。此次回去,即请父王三媒六聘,到她郑国提亲,誓必娶她。”
姬晚答道:“太子与公主正所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你遇她,有福;她遇你,有幸,俩俩相好。”
太子又拉着他手殷殷道:“这两日多谢姬兄弟招呼,使本王与她走得更近。你若有所求,本王也必定义不容辞。”
姬晚说道:“在下别无他求,只求太子日后不忘初心就好。”
太子庄重说道:“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矣,岂可朝三暮四,饮水不思源?”
姬晚答道:“照此说来,太子与公主,必定百年好合”
两人正欲道别,突然逍遥楼里传出一声怒叱:“太子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