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成了贼窝小首领
姬晚快马加鞭赶到来生塬上,那回魂堂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只有几处余火未熄。
一时心里甚急,慌忙跑进废墟里寻觅,在那焦黑的屋梁下,见着两具被烧焦的尸体,已经分不清是男是女。
此情此景,他的心再一次裂了。
他见只有两个死人,心里焦虑,想起自己的青阳宝剑,便又到那废墟里仔细寻找,翻遍了残迹,没有找到。
他再次把两具尸身仔细看了,又搬起来比量下身高,感觉不像是殷于兰。
因此,松了口大气。
虽然确定她逃出生天,但是现在,她又在哪里?
他深知,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足以使一个人身陷险境,甚至走投无路。
正在焦虑之时,忽然,借着微弱的火光,他发现草庐的四周有明显的马蹄印。
他的心一揪,心里不禁想道:“难道这是一声劫掠?是马匪、山贼、还是江洋大盗?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没有足够的自我保护能力,人就像鱼肉,随时都会遭人砍剁。”
他仔细辨别来去方向,原来那马蹄印从石山上而来,便提着一颗心,沿着马蹄印追去。
他跃马向前,经过当初自己向她表白的那口碧潭,不由停下马来。往事再次涌上心头,一时心痛难忍。
他强捶胸口,把心中的爱恨都抛下,重打马屁,一马跃过。
渐渐上得山顶,此时,天已破晓。借着晨曦,见这山不过是群山的入口,放眼望去,一山还在一山外,峰峦叠嶂,好不莽荒。
姬晚也不管它深浅,只管打着马上前。爬过几座山,日已西斜,忽见人迹。
沿着人迹向前,走进两峰之间的一条夹路。这路夹在两座险峻山峰之间,越走越窄,最后只有一丈左右宽。
姬晚心里直犯险,抬头一看,只望见一线天,甚是惊心。
心里想道:“这强盗们也真会找地方,抢了东西进来,就算官府追究,也无可奈何。”
心里嘀咕着,转个弯,突见前方现出一个隘口,由几棵巨树横着。上面写道“芒头寨”三个大字。又见五六个人袒着半边肩膀,正扛着大刀,在隘口里巡视。
姬晚料想:“定是这山寨抢了殷于兰来,还烧了她的草庐。”
便也不管自己势单力薄,打马跑到隘口前来。
跳下马来,打个拱手道:“在下在寨里有个朋友,特来找他喝酒,请几位大哥,高抬贵手,放我进去。”
守隘口的人见个生疏人突然而来,喝道:“我寨子里这两天正要开席,你若没有请帖,免来打搅。”
姬晚听说寨里有大事,便陪笑问道:“你寨子里是不是这两天有大好事?”
守门人答道:“我们寨主要娶九夫人,是天下有名的美人儿。下贴请了十八洞洞主及洞中有脸面的人物,前来喝酒,你还不知?”
姬晚不露声色问道:“你寨里九夫人是不是姓殷,名于兰,山外来生塬人?”
那人道:“你既知道大名,为何没有接到请帖?想必你是那十八洞外,可有可无之人?”
姬晚确定殷于兰在山寨中,放下心来,佯笑答道:
“在下住在十九洞,也是洞主。你家寨主天大的喜事,不到我洞里下请帖,不像江湖好汉。在下洞府虽小,也算一方脸面。附近方圆几十里,也算是个人物。”
那人听说,感觉奇怪,问道:“你那十九洞在哪里?从没听说过。”
姬晚朝后虚指一通,答道:“拐过了那山,再过那山,向东五十里,又向西三十里,再向南五十里,又向北三十里,走个三五天,就到了。”
那人被他绕昏了头,便笑道:“委实不知还有十九洞,怕你那是个蛙洞吧?寨里吩咐了,没有请帖,一律谢绝入内。你还是快走,少在这啰嗦,免得讨打。”
姬晚耐着性子又笑道:“本洞主虽然没接到你家寨主的请帖,但还是凑巧来了,这岂不是天要我来拜贺他?因不知情,也没带什么贺礼,便将这胯下宝马,将就当成贺礼可行?”
那人还是不肯放他进寨。
姬晚知道:明地里抢进,必定惹下许多麻烦,这一线天的关隘,纵然好进,惹了麻烦,出也不易。便寻思着找个办法暗进。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佯装发怒,大声嚷道:“你家寨主太不是个人物!人在江湖,五湖四海,皆朋友也。如今我不受邀,不怪他失礼,特地拉下脸面来为他贺喜,他却不知来者是客的道理,强将人拒之门外,无礼至甚!”
高声扰动了隘口远处一个头领模样的汉子。
他四十多岁,留着半头头发,穿点半截衣服,扛着一柄半人高的大刀,满怀不满走近隘口,对他上下打量一番,威吓道:
“阁下是谁?跟寨里谁有交情?在这吵吵嚷嚷?如说不清个缘由来,一刀剁了你!”
姬晚朝天打个拱手,傲气十足道:“在下堂堂十九洞洞主姬晚故,生性爱结交天下豪杰。久闻寨主大名,借着今天天气又好,特来上门拜访。不期你寨里人小肚鸡肠,不识好歹。真失了你家寨主在江湖上的威名。可惜可惜!”
那头领答道:“老子走南闯北,只知十八洞,从没听说过你那什么十九洞。我家寨主不交无名之辈,识相的快走,要不是寨里逢着喜事,早砍了你!”
姬晚轻蔑一笑,说道:“明明是你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你却欺我无名?来来来,随你扛大刀,我只用手指就能戳倒你!看看谁的名声高?”
头领大怒,令手下大开隘口,高声喊道:
“小的们,放他进来,里面宽敞好施展。再给他把刀,老子不欺他手无寸铁!若不打趴他,老子情愿将十八座的头领位置让他坐了!”
姬晚走进隘口,豁然开朗。见隘口里如个葫芦肚,是个巨大的山谷,谷里平地上牛马在吃草,人物往来不断,坡上房子层层叠叠,连绵不断,正不知装着多少房屋,人物与牛马。
姬晚看了,叹道:“这里面与个城邦没有两样。若不被这些匪帮占着,倒像个世外桃源。”
喽啰抛把大刀给姬晚,他接下,掂量了下重量,感觉甚不称手,便扔到一边,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下说过只用手,不食言。阁下最好也不要食言。在下饿了,想必你那十八座的头领之位必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那头领受了极大的侮辱,暴怒道:“你既强要找死,老子送你上路!”
便操起刀摆个架式,朝他奋力一刀劈来。
姬晚心里冷笑道:“若不是想救出殷于兰,你再十个,也不值得我出手。”
身子一闪,那头领大刀砍了个空。
姬晚顺势伸出左脚,向他脚下一绊,那头领被勾起脚来,“唿啦”一声,扑摔在地,像饿狗抢屎一般。
喽啰见头领吃亏,就欲一拥而上。
那头领制止,爬起来,拍了一身尘土,道:“不要以多欺少,坏了老子名声!老子刚才不小心,踩着个滚石子,不慎摔倒。这次眼睛醒目点,定要打倒他。”
说着,摆正架式,仔细审视了姬晚一遍,看准时机,望着他头劈来。
姬晚又一闪,还是像先前一样,脚一绊,又将那头领勾了个脸面朝地。
问道:“你那十八座位让与不让?”
喽罗又欲一拥而上,
那头领又制止,爬起来,反绰了刀,倒头便拜,道:“惭愧,技不如人,请受成昆一拜。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我那十八座头领之位让给你坐了。”
说着又从身上掏出腰牌,交给姬晚,道:“腰牌也给你。”
一众喽啰见状,唏嘘不已。
姬晚见他还算仗义,也不接他的腰牌,只说:“在下乃一方洞主,哪会夺你这小小头领之位?前来拜访寨主,只求你引见即可。”
成昆大喜,道:“大丈夫说一不二,鲁洞主虽然看不起这区区十八座头领之位,但你在这寨中一天,我就认你十八座头领一天。
至于面见寨主一事,太过容易。即刻就请鲁洞主跟我前去。我家寨主一生好结交天下豪杰,见鲁洞主少年英雄,必定喜欢。”
姬晚跟着他走了几段弯弯曲曲的山路,码不清方向,正在犯嘀咕:“这寨子里地广人多,乱七八糟,我到哪里去找于兰?”
正在思忖间,迎面闯出一个身着黄裳,娇俏亮丽的十五六岁少女,与那成昆钻个满怀。
那少女抬起头,满脸不快责问道:“十八爹,你走这么急,要去哪里?”
成昆满脸愧色答道:“我正要去找你爹,以后我也不是你十八爹了,后面这位才是你十八爹。”